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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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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过心智上的代价,所以面对已经成型的不顺眼也就懒得再去纠正,任凭小璇一直跟着张奶奶住,直到张奶奶被他侄子接走。 
  小璇和倒霉蛋的同窗关系一直保持到高中毕业,张奶奶一直采取心照不宣的纵容态度,所以倒霉蛋也很孝敬张奶奶。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倒霉蛋塞给小璇一张难看透顶的一寸标准像作纪念,小璇和他相约:大学毕业并且学会做饭以后,到小院聚齐。 
  小院的院墙上已经划上了大大的一个“拆”字,整条胡同顿时显得苍老破旧得厉害,先前的闲适味道彻底没了踪迹。 
  邻居们都忙着找周转房腾家具,小院散了。 
  张奶奶被她侄子接走以后就没再回小院,她成了人质。他侄子把她诓了去,拿老太太做幌子,冒充四世同堂去跟单位要房子,四大间到手,却把老太太弄到一间背阴的杂物间里住。 
  张奶奶是特别要脸面的人,心里头苦可是倒不出来,人一天天郁闷下去,直到小璇屡次去信不见回音,趁寒假按图索骥摸到营口的那间杂物间里,才迎住了一双浑浊老眼里的清亮泪光。 
  小璇回转身面对着营口大汉,丝毫没有犹豫就马上选出头脑里最恶毒的语句:“小心烧你的时候炉子停电!”那侄子阴阴地站在原地,眼神也很浑浊地盯着小璇,动也不动。 
  张奶奶回到北京就住进了医院,她没能撑过那一年的正月,元宵节的那晚,故去了。死亡证明书上写着:心力衰竭。 
  小璇觉得那不仅只是一种疾病的名字。 
  小璇也在同一年毕了业,分配在一家国营机关当文秘,爸妈都挺满意,觉得那是小璇唯一可以胜任的职业。 
  小院拆迁完毕,小璇占了户口的便宜,得到了原地回迁一居室的优惠。爸妈一个劲儿地念叨小璇是呆人有傻福,眼看着快到结婚的岁数了,房子也送到手上了。年纪轻轻就成了户主,无疑加重了他们女儿待价而沽的砝码,小璇只昏昏地觉得拿到房契的那一刻仿佛有了八十岁,仿佛还没有迈步,终点就已经到了。 
  天花板上有两处装修时忘了堵上的钉子眼儿;厕所的门把手锈了,有时候拧不开门;厨房的水龙头每隔三秒钟漏一滴水……幸好客厅里每天中午有一长条阳光可以晒进来,小璇把身体埋进摇椅,打开那种手动播台的老式收音机,调到小说连续广播节目,一切光线、音响、道具都准备好了,只等那个令人发困的男声敲击耳鼓作为引信。 
  闭上眼睛,期待已久的酸酸的暖意果然涌了出来,漫过周身。世俗的慵懒蜂拥而上裹住肢体,沁人意识,小璇觉得受用极了。 
  小璇每天这样如法炮制,屡屡得手,开始感到这么过一辈子也并不是什么艰难的事。正在这种志得意满的日子就要形成惯性的时候,他出现了。 
  倒霉蛋留了校,但还想继续考研,出国留学。小璇觉得如果自己智商够高,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后半辈子如此规划出去。 
  正好,让他替自己,小璇又轻省了。 
  倒霉蛋也问了小璇的情况,最后竟有些抱歉似的承认他没学会做饭,而且婉转地暗示说有个女孩三年前就憋着想给他做饭,而且过几天就要领到能够永远给他做饭的“执照”了。 
  小璇终于笑了出来,说有时间叫她一块儿来玩,反正咱趁房子。他的视线从卧室的地板跳落到小璇脸上,半分钟的停顿后像谶语一般嘟哝了一句:“这房子是个硬壳,你被扣在里面,现在只剩眼睛还能喘气了。” 
  小璇被他彻底吓倒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和小璇客气地道别,说只要小璇愿意,他会始终保持与小璇联络。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渐渐远了,小璇“喘气的眼睛”里蓦地涌上钻心的酸痛,同时恶狠狠地嫉妒他以相同的年龄却拥有了十倍于自己的锐利,而且,他看起来竟然称得上是英俊了。 
  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小璇学会了做饭。不敢耽搁,小璇立即向单位递了辞职报告。办公室那位招小璇去的主任没有流露半点吃惊的神态多少有点儿刺伤小璇。 
  随后那间黄金地段的一居室被小璇以超高价脱了手,用那笔钱小璇在万安公墓给张奶奶立了块碑,上面斗大的方字刻了一行:户主张奶奶之墓。 
  张奶奶喜欢人家这么称呼。 
  小璇终于忍不住,在墓地里就唱起了歌子。 
