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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事,我们也问过大汗。大汗说,故人之约,一诺千金,不论小王爷的病会不会治好,他都不会退婚。所以我们惟有加紧为他医治。倒是公主,我们原以为公主早就知晓,但那日迎接公主,才发现公主一无所知,本宫这几日就一直辗转难眠,不知该如何向公主开口,又怕公主听到闲言碎语,这才命他们谁也不许对公主说宁王的事。还请公主见谅。”
“那他的病现在又没有起色?”
虽然大体一致,但瑾妃的说法中有点为人开罪的味道,倒是云儿的话比较接近现实。
“至今也没有大的起色,我们现在又觅得一个法子,只是这法子需要公主同意才可以使用。”
“有话就直说,我又不会不许你们把他的病治好。”
阿兰珠其实也不是个铁石心肠,回想起在御花园见到的宁王的孩童一样天真的眼神,心就忍不住地痛起来。虽然不过第一次见面,她却情不自禁的同情这个可怜的人。
“中原一向有冲喜的说法,凡受了大刺激的人,或是有大病,冲喜的喜娘嫁过去后,说不定就会痊愈。何况我们中原男子,在迎娶正室以前有几个姬妾也不足为奇。湘王‘鲁王‘定王,他们也都是先纳妾室,再迎娶正妃。所以我们想用一下这个办法,或许可以治好宁王的病。若是公主不介意,本宫就代为作主,为宁王爷挑个八字相合可堪为妾的女子送过去。”
“这……”
阿兰珠有几分迟疑,汉人的风俗她也不便多言,而且男子纳妾在草原也是常事。
“公主不必担忧,若是这冲喜的法子也治不好,我们也就会放弃这桩婚事,主动向大汗赔礼谢罪。若是这法子可行,公主也还是公主,要是公主看那个女子不顺,便可随便找个理由将她遣走,无非是多给些银钱,保她一生无忧,也再回不到王府。”
在草原也是这样,大阏氏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阏氏,大阏氏的儿女的地位也高于其他兄弟姐妹,有时,大阏氏甚至对其他阏氏有生杀大权。
到底心中有几分不忍,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推到这种不幸中,阿兰珠没有点头,虽然她的心还不明白这种感情的根源。
“娘娘,何必用这么残忍的办法?我听我的汉人老师说过冲喜的风俗,只有最无可奈何的女子才会不得不做喜娘。我虽是公主,但也是一个女人,也明白女人的心思。哪个女人不想要个好丈夫,又有哪个女人甘心一生一世陪在一个痴儿身边?这只是让无辜的人跌入火坑。虽说我不是很情愿嫁给他,但我可以答应你们,在我找到真心爱的人以前,我都会负起责任,扮演好他的未婚妻的角色。”
“公主真是个宽厚的人。”瑾妃笑着将一根发簪拔下,交给莎莎,“莎莎,还不谢谢公主的宽厚,我原本是要你做这个喜娘的。”
阿兰珠听过云儿的话,这个莎莎是瑾妃的远亲,在宫中也是个人物,不想瑾妃竟有意让她做这冲喜的姬妾,不免感到宫中人情淡薄。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刚才说的那些使那些话也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欢心——到底他们不敢得罪大汗的公主。可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欢喜,竟可以将自己的亲人这样处置,瑾妃的心思还是无法揣透。
初见
“莎莎,你可以带我去永央宫吗?我想见一下他。”
不知为何,阿兰珠可以感受到莎莎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是,公主殿下。”
只是应酬的回答,阿兰珠更加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意。这个小小的宫女,她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在前面引路,连性子直爽的阿蛮也觉得这个宫女不仅张扬跋扈,个性极坏,还明显的冲撞公主,不免一路上都在阿兰珠的耳边絮絮叨叨,大发牢骚。
“好了。”
阿兰珠示意阿蛮住口,“莎莎,瑾妃说我住的长宁宫的寓意是天下太平边境长宁,那永央宫又有什么寓意?”
