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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儿流浪记 作者:埃克多·马洛 译者:殷立信、陈伯祥-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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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条漂亮的衣昵长裤,同坎肩和上衣一个颜色,在老爹把它送给我的时候,我是何等高兴,但我不认为这样一剪刀是把长裤糟蹋了,我认为事情恰恰相反。


  起初,我一面改我的裤子,一面听着马西亚演奏。不到一会儿功夫,我把手里的剪刀和针线都放下了,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马西亚演奏自如,几乎和维泰利斯难分彼此。


  “是谁教你小提琴的?”我不禁拍手称好。


  “谁也没有,也可以说谁都教过。当然,主要靠自己用功。”


  “谁教会你识乐谱的?”


  “我不识谱,听人家怎么演奏,我也就怎么演奏。”


  “以后我教你。”


  “你什么都懂?”


  “那是应该的,我是戏班主。”


  没有一点自尊心就不成其为艺术家。我要向马西亚表明,我也是音乐家。


  我拿起坚琴,毫不迟疑地立刻唱起了我的拿手歌曲:


  


  哦,虚情假意,冷酷负心的女人……





  象艺人之间惯常的做法一样,马西亚对我说了不少称赞的话,作为我刚才给他的掌声的回报。他才能出众,我也一样,我们两个谁也不比谁差。


  可是我们总不能老停留在相互的祝贺上,在我们为自己演奏、并欢乐了一阵之后,也应当为自己的食宿想点办法。


  我扣上背包,这次该轮到马西亚背它了。


  我们走在黄土飞扬的大路上。我们必须在遇到的第一个村子里停下来演出:雷米戏班要登台问世了。


  “把你这支歌教给我吧!”马西亚说,“我们以后一起唱,我想我很快就可以用小提琴为你伴奏,演出效果一定会特别好。”


  当然会特别好。“贵宾”们除非真是铁石心肠,否则一定会掏出大把钱塞满我们腰包的。


  很幸运,我们没有碰到铁石心肠的“贵宾”。过了维尔茹伊夫城,我们来到了一个村庄,准备寻找合适的演出场地。我们经过一个农庄的大门,见到院子里人头簇簇,每个人都穿着节日盛装,几乎每人身上都佩带着一个小小的花束,花束是用彩绸小带扎着的,男的系在上衣前襟的钮扣孔眼上,女的别在上衣的胸前。你再傻也能请到这里是在举行婚礼。


  我想,他们也许希望有个乐师来给他们演奏,好让他们跳一番舞吧,我立即走进院子,马西亚和卡比跟在我后面。我一手拿着毡帽,向遇到的第一个人深深鞠了一躬,这是维泰利斯的很有气派的施礼方式。


  站在我前面的是个脸上已经红成了红砖般颜色的胖小伙子,硬梆梆的白领子一直顶到他的耳朵,他有一副和和气气的大孩子般的神色。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发着亮光的漂亮呢子礼服显然妨碍他转身,他只好整个身体直挺挺地朝参加婚礼的人转过去,他把两只手指头塞进嘴里,吹出一声尖厉无比的长哨声,这哨声使卡比吓了一大跳。


  “喂,你们,你们大伙儿听着!”他喊道,“来点音乐,……大……大伙儿觉得怎样?有几个演员来啦!”


  “好!好!音乐!音乐!”男的女的都嚷了起来。


  “准备——跳四对舞!”


  只几分钟工夫,一组组舞伴在院子中央组成了,那些受惊的鸡呀鹅呀全都使劲扑扇着大翅膀逃开了。


  “你演奏过四对舞曲吗?”我开始不安起来,悄悄用意大利语问马西亚。


  “演奏过。”


  他在试琴声的时候,拉了几个节拍,为我指出了这种曲子中的一支,啊,正巧也是我熟悉的,我们算是得救了。


  人们从车房里拉出一辆双轮大车,给它装上支撑,让我们上去。


  尽管我和马西亚从未在一起合奏过,可是我们在演奏四对舞曲上配合得相当默契。当然,幸亏我们是在为那些并不挑剔、耳朵并不灵敏的观众演奏。


  “你们两人中哪一位会吹短号?”


