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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他妈的警告过你不要隐瞒情况。可你们要做这种蠢事。现在我告诉你:凡是跟我耍花招的人,到头来都会后悔莫及的。这回算你运气,交易还没有商定,就露了马脚。可是警告你:“别再跟我来这套把戏啦!”
这个突如其来的刺耳的粗暴声音,一时弄得沃伦·特伦特哑口无言。他喘了一口气,反驳道,“老天爷,我一点也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懂,在你他妈的饭店里发生了种族乱子!纽约和华盛顿的每一家报纸都刊载了这个新闻呢!”
过了几秒钟,这个愤怒的训斥才使他想起了彼得·麦克德莫特昨天的报告。
“昨天早上发生过一件事,一件小事。根本谈不上种族乱子或类似的其他什么乱子。我们谈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有这件事哩。即使我知道了,我也不认为这事值得一提。至于纽约的报纸,我还没有看见呢。”
“我的会员们会看见的。即使不看那些报纸,国内其他报纸今天晚上也会刊载这个新闻的。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向一家拒收黑人的饭店投资,他们就会跟着那些争取黑人选票的二三流众议员一起卑鄙地大喊大叫。”
“那么你关心的不是什么原则问题。只要没有人注意,我们干什么,你都不在乎喽。”
“我关心的是我的生意。也关心把工会基金往哪里投资。”
“我们的交易可以保密嘛。”
“你如果相信这个,你就是个大笨蛋,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笨。”
这倒是真的,沃伦·特伦特闷闷不乐地认了输:联合的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的。他进一步辩解道,“昨天在这里发主的事没有什么希奇的。这样的事过去在南部的饭店里也发生过;而且今后还会发生。过一两天,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其他方面去的。”
“这也许对。可是如果你的饭店得到职工工会的投资——过了今天,注意力就他妈的会很快转回来的。决不允许有这种事,否则我就不能投资。”
“我希望说说清楚。是不是说,尽管你的会计师昨晚检查了我们的业务,我们昨天商定的不再有效了呢?”
来自华盛顿的声音说道,“问题不在于你的帐册。我下属的报告对此没有异议。由于别的原因,一切决定全部作废。”
沃伦·特伦特辛酸地想,由于那个他昨天还认为无足轻重的事件,胜利的甜酒终于被夺走了。他知道再怎么说也将无济于事,便尖刻地说道,“你使用工会基金,还从来没有这样挑剔过呢。”
沉默了一会。然后那个工会主席低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感到遗憾的。”
沃伦·特伦特慢慢地挂上电话。在不远的一张桌子上,阿洛伊修斯·罗伊斯把航空邮寄来的纽约报纸打开。他指着《先驱论坛报》说,“大部分都在这里。在《纽约时报》上我没看到什么。”
“它们在华盛顿有晚刊呢。”沃伦·特伦特浏览了一下《先驱论坛报》的标题,还匆匆看了看所附的照片。照片拍的是昨天在圣格雷戈里饭店门厅里那个情景,中心人物是尼古拉斯大夫和英格莱姆大夫。他想以后总得读一下这篇报道的全文。目前他可不想看。
“现在我给你端上早餐,好不好?”
