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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步堂虽然假装平静,其实心里的火把五脏六腑都烧焦了。他一直嘴发紫,脸发青,脖子上的青筋始终鼓老粗!
突然,圣步堂憋不住了,对大胡子吼:“混蛋!你到我圣步堂家是来喝酒的吗?啊?!我把几十条枪交给你,我把圣家的安危交给你,你就这样尽职责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几十条枪是老子让你对付穷鬼的,你当那都是吹火筒了,啊?!”
圣步堂缓了一口气接着说:“你们昨日要是给老子放了几枪,撕巴了几下,今天我心里也不会这么窝火!这事一定是有家贼勾结……”
圣步堂的火发完了,眼眶里一下涌出好些泪水,他赶紧把脸一仰,将视线抛向屋顶,模模糊糊地望着那片被打断了的竹梢。
圣步堂说有家贼勾结,这句话使大胡子心里一动。他想: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老爷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老子不能总是这么被动下去了,我要赶紧翻过来,变被动为主动。大胡子脸上立刻跑上来一片笑容,说:“老爷,我心里早就这么想,昨日的事很怪,没有家贼勾结,我们弟兄不会全被绑起来!”
圣步堂把视线从屋顶上猛地转回来,往大胡子的脸上一定,说:“那你就说给我听听!”
大胡子向前大跨一步,侧身右手一甩,指着伍铁砚,说:“我看家贼就是他!”
圣步堂一愣!本来他心里想的是大胡子,根本没往伍铁砚那儿想,他转过脸去看着伍铁砚,伍铁砚面不改色心不跳。圣步堂觉得他不像,他又重新将视线转到大胡子脸上,问:“你有什么证据呀?”
“我们兄弟昨日全被绑了,只有他一个人没被人捆绑起来。老爷,叫他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昨日夜里他没回屋睡觉,问他到底去干什么了?!”
伍铁砚冷笑一声,突然变脸,一跳八丈高,差一点儿要去打大胡子,他指着大胡子说:“你这叫恶人先告状,是血口喷人!如果你不带头喝酒……”
圣步堂看着大胡子的眼睛一直没离开,但他把手从背后朝伍铁砚一伸,意思叫他不要讲了,手收回来后,他放慢语气又问大胡子,“还有别的证据吗?!”
大胡子一看圣步堂的态度,低着头连眼皮也不敢抬了,他又斜着眼珠子偷看圣步堂的表情。
圣步堂压低声音说:“昨日伍铁砚跟二保是我派出去的,我吩咐他们,我还要向你报告吗?不是他们赶回来,我们大家现在还都被绑着了。昨日大家喝点酒我不怪,大家都辛苦!”
圣步堂走到大胡子面前,突然提高嗓门,“你大胡子不该喝醉酒!你是他们的领头,都跟你一样醉得像死猪,就是有一百条枪,也枉然!”
圣步堂面对大胡子,两眼逼视着他,大声命令:“给我把他拿下!”
家丁们没有一个动,伍铁砚也没动。大胡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圣步堂面前,哭着求圣步堂:“老,老爷!老……”
圣步堂一扭头看着伍铁砚,说:“伍铁砚,你也要违抗我吗?!”
“老爷。”伍铁砚抬手用食指朝三个家丁各点一下,三个人一拥而上,立马将大胡子拿下。
圣步堂朝伍铁砚和三个家丁的背后喊:“把他打入地牢!”
“老爷,老爷!老……”大胡子使劲回头朝圣步堂喊,但圣步堂根本不看他,大胡子马上回过头来又求伍铁砚:“伍哥,伍哥,我们……”
伍铁砚也不理他。到了地牢,伍铁砚把大胡子使劲往水里一推,将牢门上的大锁一锁,说:“自己好好泡泡吧!你的心太黑了,早就该漂漂。”
伍铁砚刚回到队列里,圣步堂就走过来对他说:“从现在起,家丁你管。”他一回头又对二保说:“从今天起,你抽出来帮我跑跑事。”并亲自交待两名佣人侍候新娘。在宣布散会时,圣步堂再次要求大家各做各的事,不准乱跑。
小亮躺在床上,高烧不退,浑身滚烫出汗,昏迷不醒,嘴里不停地说些含混不清的胡话。赵勇志全家急得饭都没心思吃。
小光小明不断从井里往家提凉水,赵勇志两口子不停地用凉毛巾给小亮擦身子,敷额头,还是没有效果。
小亮的娘说: “这孩子怕是中邪了!”