  红脸大小伙子问我们。


  “会,我会。”马西亚说,“可我没有短号。”


  “我去找一支来。小提琴拉得挺漂亮,就是不够劲。”


  “你也吹短号?”我照旧用意大利语问马西亚。


  “从短号到笛子,凡是一切能演奏的乐器,我都会。”


  他,这个马西亚,确确实实是件神奇的宝物。


  短号很快拿来了,我们开始演奏四对舞曲、波尔卡舞曲和华尔兹,演奏得最多的还是四对舞曲。


  我们一直演奏到天黑,舞伴们不让我们有喘息的时间。这对我倒算不了什么,但对马西亚可真是够他受的,因为他在演奏中担负着比我更艰苦的任务,再加上旅途中的忍饥挨饿,他早就感到劳累了。我见他脸色一阵阵发白,好象身体很不舒服,可是他始终演奏着,一个劲地吹着他的短号。


  幸好发现他脸色苍白的不是我一个人,新娘也发现了。


  “行了,”她说,“小家伙累得不行了现在请诸位给演员赏钱。”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从车上跳下来说,“让我们的帐房先生出来收钱吧!”


  我把帽子扔给卡比,它接过去衔在嘴上。


  因为卡比懂得怎样向赏钱的客人致谢,因而引起了热烈的掌声。但是对我们更有用处的是他们赏了它很多钱。我跟在卡比后面,看着白花花的银币一个个掉进帽子里,新郎是最后一个给钱的人,他在卡比的帽子里放了一个五法郎的银币。


  多好的运气!可这还不算。他们又请我们饱餐了一顿,把我们安置在谷仓里过夜。第二天,当我们离开这好客的人家时,我们已有二十八法郎的财产。


  “小马西亚,全靠了你,我们弄到了这么多钱,”我对我的伙伴说,“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组成一个乐队的。”


  于是,我想起了当初我开始给丽丝上课时,阿根老爹对我说过的那句话,这句话应验了,做了好事是确实会得到报偿的。我立刻学着阿根老爹的样子对马西亚说:


  “我还以为把你收进我的戏班是干了一件大蠢事呢!”


  口袋里有了二十八个法郎,我们真是成了“大财主”了。因此当我们到达科尔贝时,我用不着太精打细算便添置了一些我认为必不可少的东西。首先,我用三法郎在旧铁器商那里买了一支短号。用三法郎买到的短号,当然既不是新的也不是很漂亮的,但只要擦擦干净修理一下,它是会使我们满意的;然后,又买了绑袜子用的红绸带;最后我为马西亚买了只军用背包。我认为轮流在肩上背一只沉重的大背包,倒不如把东西分装在两只背包里,每人背一只,走路更轻快些。


  离开科尔贝时,我们的确各方面都处于最佳状态。在买完东西付清价款之后,我们的钱包里还有三十法郎,因为在科尔贝的演出,一连好几天,每天好几场,收入都很不错。自从有了马西亚这个搭档,我只要调整一下节目,不让它们显得太重复,我们便可以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好几天。我和马西亚现在象兄弟一样相处得十分融洽。


  “你要知道,”他有时老爱笑着说,“象你这样一个不打人的戏班主,真是太好了。”


  “你高兴吗?”


  “你问我高兴吗?可以这样说,从我离开那个地方以来,现在是我最高兴的时候;说到那个地方嘛,我觉得住济贫医院也比那里强。”


  这种叫人感到时来运转的好境况,使我产生了一个带点妄想的计划。


  离开了科尔贝之后,我们朝蒙塔尔吉走去,准备顺道去探望巴伯兰妈妈。


  我很想在见到巴伯兰妈妈的时候,能多少偿还一点她奶我养我疼我的恩情,但光是去亲她或者拥抱她,这样还债未免还得太少太轻了。


  我能给她捎点什么东西就好了。


  现在我阔气了,我应当送她一件礼物。


  有一样胜过一切的东西,不仅能使她现在而且也能使她晚年过得幸福,那就是一头代替露赛特的奶牛。


  倘若我能给她买一头奶牛,这对她,对我也一样,将会感到多么高兴!


  在到达夏凡侬之前,我买上一头奶牛,由马西亚牵着牛绳,把牛带进巴伯兰妈妈的院子。当然巴伯兰不在家。马西亚说:“巴伯兰太太,我替您牵来了一头奶牛。”“一头奶牛?您搞错了吧,我的孩子?”她叹着气。“不,太太,您是夏凡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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