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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西姆神父家的长工从那里来,要塞是怎样攻破的他亲眼看见了。要塞司令和全体军官统统被绞死,全体士兵成了俘虏。强盗眼看就要到这儿来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我大吃一惊。下湖炮台司令是个文静谦和的年轻人,他认识我。两个月前他携带娇艳的妻子离开奥伦堡路过此地,到过伊凡。库兹米奇家里。下湖炮台距离我们的要塞约二十五俄里。随时我们都可能遭到普加乔夫的袭击。一想到玛利亚。伊凡诺夫娜悲残的命运,我不禁心悸胆寒。“伊凡。库兹米奇!
请听我说一句话,“我对司令说,”我们的天职是誓死保卫要塞,这点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是,妇女们的安全我们必须考虑。请首先把她们护送到奥伦堡去,如果道路还畅通的话。否则就送到叛匪一时打不到的比较边远、比较安全的要塞里去。“伊凡。库兹米奇转向他老伴对她说:“你听我说,老妈妈!说真的,先把你们送远一点,等到我们把叛匪收拾了,你们再回来,好不好?”
“唉,废话!”司令夫人说,“炮弹飞不到的要塞哪里有呢?
白山炮台有哪点靠不住?谢天谢地!在这儿咱们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巴什基尔人和吉尔吉斯人都见过了。或许也能躲过普加乔夫!““也好,老妈妈!”伊凡。库兹米奇说,“你相信咱们的要塞靠得住,那你就留下来也成。只不过,玛莎我们怎么办?
如果我们对付得了叛匪,或者救兵赶到,那当然好。不过!要是叛匪攻破了要塞呢?““嗯!
那时……“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无话可说了,样子非常恐惧。”不!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司令接下去说,他看出,可能他的话平生第一次起了作用,”玛莎留在这儿绝对不行。得把她送到奥伦堡她教母那里去。那里有足够的兵力和大炮,城墙又是石头造的。我劝你也跟她一道去。你虽然是个老太太了,倘若要塞被攻破,我看你也够呛的!““好了!”司令夫人说,“那就这么办吧!把玛莎送去。可我,你休想让我去。不去就是不去!
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跟你分手何苦,还不如到外乡去找一座孤零零的坟墓!我跟你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要死也一道去死。““也不是没有道理。”司令说,“好!别耽误了。马上去打点玛莎上路,明日一大早就出发。我派人护送,尽管人手已经不够了。可玛莎在哪儿呢?““在阿库琳娜。潘菲洛夫娜家里,”司令夫人回答,“她一听到下湖炮台沦陷的消息就感到心里堵得慌。我担心她会病倒。我主上帝呀!我们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了呢!”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赶忙去打点女儿起程的事。我们在司令那儿继续讨论。但我已不再介入,也没法听进去了。玛利亚。伊凡诺夫娜晚餐时出来了,一脸惨白,两眼红肿。我们默默地吃饭,比往日更快地吃完。跟司令一家人道别以后,我们便回家去。但我有意忘记带佩剑,以便回转身去取。我料想玛利亚。伊凡诺夫娜会一个人在那里。果然不出所料,她正好在门边迎接我,把佩剑交到我手里。“别了,彼得。安德列伊奇!”她眼泪汪汪对我说,“我要被送到奥伦堡去。祝您健康和幸福。或许上帝开恩,我们会再见面的。万一不能……”说到这儿,她不能自已,放声痛哭起来。我拥抱了她。“别了,亲爱的!”我说,“别了!
我的亲人,我的心上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你相信,都落到你身上的必定是我最后的顾虑和最后的祈祷!“玛莎痛哭,使劲贴紧我的胸膛。我狂烈地亲吻她,随后匆忙冲出房间。
第七章猛攻
大哥呀,我的大哥!
我吃粮弟兄们的大哥!
当兵打仗三十又三年,我吃粮弟兄们的大哥!
