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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巨细靡遗的告诉我今晚的工作内容。纯粹为了好玩,我想叫艾迪从净利的角度,描述他今晚的工作。
我想问他:“艾迪,过去这个小时,我们的努力对投资报酬率有什么影响?顺便问一下,你们今晚的工作有没有改善了我们的现金流量?我们有钱赚吗?” 艾迪不是没有听过这些名词,问题是,这些问题根本不属于他的世界,他的世界是根据每小时产出的零件、每小时工作人数以及完成的订单数等来衡量的。他明白劳工标准,他明白损耗率,他明白作业时间,他明白出货日期。净利、投资报酬率、现金流量——对艾迪而言,这些全是总公司的词汇。想要以这三个指标来评估艾迪的世界,是件很荒谬的事。对艾迪而言,他值班的时候生产线发生的事情和公司赚了多少钱,只有很模糊的关联。即使我能打开艾迪的心胸,让他了解到更广阔的世界,要在生产线的价值观和总公司的价值观之间找到明确的关联,仍然是件非常困难的事。这两个世界简直南辕北辙。
艾迪讲到一半,发现我看着他的表情很滑稽。
他问:“有什么不对吗?”
7 决心放手一搏
我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只亮着一盏灯。我进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声响。正如茱莉所说,微波炉里留了一些晚饭。当我打开微波炉,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美味时(似乎是各种神秘的肉类混起来的东西),听到后面有悉悉嗦嗦的声音。我转过身去,我的小女儿莎朗站在厨房门口。
“哇!这不是小甜甜吗?”我惊呼,“近来怎么样啊?”
她微笑:“喔,……还不错。”
“这么晚了,你还爬起来干嘛?”我问。
她手上拿了个信封套,走过来。我坐在餐桌旁,把她抱起来,放在我腿上。她把信封交给我,要我打开。“这是我的成绩单。”她说。
“真的啊?”
“你一定要看看这份成绩单。”她告诉我。
我打开成绩单。“每一科都是 ‘优’!”我说。
我紧紧抱住她,狠狠的亲了她一下。
“太棒了!”我告诉她,“你的表现太好了,莎朗,我真为你感到骄傲。我猜你是班上功课最好的小朋友。”
她点点头,然后开始说个不停。我让她一直讲,直到半小时后,她的眼睛几乎张不开了, 才把她抱到床上。但是,尽管疲倦得很,我却睡不着。已经过了午夜,我坐在厨房里,对着晚餐沉思。我上小学二年级的孩子得了全“优”的好成绩,而我却快要一败涂地。
或许我应该放弃,利用剩下的时间另谋出路。根据萨尔温的说法,总公司里每个人都忙着这件事。为什么我要与众不同呢?
有一阵子,我试图说服自己,打电话给猎人头公司才是明智之举,但是最后,我还是做不到。另外找一份工作能让我和茱莉离开这个小镇,运气好的话,还可能坐到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尽管我很怀疑这个可能性,我当厂长的资历并不真那么耀眼。)我之所以不愿意另谋出路,主要是因为这样一来,我会觉得自己当了逃兵,我就是办不到。
我并不觉得我对这座工厂,或这个小镇、这个公司有所亏欠,但是我的确觉得我该负点责任。除此之外,我已经投注了大把光阴在优尼公司,我希望我的投资能得到回报。有三个月的最后机会,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我的决定是,在未来三个月中,我要尽一切努力,来挽救工厂。
但是一旦下了决心,最重要的问题就浮现了:我能怎么办呢?我已经竭尽所能,尽了最大的努力,继续这样下去,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不幸的是,我可没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回学校去,重温一大堆管理理论,我甚至连阅读办公室中堆积如山的杂志、报纸和报告的时间都没有。我没有时间,也没有预算来和顾问们周旋,作各种研究等等。而且,即使我有时间,也有钱,我还是不确定那些方法能带给我更 多的洞见。
我的感觉是,我还是有什么地方疏忽了。假如我想要把大家拉出泥沼,就不能视一切为理所当然,我必须严密的观察及审慎的思考目前的状况……按部就班的进行改善。
我慢慢了解到,我仅有的工具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我的双手、我的声音和我的脑子,尽管它们加起来的力量仍然十分有限。就是这样了,我只有靠自己了,然而我不停的在想: 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当我终于上床的时候,茱莉在被单下蜷缩成一团,就和二十一小时前,我离开她时的睡姿一模一样。她睡得正沉,我躺在她身旁,瞪着昏暗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这时候,我决定要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钟纳。
8 有效产出、存货与营运费用
清晨,滚下床没有两步,我就动都不想动了。但是洗澡的时候,我记起了目前的困境,当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想办法的时候,你连感到疲倦的时间都没有。我快步冲过茱莉和 孩子身旁,赶去工厂上班。茱莉根本不想和我说话,而孩子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一路上,我只顾盘算怎么样才可以找到钟纳。这是问题所在,向他求助以前,我得先找到他。到了办公室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法兰挡驾,不要让外面那群人冲进来。我刚准备坐下,法兰就通知我,皮区打电话来了。
“太好了!”我嘀咕着,拿起话筒。
“什么事,皮区?”