三个儿子中,小亮在赵勇志心目中的份量最重。平日,不管什么人有头痛脑热的毛病,他们父子几个谁糊弄几下就好。狗咬蛇咬,跌打损伤,他们自己吐口唾沫一抹就好。可是这次为小亮把办法都想尽了,一个都不灵。
赵勇志让小光小明分别去请知菩萨和差胡子,一再交待说:“一定要请动他们,天大的事,都要他们先放下。不行你们就跟他们跪下不起来!”
小光请差胡子,小明去接知菩萨。
差胡子和知菩萨都是赵勇志的好友,这三家,祖上前四代开始就有很深的交往!算得上是世世代代友好。
知菩萨披着上衣在火塘边正抽烟,他听到狗叫,赶紧把三尺多长的烟袋杆子换到右手里,使劲在鞋底子上把没抽完的烟叩掉,接着,又用左手把披在肩上正往下滑的衣服朝上拉了拉,站起身说:“大黑,干嘛了?好坏不分了,回来!”
黑狗还真听话,马上回来摇头摆尾,讨好地伸出红舌头舔知菩萨拿烟袋的手。
知菩萨抽出手来拍大黑的脸说:“晓得错了还不赶紧去接客!”
大黑调头就跑,一边跑还叫,但它的声音变了,变成了哼哼声。大黑还用身子轻轻碰小明的腿,歪过脑袋舔小明的手。
知菩萨来到大门外,问:“是小明啦,还以为今天是小光来接我了!”
“知叔。”小明喊。
知菩萨一拍大黑的脸,说:“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凑热闹!”大黑走了,知菩萨小声问:“你们昨日又在东边动手了?”
“知叔,你怎么晓得?”小明惊讶地问。
“你就说到底动没动手吧?”
“动了。在仙阳。”小明说了又问:“知叔,你怎么知道?”
“你忘了,我是知菩萨。”
“知叔,那你说说我来找你么子事?”
知菩萨用手指仔细掐算,说:“怎么,你们家哪个得病了?”
小明这下更惊讶了,说:“小亮。”
知菩萨纳闷:赵勇志和几个孩子自己都能治些病,一般小病很少请外人治。
在知菩萨心里,赵家三个孩子他最喜欢的是小亮。小亮聪明,鬼点子多,嘴甜肯叫人,他急忙问:“小亮他怎么啦?”
“他发高烧!还说胡话。”
“他都讲些么胡话?”
“我们听不清。”
知菩萨正在琢磨小亮的病,小明扑通跪在地下,说:“知叔,我爹说了,你不去,我就跟你跪下不起来!”
“你这孩子,我说不去吗?快起来!”知菩萨伸手拉小明,说。
知菩萨敬过菩萨来到赵家,赵勇志已在门外望着了。知菩萨一进门,赶紧摸小亮的额头,说:“哎呀!怎么让孩子烧成这个样子?小明,赶紧到井里提桶凉水来!”说完,他从自己背的包里取出一个青花细瓷碗,站到门口等小明的水。
小明跑到门口,一桶水荡得只剩一半了,隔老远就喊:“知叔,水撒了,不够我再提。”
“你先歇会儿,再挑一担回来。”知菩萨从桶里弄一碗水静静地看着水碗。他足足看了半炷香的时候,把赵勇志叫来问:“你们昨日去那么多人了?”
“你看出来了?跟王金柱他们合伙。”
知菩萨眼睛不离碗,又说:“怎么,昨日死了三个人?”
“没有啊!”
“瞒不了我!”
赵勇志显出纳闷的样子,说:“应该是被绑的三个人吧?”
“我看不像。绑的人和死的人我还分得清。”知菩萨怀疑他们昨日有打斗,小亮是吃了高手的亏。
赵勇志更纳闷儿了,心里想:在分手的岔路口王金柱清点过,人不少啊,当时我叫王金柱赶紧带人走,他说他可以让手下先走,他一定要等小亮回来再走。
哦,对了!当时我怀疑是他们没把圣家家丁全弄起来,小亮遇到黑刀冷棍了,王金柱说有一个想摸枪,他把那人的脖子拧断了,当场断气。
想到这儿,赵勇志马上说:“菩萨,你说对了,的确死了一个人,是个家丁。是王金柱亲手掐死的!”
知菩萨看碗中的水,就犹如看厚厚的一摞文件,他要重新一页一页的翻看一遍。他又把自己的嘴巴伸到碗边,将水吹成满满一碗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