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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鼠 [英国]劳伦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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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利·斯特劳瑟斯红光满面,似乎燃着火一般,他盯着理查德的那双黑眼睛里闪着奇特的光芒。理查德那张苍白阴郁的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动心了。大家显得出奇的激动,空气中都振荡着激动的情绪,似乎发生了什么秘密的事。杰兹像只安静的老鼠坐在角落里,叉着两腿,双肘架在膝上,耷拉着脑袋。理查德的眼睛终于与那双激情闪烁的黑色眼睛相遇了,他感到那光芒中有什么东西击败了他,就像一只蛇击败了一只鸟儿。他自己就是那只鸟儿。
  不过,他的心胸是宽阔的。因为,他确实热爱劳动人民,他的确知道,他们能够慷慨大度,互敬互爱。而且他还颇为相信,他们能够建立起基督教这个人间至美的事物来,就建立在伙伴之爱的慷慨激情上。而由马克思这样的犹太人发起的理论社会主义,只迎合大众的权利意志,把钱当成关键,从而残酷地伤害了欧洲的劳动人民。欧洲的劳动人民性本慷慨,钱本不是他们最热衷之事。而这种政治社会主义──全是政治,事实上把钱造成了唯一的神。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计谋,与人民的慷慨之心南辕北辙。那颗心遭到了背叛并知道遭到了背叛。
  那么,受伤的心还有救吗?还能坦诚相见地唤回劳动人民,教他们慷慨地敞开心扉、肝胆相照、忘却金钱吗?能不能向全世界的白人心中吹送伙伴之爱的新风,启发他们相信这种爱,从而在此之上开始新的一天?
  这能做到,肯定能。只是,那些压力,人们心头的压力──作为人,如果整个世界的重压都压在他们身上,如果每个人的心都承受这样的压力,人就会发疯的。
  “您瞧,”索默斯结结巴巴地说,“这比人与人之间相互信任还要难。”
  “可是,还能相信什么呢?江湖郎中。医生、科学家和政客吗?”
  “的确需要某种宗教。”
  “哦,宗教问题可是棘手啊,特别是在澳大利亚。不过所有的教会都尊崇耶稣。耶稣说人要互爱。”
  理查德蓦地笑出声来,说:“这么说耶稣成了另一个政治代理人了。”
  “嗯,我对此道行不深,不过你知道怎样把它宗教化。对我来说,互爱,这似乎是宗教。”
  “但缺了上帝。”
  “喔,我觉得这是耶稣的教义,那应该很富有神性了。”
  理查德沉默了,心情颇为沉重。这一切离他要膜拜的黑暗上帝相去甚远。来自那黑暗上帝的是爱之黑暗肉欲的激情,并非只有对耶稣的精神之爱。他希望男人再一次将爱之肉欲激情神圣地归功于伟大的黑暗上帝……始初黑暗宗教的ithyphalliC。可是,当每个情感枯竭的渺小个人机械地与这黑暗的流溢、古老的臣服作对时,这是办不到的。此时的威利·斯特劳瑟斯,他并不在乎耶稣,他可以易如反掌地让耶稣为他的自私目的服务。可是,那始初的、黑暗的ithyphallic上帝对他来说毫无用处。
  “我想我干不了。我不觉得我有这等灵气。”索默斯缓缓地说。
  “别,索默斯先生,千万别胆怯。您天生适合做这个工作。您不能见死不救。”
  “您要我做的,我不该做。”
  “做出您的最佳选择吧。我们愿意冒险。提条件吧。我知道,至于钱,您不会太计较。现在就接手干吧。这份工作在等您,等您来这儿。千万不要最终失之交臂。”
  “我不能马上许诺。”理查德起身告辞道,“我这就告辞,一周内给您回音。您可以把报纸的规划细则寄给我,好吗?我会认真考虑的。”
  斯特劳瑟斯先生凝视着他,似乎要看穿他的魂。但理查德决不要让他看穿。
  “好吧,明天我就让您拿到计划大纲。我想,您是跑不掉的。”
  谢天谢地,理查德总算出了堪培拉大厦,感觉像逃出了战时体检室一般。他和杰兹默默地走在乔治大街狭窄拥挤的人行道上,朝环形码头走去。中间理查德进了一趟马丁广场上的邮政总局。出来后他站在台阶上折着刚买的邮票,看到阳光洒满了皮特大街,街上人群川流不息;还看到乔治大街角落上的鲜花和摊开出售的粉红色〈公报》周刊,双轮双座马车和出租汽车静静地停在邮局的阴影里。可是顷刻间,这景象全变了。他叫来一辆双轮双座马车。
  “杰兹,”他说,“我想绕着植物园转转,再到海岬那边转转,看看孔雀和白鹦。”
  杰兹跟他一起上了车。“嘟儿──驾!”车夫叫道。听到命令,马儿卡嗒卡嗒地拉车上路,沿麦卡利大街上山。
  “杰兹,你知道的,”理查德欣喜地俯瞰着蓝色的港湾,那里停泊着锈迹斑斑的澳大利亚“舰队”,船上还飘着几面鲜艳的旗帜,“你知道的,杰兹,我不会干的,我什么也不会干。我压根儿对此不上心。”
  “是吗?”杰兹说着突然面露微笑。
  “我做出关心人类及其命运的样子来,纯属自欺欺人。我会偶尔喜欢上工人们,其实我心硬如铁,丝毫不关心他们。我其实什么也不关心,真的不。既然毫无用心,还争吵个什么劲儿?”
