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死魂灵 [俄] 果戈理-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看到,这笔交易无论怎么掂量都是绝对合算的。他觉得得意,因为他再不是一个幻想中的地主,他成了一个又有地产又有农奴的名副其实的地主了,农奴也不是从前那些虚幻的、仅是想象中存在的农奴,而是真存在的农奴了。于是他便轻轻地扭了扭屁股,搓了搓手,哼了几句小曲儿,叨咕了几句什么,把一只手握成拳头放到嘴上象吹号似地吹了一支什么进行曲,甚至还出声地用“鸟蛋儿”
  、“阉鸡”之类名称鼓励了自己一番。可是后来他感觉到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便突然安静下来,极力想掩饰刚才过于兴奋的举动;普拉托诺夫把奇奇科夫方才发出来的一些声音当成了对他说的话,问了一声“什么?”他回了一句:“没什么。”
  这时奇奇科夫才看了一下四周,看到他们的车早已进了美丽的桦树林;漂亮的桦树象篱笆一样排列在左右两旁。树缝里闪现着一座白色的石砌教堂。街的尽头,主人向他们迎面走来,他头戴一顶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有些疤疖的手杖。一条油光水滑的英国种狮子狗迈着又高又细的腿跑在他的前面。“停下!”普拉托诺夫吩咐了车夫一声就跳下了车。奇奇科夫也停下下了车。他们迎着主人走去。亚尔布已跟那条英国种狮子狗亲吻起来,好像它跟这条英国种狮子狗是老相识了,由于阿佐尔(那条英国种狮子狗的名字)热烈地吻它那张胖脸时,它是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气。那条叫做阿佐尔的机灵的狮子狗,吻完了亚尔布,就跑到普拉托诺夫跟前,用灵巧的舌头吻了吻他的手,接着跑到奇奇科夫的怀里想吻吻他的嘴唇,可是没有吻着,被奇奇科夫推开,就又跑到普拉托诺夫身旁,想吻吻他的耳朵也好。普拉东和迎面来的主人这时走到一块,互相拥抱起来。“普拉东,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主人急切地问道。“怎么啦?”普拉托诺夫满不在乎地反问道。“怎么能这样呢:出去三天也不给家里个信儿!
  彼图赫的马夫把你的马送回来,说:‘和一位老爷走了。“哪怕说一声上哪儿、去干什么、去多长时间也好嘛。弟弟,怎能这样随便呢?上帝知道我这三天多么关键来着!”
  “唉,有什么办法呢?忘了嘛,”普拉托诺夫说。“我们到姐夫那儿转了一圈,他问你好,姐姐也问你好。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奇奇科夫。帕维尔。伊万诺维奇,这是家兄瓦西里,请象爱我一样爱他。“瓦西里和奇奇科夫拿掉了帽子互相亲吻了一下。瓦西里心想:“奇奇科夫是个什么人呢?
  弟弟交朋友是不加选择的呀,大概还不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于是就在礼貌允许的范围内打量了一下奇奇科夫,看到他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脸上带着让人愉快的表情。奇奇科夫也在礼貌允许的范围内打量了一下瓦西里。瓦西里身材比普拉东矮,头发颜色较浅,相貌并非那么漂亮,可神情却富有生气和活力。看起来,他并不是整天昏昏沉沉地睡大觉。”瓦西里,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普拉东说。”想干什么?““我想去到俄罗斯各地走走,就跟帕维尔。伊万诺维奇一起,这样也许会治好我的忧郁症呢。”
  “你怎么忽然作出这种决定?
