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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 作者:沧海有泪,桑田遗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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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莎莎,就着火光可以看见她换了短衣劲服,别有一股巾帼英雄的气派。
  “你怎么来了?”
  言语间渗出可惜,定王忙换了口吻,问到:“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自从定王和公主两位殿下出去寻找宁王,奴婢就将事情立即传报给了刘公公,不想还是惊动了皇上和娘娘。皇上和娘娘已经派了大批侍卫前来寻找两位殿下,但奴婢在帐中始终坐立不安,于是换了衣服前去马厩,不想刚牵出一匹马,就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支响箭,箭尾还绑了一块白布,布是从宁王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我心中大急,又不敢告诉皇上,结果就循着这幅图一路找来,直到在半里外看见这里的火光,这才信了那人。”
  莎莎从怀中取出一块白绫布,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一幅图。
  阿兰珠猜想那个画图之人必是白云无疑,也只有他会为了宁王,潜入大帐送信,也只有他会有这种能耐。
  “两位殿下也不用担心,我已沿途作了标记,相信侍卫们很快就会循过来了。”
  会得瑾妃的信任,莎莎做事果然是有条有理,但一看见躺在阿兰珠身边的宁王,她却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为他检查伤处。
  见到额上的磕伤,莎莎又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包裹——想是宁王往往受伤,莎莎随身都带着各种伤药——只见她在各色的瓷瓶里选了几个瓶子,又取了一块纱布。
  她先是取一个朱红色的小瓶,拔塞后将折好的纱布压在瓶口,又将瓶子倒转一次,再取下沾湿的纱布,用来拭擦宁王的额上的血迹,而后,又换了一块纱布,将从浅灰色的瓶中倒出的深灰色的药丸包在纱布里压成薄片,最后还在上面撒了七八种不同颜色的药末,借着火将药块和药末烤成一体,趁热将药膏压在伤处,再包上纱布。
  “莎莎姑娘的手法倒真不错。”定王赞道,“若是军中医师也有这样的好手法,受伤的士兵也会少很多苦。”
  “我的祖父是一位医生,我就从小耳濡目染学了不少,后来到了宫中,陪在宁王身边,他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受伤,我时时去御医房取药,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处理方法——这样的小伤也不可能总是劳烦御医。”
  她其实也在为宁王不平,本来宁王就在宫中总是被人捉弄,身上也就时不时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伤口,御医的时间宝贵,伺候皇帝和后妃已经忙得没有空暇,自不会重视这等小伤口。呆在宁王身边久了,莎莎也自己寻的一套方法,治伤医筋的药已经变成她们的随身物。
  阿兰珠也觉得莎莎不是一个蛮横傲慢的宫女,也许仅仅是因为莎莎看出自己对宁王的背信弃义,所以才会处处针对自己。
  “莎莎,你刚才说你的祖父是一位医生,那可否告诉小王他的名讳,小王近来对医术很是好奇,总想多知道一些。”
  “定王殿下又何必研究医术?医术医人,医家纵有起死回生之术也不过是救下几条人命,但仁君治世,君王若是有悲天悯人之心,这世间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得救了。”莎莎浅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祖父当年也曾向往仕途,想干出一番大事业,只是仕途不畅才改行医道,因为医家到底还可以救下几条人命。但即使有了虚名,祖父也认为仕途救世才是正途直道。”
  “看来你的祖父是一位悲天之人,小王受教了。”定王也作揖道,“只是这样一位医师,也该叫小王知晓他的高姓大名。”
  “祖父只是一个江南医生,名号虽响但也就是在江南,何况祖父已在九年前过世了,让殿下的尊耳听到亡者的名讳未免不洁。而且祖父当年与宁王也过从甚密,自宁王一事后,祖父就不再过问世事,免得引来无妄之灾,现在死者已矣,还请恕罪。”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强人所难。”