  “就是。”杰兹又乐了。
  “我感觉不好也不坏。我感到就像一头咬断自己的尾巴逃出陷阱的狐狸。这些社会事物和拯救人类的举动就像陷阱一样。人类为何不能自救?只要它想它就能。我是个傻瓜,既不想要爱也不想要权利。
  我热爱这世界,喜欢独处其间。你呢,杰兹?”
  理查德恰似个逃学的孩子,逃脱了做人做事的责任。
  他们驶过了棕桐树和花园草坪,蓝色的鹪鹩在叼啄着马尾。
  他们驶到了岬角,来到树下。理查德环视着港口两侧的绿水,眺望在水一方的另一片城区,对车夫说:“带我们回去看白鹦吧。”
  理查德喜欢澳大利亚:飘霞的蓝天、沉郁的大地、绿叶和棕色岩石,还有看似黯淡的袋鼠皮。这迷人的景象与人若即若离的,即使在悉尼市中心亦是如此。人类的任何绝招都显浅薄,澳大利亚超然物外。
  “我的确说不上。”杰兹说,“今天早晨,您有点像澳洲人的样子。”他笑道。
  “我感到像澳洲人,感到像个全新的人。可那又会怎么样呢?”
  “哦,您会的,我想,你会为了关心而关心。他们大都这样做。
  他们要在丛林中流浪上半年,流浪怕了,就想回来当良民。”
  “流浪?可澳洲就像一扇洞开的大门,后面一片丽日蓝天。你只须走出世界,就可以走进澳洲,别的国家全给甩在身后的教室里吵吵嚷嚷,随他们去吧。这儿是澳大利亚,在这儿,什么也关心不得。”
  杰兹睑色苍白,更加沉默了。
  “我想,你无论到哪儿,都该掂量掂量自己。因此,多数澳洲人总要对什么事一惊一咋的,政治啦,赛马啦,或者足球。不过,一个人在澳洲也可以两手空空、无所事事,只要他愿意,你这么说过。”
  他答道。
  “那我就来个两手空空好了。”理查德说,“杰兹,你跟袋鼠和斯特劳瑟斯他们为什么要争吵呢?”
  “我?”杰兹苍白着脸,勉强一笑。“到澳洲的中心去看看吧,看看那儿有多么空旷。你无法长期面对空虚,你需要回来干点儿什么,以此避免让空虚给吓破胆。空虚可以是恶毒的东西,能害你就会害你。你需要回来同人类一起干点儿什么,才能忘了空虚。”
  “空是美好的。感受澳洲这团蓝色的空气球,妙不可言。它把一切都关在门外呀。”理查德反驳说。
  “你会成为一个澳洲人的。”杰兹微笑道。
  “我会后悔吗?”理查德问。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了,杰兹那淡灰色的眼中潜伏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个老油条在审视稚气的索默斯,颇为动情,又有点戏弄。
  “你等不到后悔就又回心转意了。”他说。
  “杰兹,是你聪明还是我幼稚?”理查德也面露戏弄之色,“如果你明智,杰兹,那你为什么还像丢了魂一样无着无落的,真的。假如你是袋鼠的人,你怎么会投奔斯特劳瑟斯呢?”
  “我是煤炭和木材业工会的秘书。”杰兹平静地说。
  说话间他们出了马车看看乌舍,五颜六色的小鹦鹉叽叽喳喳叫着。“哈罗!”它们发出的是纯正的澳洲土音。“哈罗!哈罗!哈罗!
  哈罗,小鸡,想要什么?”这个声音比人声还好听,是发自一只长着漂亮黄冠子的白鹦。“哈罗,小鸡儿!”它那粗黑的舌头在小小的嘴里嚅动着。那绝对是人的声音,可确实发自鸟儿的嘴巴。这可真令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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