  ……“
  瓦西里甚感为难地说,差一点没补充一句:“而且是跟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走,他兴许是个废物坏蛋哩,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他怀着不信任的心情瞟了奇奇科夫一眼,看到他的仪表异常庄重,头仍然低着,令人愉快地微微偏向一侧,脸上挂着谦恭的神情,因此不管如何看不出奇奇科夫究竟是何许人。他们默默地走着,路左侧树丛中闪现出一座白色的石砌教堂,右侧也是树,树丛中开始呈现着主人家大院里的建筑物。终于见到了大门。他们进了院。院里是主人的老式住宅,高高的房盖。院子中央两棵大椴树,浓荫如盖,几乎遮住了半个院子。透过低垂的茂密的枝叶,能隐隐约约看到树后主人住宅的墙壁。树下摆了几个长条木凳。瓦西里让奇奇科夫坐下。奇奇科夫坐下了,普拉托诺夫也坐下了。丁香花和稠李花正在盛开,花枝越过漂亮的白桦树篱笆,从花园里伸出来,象一根绣花彩带或一条珍珠项链把院子围了一圈儿。一个机灵、利索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穿着漂亮的粉红色棉布衬衫,给他们端来了水和各种克瓦斯,水和克瓦斯都盛在一个个玻璃坛子里,克瓦斯呈现着各种颜色,滋滋地响着,象汽水一样。小伙子把玻璃坛子放下,就拿起立在树旁的铁锹到花园去了。在普拉托诺夫兄弟家里,侍仆都兼做花园里的活儿,全部的仆人同时都是园丁。瓦西里一直在说,没有仆人也过得去,拿东西,任何人都会,用不着安排专人;说俄国人仿佛穿衬衫和粗呢褂子时又整洁又机灵又漂亮又随便,活儿也干得多;可是一穿上德国式外套,立刻就会变得又拙笨又难看又呆板又懒惰。他说俄国人穿衬衫和粗呢褂子时能保持卫生,可是只要穿上德国式外套,衬衫也不换洗了,澡也不洗了,睡觉时也穿着外套,在德国式外套里边跳蚤、虱子一应俱全。他这些话也许是对的。在他们弟兄的村里,人们的穿着特别考究和整洁。这么漂亮的衬衫和粗呢褂子是不容易看到的。“您不想喝一杯凉快一下吗?”瓦西里点着玻璃坛子对奇奇科夫说,“这是我家自己做的克瓦斯,这种克瓦斯使我家久赋盛名啦。”
  奇奇科夫从第一个玻璃坛子里倒了一杯——很象他当年在波兰喝过的椴密酒:象香槟酒一样冒沫,一股气从嘴里钻进鼻腔,让人感到很舒服。“琼浆玉液!”他说。又从另一个玻璃坛子里倒出来一杯喝了。“味道更好。”
  “您想到哪些地方去呢?”瓦西里问道。“我嘛,”奇奇科夫在凳子上微微摇晃着身子,用一只手摁着膝盖,头微微歪向一侧说,“目前如其说是在为自己奔波,倒不如说是受人之托。别得里谢夫将军,我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恩人,请我去拜访他的一些亲戚。当然,但是有些地方也是为了自己:因为且不说走走对治疗痔疮有好处,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可以说是一本活书,也是一种学习。”
  瓦西里寻思起来。他想:“此人颇善言谈,可说的全都在理儿,我弟弟普拉东阅历差,不懂人情世故。”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对普拉东说:“普拉东,我现在认为旅行也许真能使你振作起来。你是精神困倦。这困倦不是吃饱或疲劳造成的,是由于缺少生动的印象和感受。我呢,正好相反。我很希望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那么激动,全不那么往心里去。”
  “你愿意遇到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去嘛,”普拉东说,“你处处给自己找烦恼,你自己在给自己制造不安。”
  “本来每一步都会遇到不愉快嘛,怎能说我自己在制造呢?”瓦西里说。“你知道过你不在的这几天列尼岑找了我们什么麻烦吗?他抢去了我们一块荒地,就是咱村每年复活节后第一周去过春分节的那儿。”
  “他不清楚,所以占去了,”普拉东说。“他从彼得堡新来,要跟他讲清嘛。”
  “他清楚,知道得很清楚。我派人去告诉过他,可是他蛮不讲理。”
  “你要亲自去对他讲清楚。你自己去跟他谈谈吧。”
  “不行。他的架子太大了。我不去。你要去就自己去吧。”
  “我倒是想去。可是因为我不管这事,他会骗我上当。”
  “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去,”奇奇科夫说。瓦西里瞟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一个爱走动的人!”
  “请您把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问题症结所在告诉我就行。”
  “拜托您去完成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使命,我有愧于心。跟这种人谈事情,我感到不愉快。必须告诉您,他出身于敝省一个小有田产的普通贵族家庭,在彼得堡混事儿,挺不容易有了点出息,在这里娶了某要人的私生女儿,于是就摆起架子来了。总是在这里指手划脚的。谢天谢地,本省的人并不愚蠢。对我们来说,时髦不是圣旨,彼得堡也不是教堂。”
  “那当然啦,”奇奇科夫说。“问题症结在何处呢?”
  “问题嘛,说实话,不值一提。他缺土地,占了别人的一块荒地,认为那地没有主人,主人已把它忘了,但是这块荒地却恰好是我的农夫们亘古以来欢庆春分节的地方。因此,我宁愿牺牲一些别的更好的地,也不愿把这块地给他。在我认为是神圣的习俗。”
  “这么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