  定王一定可以猜出宁王叔与莎莎的祖父另有秘密,只是莎莎已经拒绝,也不好强迫。
  现在已经有四个人了,阿兰珠和定王在觉得少许失落时也感到空气自然,这时远处传来了呼喊之声。
  约半盏茶的时间,以定王的心腹公公小可为首,大队的侍卫全部赶到了,小可看见主子,未免太过激动,连滚带爬的下马,一边抹泪一边向定王行礼。
  阿诺也赶到了。
  他是在空地上找到了四处乱窜的白马,确信或许宁王已经和阿兰珠公主会面,又依循马对主人的忠诚,竟和小可她们在差不多的时间找到阿兰珠公主。
  一时间,安静的小丘上人满为患,马声嘶鸣,热闹得连四周的鸟兽都被惊吓四散了。
  莎莎将宁王扶上马,自己也随后骑上,并不管那些侍卫们对定王和阿兰珠的拥簇,只是冷清的策马消失在黑暗中。
  到了第二天,不仅侍卫们还不时为昨天的事自动请罚,皇帝还撑着病体和瑾妃一起去探望两人。
  和定王帐中的热闹相比,去宁王处看望的阿兰珠才真切的感受到中原皇宫人情薄如纸:受了伤的宁王至今还没有让御医们看过,可她和定王刚刚回来就有大批的御医杀到,一个个伏在地上要为他们诊脉,宫女们也是早就备好了或是驱寒或是压惊的药,反弄得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摸到宁王的额有些发烫,阿兰珠关切地问正在磨药的莎莎。
  “让御医瞧过了吗?他像是有些发烧了。”
  “御医们可没有时间过问这等小事,御医们还得随时候命,为皇上和几位王子们的小小咳嗽心惊肉跳,何况宁王的命硬得很,才不会因为小小的发烧就不行了。”
  莎莎将药钵里的粉末倒出,“我到底也是个医生,日常给他用的药都是我做的。”
  阿兰珠知道莎莎话中有刺,但宫中的事本就如此,像宁王这样的身份,非要有了大病,御医们才会看上几眼。
  莎莎将捣好的药收起,余在漆案上的药末散发着熟悉的香味。
  莎莎命候在外面的宫女进入,要她将这瓶药送到瑾妃处,阿兰珠终于想起这个味道正是瑾妃娘娘常用的薰香的味道,不过莎莎本就是瑾妃的远亲,又是医家传人,做这事也不奇怪。
  阿蛮却是多了一个心眼,辨识香料的行家的她趁莎莎与那宫女说话时,将余在漆案上的药末收起,偷偷藏入衣袖。
  阿兰珠原想斥责她的行为,但她已经将药末收好,也到底是自己的人,不便丢脸,何况莎莎一直针对自己,便装作没看见。
  一出帐,阿兰珠就将阿蛮拉到僻静处,还不待她询问,阿蛮就迫不急道:
  “公主,我刚才所做的事也是完全为了公主,公主千万不要说出去。”
  她又压低声音道:“不知为何,第一次见瑾妃,我就觉得她身上的薰香用的古怪,直觉告诉我,这薰香怕是不寻常。而且,师傅以前也对我说过,这世间万物相克相生,若是握不好分寸,救命药也可以变成毒药,在高手手中,薰香也可以调成毒药。”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反正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那是当然,而且我也早就瞧那个莎莎不顺,也想为公主出一口气——不过是个宫女,却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她是有权利把自己当成主人的,因为我本来就没想过嫁给宁王。”
  “你也知道,我的这场婚姻完全是因为父汗,现在宁王已经变成这样,即使是因为同情,我不会抛下他,可到底我还是不会嫁给他。”
  “现在莎莎已经明显表示了她对宁王的感情,我一点也不生气。事实上若是她可以代我照顾宁王一生,我想我对父汗也是有个交代了。反正父汗也只是因为故人的约定不可以轻易背信弃义,若是我有了另外的喜欢的中原王子,宁王又已经有一个愿意照顾他一生一世的好女人,我想父汗也不会勉强我的,两国邦交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受损,那就是两全其美了。”
  “公主深谋远虑,倒是奴婢浅薄了。可惜宁王什么也不明白,否则一定会为公主的苦心感动的。”
  提到宁王,阿兰珠想起一件事。
  “阿蛮,我倒又想起了一件事,你立刻去问一下御厨,昨天为我准备的晚膳用的到底是什么肉!现在联想起来,我觉得它像是兔肉,只怕还在准备晚膳的时候,我送给宁王的兔子就已经死了。”
  “公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公主送给宁王的兔子偷走,还送到御膳房,要御膳房将兔子制成晚膳送到公主处?阿蛮立刻就去——”
  其实昨晚用膳的时候,阿兰珠就已经发现吃下的是兔肉,但当时未及多想,后来又有宁王失踪,她和定王追出,直到现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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