“永央,就是永远安宁的意思。”莎莎冷冷的回答,“先皇在世时,这永央宫不叫永央宫,它是宁贵妃的住所。后来先皇归天,宁贵妃的皇子被册封为宁王,宁太妃就不知为何变得疯疯癫癫。皇上为尽孝道,就把苑子改名为永央宫,希望可以借这个名字的意治好宁太妃的疯病。后来宁王也出事了,皇上让小王爷住进永央宫,一方面是想让他得祖奶奶保佑,一方面也可以用这个名字镇住做祟的鬼怪。”
阿兰珠听过这些事。宁太妃是先皇最爱的贵妃,宁王在诸多皇子中也是最得先皇欢心,以致不忍将他分封到地方,甚至有传言说当时先皇不止一次有意废长立幼,只是怕群臣不服,这才作罢。后来先皇归天,太子即位,宁王分封,宁太妃很不开心,每每指天骂地,说皇上是改了遗诏才即位。皇上本无意于这种妇人计较,但当时初登大位,为了辟谣,就将宁太妃软禁,对外宣告她因为先皇的事得了失心疯。不过皇上也觉愧对宁王母子,后来对他们也是事事宽大,宁太妃死后,陪葬在先皇陵侧,意图谋反的宁王夫妇以皇族之礼送归皇陵和太庙。虽说世事无常,在这些事后又多有隐私,但汉人皇帝在人前表现的大度还是让许多人自叹弗如。只是不知为何,从莎莎口中说出的话,竟含有深深的讽刺之意。但这汉人宫闱复杂,她一个人初来乍到,便是有疑问,也只有暂时存下。
沉默中,他们已经到了永央宫前。
虽说现在的永央宫已经成为不祥的代名词,但到底是昔日得宠的贵妃的居处,即使处处留出冷清破败,到底还是残余着往昔的繁华:地上的砖石,墙上的彩纹,檐角的浮雕,无不精致。只是失去了维护,只见花苑中杂草丛生,花枝凋敝,墙上的壁画有许多脱落之处,已经无法看见往日的美丽了。
这不免让人感叹世事的繁华变迁,昔日繁花似锦,如今却是这般冷清。
“刘公公——”
老远,莎莎就面带笑容的向一个年纪约是五十,面色红润宛若孩童的宦官行礼。
“莎莎姑娘,这位就是——”
“瑾妃娘娘命奴婢领公主来见宁王。”
“你公公我是个明白人。那些个不识好歹的奴才们已经安分了,这样的事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刘公公笑容可掬的说道,“奴家还要到御书房去伺候着,反正宁王也已经吃了药,奴家也该去向皇上交差了。不过要是让奴家知道你怠慢了公主,老奴也不会徇私的。”
“知道了,公公。”
莎莎欠身行礼,模样甚是恭敬。
这刘公公虽不是什么官员,却是皇上身边的第一心腹,朝野上下无不对他礼让三分,新得升迁的官员更是以为他牵马执缰为荣。所以这刘公公在宫中横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他也到底没有干出谋害忠良祸国殃民的大恶事,也就是在宫中有权有势呼风唤雨,又借机讹了不少钱财,倒也就是个贪财的人物,并不会干出大坏事——至少天下人都是这么评价他的。
送走刘公公后,莎莎的脸色就差多了。
她引阿兰珠走进永央宫。
永央宫中有些寒冷,但这种长期被遗忘的地方的空气,自然也不会冷热适宜,就是宫人也会有意或是无意的忘记为永央宫生炉添火。
阿兰珠皱了一下眉,让阿蛮叫宫人们给火炉添些火炭。但永央宫的宫人露出推托之色,所以阿蛮便让阿诺回长宁宫取炭火。
阿兰珠在空荡的大殿里搜寻,却找不到刘公公口中刚刚喝了药睡下的宁王。她又有些不快,虽然早就猜到永央宫的宫人会疏于照料,却没想到他们会这般的大胆。
在大殿里找了几遍,她才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个缩着身体发抖的人。
宁王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头发披散着,手和脚都赤裸裸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但衣襟上却有太多的深褐色的污泽,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你又把药吐出来了!”
莎莎生气地把他从角落里拉出来,直接拉扯下他的上衣,“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把药吐出来,怎么就是不听!”
“可是……药很苦,姐姐……药真得好苦一点也不好喝……我又没病……为什么一定要吃药……”
仿佛天真的孩子看见新的玩具,他转向阿兰珠,“这个姐姐又是谁?”
“我真是快被你气死了!也是我自己无聊,居然心甘情愿每天照看你这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口中发着牢骚,莎莎熟练地将他脸上和脖子上沾染的药汁擦去,又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好了,现在把手伸过来,记住,先伸这只手,再伸这只手,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