“你以后绝对不可以再从我的会议中溜出去。”皮区大声咆哮,“听清楚了吗?”
“是,皮区。”
“现在,就因为你昨天不恰当的缺席,我们必须再查证一些资料。”他说。
几分钟后,我把刘梧找进办公室,协助我回答皮区的问题。然后,皮区也把佛洛斯特拉进来,和我们进行四方通话。一整天我都没有机会再想到钟纳。应付完皮区之后,六七个人走进我的办公室,我们开了个已经延误了一周的会议。
等到我有机会向外张望,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太阳早就下山了,而我还在进行今天的第六个会议。每个人都离开之后,我批了一些公文。当我跳进车子里,准备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
当我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转绿灯时,我终于想到今天早上我打算做什么了,我想起了钟纳。开过两条街后,我记起我的旧通讯录。
我把车子停在加油站前,打公共电话回家。
“喂——”茱莉拿起电话。
“嗨!是我。”我说,“听着,我必须到妈妈家办点事情,我不确定会花多少时间,所以你们要不就先吃饭,不要等我。”
“下一次你想吃晚饭的话——”
“不要发脾气,茱莉,这件事情很重要。”
她沉默片刻,然后挂断电话。
每次回到旧家附近,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触目所见的每一件事物,都会勾起我尘封已久的回忆。转个弯,就是以前我和科伯斯基打架的角落;我正驶过的这条街,是每年夏天我们打球的地方;我也看到了我第一次和安吉莉娜亲热的巷子;还经过了那根电线杆,也就是我把老爸的汽车挡泥板给撞坏的地方。(结果,我只好在杂货店中免费打工两个月,以抵消修车的费用。)诸如此类的往事历历在目。愈接近旧家,愈多的回忆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就愈感到温暖和不安。
茱莉最痛恨来这里。我们刚搬来小镇的时候,每个周末都来探望妈妈和哥哥、嫂嫂。但是,后来一定是因为这些探访引起了太多争执,我们就不再回旧家了。
我把车子停在妈妈门前的篱笆旁。这是栋狭小的砖房,和街上其他的房子没什么两样。转角就是老爹的杂货店,也就是我哥哥接手经营的小店。现在小店的灯已灭,丹尼六点钟就打烊了。我下了车,觉得这身西装领带的打扮,似乎有点太显眼了。
妈妈打开门。“啊,我的天!”她大呼,双手紧紧按着前胸,“什么人死了?”
“没有人过世,妈妈。”我说。
“茱莉出事了,是不是?”她说,“她离开你了吗?”
“还没有。”我说。
“喔。”她说,“我想想看……今天不是母亲节……”
“妈妈,我只是来这里找一点东西。”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她问,转开身,让我过去,“进来,进来,冷空气都跑进屋子里了。天哪,你刚刚真把我吓坏了。你就住在镇上,可是却再也不来看我了。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