  无论如何,小璇现在也是户口本上的第一页了。 
  走在街上,小璇一心想的就是撞上那些注定即将遇到的那人那事。 
  责任编辑 宁肯 
雨夜驶过P镇的列车
      平 原 
    卢福牵着阿小的手已经在这座站台上等了好久。 
  身后的修车室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连同卢福、阿小在内的八个人都站在站台上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看着一节接一节的车厢呼啸着向南驶去,风吹开了卢福的衣襟,弄乱了阿小的头发。 
  P镇的这个站台卢福头一次来。但火车卢福六岁的时候就仔细见识过。那次他受着一股无名力量的牵引,脚下生出了风,刚跑出自家的麦地时,就见到了P镇传说得当紧的黑糊糊的火车。 
  也是从那时起,P镇开始筹建这个车站。镇上贴出告示,十四岁以上的孩子,只要出足三百块钱,就可以拥有在站台等车的权利。 
  卢福是家中老三。父亲交上去三百块钱,让他的二哥上了站台。 
  那时他的二哥正好十五岁,父亲给他穿上家里唯一的料子服——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母亲从舅舅的头顶上取下了一顶黄色的军帽扣在二哥头上。最后,父亲咬了咬牙,将他压在箱底的印有“奖给模范饲养员”字迹的人造革皮包颇为郑重地放到了二哥手里。 
  卢福再没见过他的二哥二娃。那时候卢福十一岁。P镇那些上了车的孩子从来没有一个回来过,但不知P镇的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都知道他们各自的孩子的情况,比如娶上媳妇没有,比如生了几个孩子。后来人们听镇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分析说,怎么可能回来呢?只有那么一条轨道,这趟车轰隆隆往南不停地开了十七年,根本腾不下往北回的路。 
  进站的费用每年都在涨,今年新上任的镇长在喇叭里讲,要把车站弄得漂漂亮亮,冲着火车的那边装满灯泡,让火车能将P镇的车站从那些黑头黑脑的车站中区分出来,火车一到这里才愿意停下来。 
  车票涨到八百元。卢福只攒下一千元,原来指望着阿小和他的姐姐棉花都能上车,现在只能让阿小一个人去了。留下棉花,卢福心里窃喜。再怎么说,自己还是舍不得两个孩子同时走掉。留着棉花,家里就留着颜色。 
  卢福从三个月前进了站就再也没有坐下过。他知道父亲牵着二哥的手,在站台上站了不止三个月。第三个月的头里,下了场雪,卢福的母亲见父亲还没回来,就约了几个人去站台送棉袄、棉裤,却被站长转身拦住,他说,这个站台是有暖气的站台,里面热得穿着薄褂都要出汗。等上了车还要好,想热就热,想冷就冷,这些笨重的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 
  第四个月头,父亲身旁的一个人提醒说,好像从来没见过这辆火车停下来过。这下人们开始有了反应,他们质问牵着一双儿女同样在等车的镇长。镇长慢吞吞地说,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光停下就得费不少工夫,留给咱们镇的那节车厢还在后面。 
  卢福再一次环顾四周,阿小是这群等着上车的孩子中年龄最小的,只有十一岁。卢福为此颇为得意。虽说按照镇上的规定,要年满十四才能上车,可是卢福的舅舅在镇上公安局,就给阿小改了户口。不过镇上年满十四的孩子越来越少,能走的全都上了车。余下没钱走不了的,也一直没钱。比如后洼乡三村,这十八年总共才送出去三个孩子,还是由村长挨家挨户从全村集来的款资,最聪明、最听话的孩子才可能被送上车。那是一个庞大的仪式,卢福有幸见识过。三村那次上车的孩子叫水娃,被全村的人簇拥着走了一天一夜,到车站的时候,水娃他爸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全村的人磕了几个响头。卢福听人说,本来要走的不是水娃,原本选出的那个孩子突然就生了大病,整日介躺在床上咳,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村子的人等了一个月,见还没有好的迹象,就又选了水娃出来。 
  火车终于停下来的那天夜里,下着大雨,还好卢福带了伞,他把伞撑到阿小头上,一直到阿小的脚踏上踏板。阿小回头看卢福,嘴角歪着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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