唉!他既没有挣得一房家私,也没有讨得快活日子过,既没有赢个高级的官做,又没有捞得美名儿半个。只落得,两根高矗的柱头,只落得,一根打横的槭木,只落得,一圈上吊的丝套索。民歌我那天晚上没睡,也没脱衣服。我准备天一亮就去要塞大门口,因为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要从那儿路过。我想跟她作最后一次道别。我感到内心起了巨大的变化,与不久前的灰心丧气相比,这时的心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心里有着不明确又热切甜蜜的希望,巴不得危险临头而心焦,满腔被崇高的荣誉感充满着——这一切跟离愁别恨融合成一体了。不知不觉一夜已经过去。我正要出门,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一名军士向我报告:我们的那些哥萨克昨晚擅自撤离了要塞,尤莱被劫持而去,而此刻,有一批来历不明的骑马的人在要塞附近在巡逻。我马上想到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走不成了,这使我心惊肉跳。我匆忙给了军士几句指示,立即跑到司令那儿。天已经亮了。我顺街飞跑,突然听到有人叫我,我停了下来。“去哪儿?”伊凡。伊格纳季奇追上我说,“伊凡。库兹米奇在城墙上,让我来叫你。普加乔夫来了。”
“玛利亚。伊凡诺夫娜走了没有?”我忧心忡忡地问。“没走成。”伊凡。伊格纳季奇回答,“去奥伦堡的路被切断了。要塞被围。情况很不妙!彼得。安德列伊奇!”
我们上了城墙,高地是天然形成的,再用木栅栏做成屏障。要塞里的全体居民都集中到了那儿。驻防军持枪肃立。昨夜大炮已经拖到了那里。司令在寥寥无几的队伍面前走来走去。迫在眉睫的危险让这位老军人异常振奋。离要塞不远的草原上,有二十来个人骑在马上。看来他们是哥萨克,但其中也有巴什基尔人,凭猞猁皮帽子和箭囊就很容易识别他们。司令巡视一遍队伍,对士兵训话:“弟兄们!今天,我们要誓死保卫女皇陛下,我们要向全世界表明,我们不愧是英勇无畏和赤胆忠心的好汉!”士兵们朗声表示效忠。站在我身边的希瓦卜林,专注地盯着敌方。那些在草原上停滞不前的骑马的人,一看到要塞里有了动静便集中到一处,好象在商量什么事情。司令吩咐伊凡。伊格纳季奇把炮口瞄准那一堆人,自己把引线点燃放了一炮。炮弹咝咝叫,飞过他们的头顶,没打中一个。那些骑马的纷纷散开,立刻奔逃,不见了。草原变成空空荡荡的了。这时,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来了,身边还有玛莎,因为她不想离开妈妈。“怎么样了?”司令夫人问,“仗打得怎样?敌人呢?”
“就在前面。”伊凡。库兹米奇回答,“上帝保佑,一切顺利。怎么样,玛莎?你怕吗?”
“不怕,爸爸!”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回答,“可怕的是一个人在家里。”这时她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一笑。我把我的剑柄紧紧握住,想起这口剑是昨晚从她手里接过来的,似乎它理应是为保卫心爱的姑娘而为我所用。我的心激动起来。我想象自己成了她的骑士。我多么希望证明自己是无愧于她所信赖和爱恋的人,因而急不可耐地等候紧要关头。这时,距离要塞半俄里的山包后面一群新的骑马的人又冒出了,接着,草原上人马如潮,汹涌过来,都带着戈矛弓箭。他们当中有个骑白马穿红袍的人,手提出鞘的佩刀。他就是普加乔夫本人。他停住,大家围着他。接着,显然是奉他的命令,有三个人骑马驰到要塞跟前。我们认出了他们便是我们这边的叛徒,其中一个拿了一张纸举过头顶,另一个的矛尖上挑着尤莱的头,晃了一下,人头便闪过栅栏。那可怜的卡尔美克人的头正好落在司令的脚下。叛徒们大叫:“不要开枪!都出来,到皇上这边来。”
“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伊凡。库兹米奇大叫,“弟兄们!
开枪!“我们的士兵们放了一排枪。那个手拿书信的哥萨克身子晃了晃,翻身落下马。其他二人跃马后撤。我看了看玛利亚。伊凡诺夫娜。她看到尤莱的血淋淋的头吓破了胆,又被枪声震聋,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司令叫军士到跟前,命令他把那张纸从那个被打死的哥萨克手里取来。军士出塞到了野外,拖回了那个被打死的人骑的那匹马。他把一封信交给司令。伊凡。库兹米奇默默读了一遍,立刻把它撕成碎片。这时,叛匪们显然准备进攻了。立刻,从我们耳边子弹呼啸而过,有几支箭射进我们身边的土地里和木栅栏上。“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司令说,“这里女人能干什么?还不快带玛莎走!你看,这姑娘已经半死不活了。”
华西里莎。叶戈洛夫娜听了枪弹的呼啸早已愕然无语,她眺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