沃伦·特伦特摇摇头。“我不饿。”他的眼光往上看,正好与这个年轻黑人凝视的目光相遇。“我猜你在想我是活该有这个报应吧。”
罗伊斯想了一想,“我想可能是这样。我认为主要的是,你不承认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
“如果这么说是对的,你不必再为之担心了。从明天起,恐怕我的意见在这里将不起什么大作用了。”
“对此我感到遗憾。”
“我的意思是说奥基夫要接管这个饭店了。”这个老头儿走到窗前,站着朝外面看。他不作声,然后突然间说道,“我想你听说过他们给我的条件吧——其中一条是我可以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我听说过。”
“既然如此,我想你下个月从法学院毕业后,我还得把你留在这里,而不是象我该做的那样把你一脚踢出去。”
阿洛伊修斯·罗伊斯犹豫不决。若在平常,他早就报之以冷嘲热讽了。
可是他知道,现在他听到的是一个孤独失败的人在恳求他留下来不要走。
罗伊斯不知道怎样决定才好;但不管怎样,必须很快作出决定。将近十二年以来,沃伦·特伦特在许多方面都把他当作儿子看待。他很清楚,如果他留下来,在自己法律工作的余暇,除了做个伴倡和知己外,他可以不负什么责任。生活上也一定很舒适愉快。可是还有其他一些矛盾着的压力影响着对去留的选择。
“我还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扯谎道。“也许我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沃伦·特伦特思忖着:一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变化,而且多半都是突如其来的。他深信不久就会失去罗伊斯,就象他终于失去了对圣格雷戈里饭店的控制权一样。他的孤独感,现在又加上被时代的洪流所摒弃的感觉,或许正是活得太久的人的典型情绪。
他对罗伊斯说,“你去吧,阿洛伊修斯。我想单独呆一会。”
他决定几分钟后就去见柯蒂斯·奥基夫,正式投降。
五
《时代》杂志的编辑们在早报上看到这个富于新闻性的报道,就迅速插手圣格雷戈里饭店这个涉及公民权的事件。他们驻当地的特约记者——新奥尔良《州报》的一个编辑——奉命把一切能收集到的当地情况写成报道发出。
《时代》杂志休斯顿分社社长前一天晚上在纽约《先驱论坛报》早版登出这则消息后不久,就接到电话通知,第二天便搭早班飞机飞到了新奥尔良。
现在两个人都在饭店底层一个斗室里跟侍者领班赫比·钱德勒密谈。在这个通常被称之为记者室的小屋里,稀稀落落地摆着一只办公桌、一架电话和一个帽架。那个来自休斯顿的人由于他的身份,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里。
钱德勒怀有敬意地知道《时代》杂志对于给他们铺路架桥的人是慷慨大方的,此刻正在把自己刚刚侦察来的结果讲给他们听。
“我去调查了牙医会议。他们仿佛把它紧闭在鼓里一样。他们通知那一层楼的侍者管理员,除了会员之外,什么人也不准进去,连会员的妻子也不许进去。他们由自己人把门,核对姓名。在会议开始前,所有饭店人员必须一律离开会场,还要锁上门。”
分社社长点了点头。他是一个工作巴结、剃平头的年轻人,名叫夸拉通。
他已经去走访过牙医主席英格莱姆大夫。侍者领班的话证明大夫告诉他的情况属实。
“我们确实要开一个全体紧急会议,”英格莱姆大夫曾对他说。“这是昨晚我们的执行委员会决定的,可是它是一个秘密会议。要是我有决定权,小伙子,你和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参加,而且欢迎你们来参加。但是我的一些同事看法不同。他们认为人们知道没有记者在场,说话会随便得多。因此,我想,你只能不去参加了。”
夸拉通并不想袖手旁观,便彬彬有礼地向英格莱姆大夫道了谢。由于已经买通了赫比·钱德勒作为同伙,夸拉通就马上想到施用老伎俩,借一套侍者制服混进会场。而根据刚才钱德勒的报告,势必要改变计划了。
“开会的房间,”夸拉通问道,“是个大会议室吗?”
钱德勒点点头。“在多芬厅,先生。有三百个座位,与他们想要的座位数相差不多。”
这个《时代》杂志的人员想了一想。有三百人参加的会议,显然,一散会就谈不到保密了。会后他可以从容地与从会场里涌出来的代表们混在一起,自己冒充代表,打听会议情况。不过这样做,《时代》杂志及其读者所追求的那些富有人情味的会议细节,他多半就得不到了。
“这个什么厅有楼厢吗?”
“有一个小的,可是他们早已注意到它了。我去调查过。会议要派两三个人上去守在那里。有线扩音机也被剪断了。”
“见鬼!”那个当地的记者反感地说。“这帮人怕什么——怕捣乱分子吗?”
夸拉通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有些人想说心里话,可又怕被记录下来。
从事专门职业的人——对于种族方面的问题——一向不坚持强硬立场。由于他们承认不得不在两条路中挑一条,要么采取撤离饭店的激烈行动,要么仅仅为了装装门面而象征性地表一下态,他们早已处于进退维谷的境地了。从这方面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