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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周嫂吃吃笑起来,“你别看他年纪大,身体可好着呢,他说还能生个儿子
呢!”
夏敏默默地听她说完,婉转地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我还不想结婚。”
周嫂说:‘他还是考虑考虑吧。”
夏敏说;“我要是敷衍着说考虑考虑,让你们空等着,那反而耽误事。你还是
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的人吧。”
周嫂想了想,笑道:“那就这样吧。
我走啦。”
这件事夏敏听过也就算了,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了几天,玉香吞吞吐吐地说,
她也不想在饭店做了。 夏敏惊讶地问: “你也要自己去开店?”玉香连连摇手:
“不是不是。是那个……
那个…周嫂她大伯……”夏敏立即明白了:“哦,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你
先去办你的事,以后再把你的那一份算给你。”玉香说:“那倒不用了……”夏敏
说:“那怎么行呢,都是你辛辛苦苦做的。”玉香也就不说什么了。
没有过多久,周嫂的大伯在“毛驴窝”附近、离夏敏家不远的地方盖了一栋小
楼,琉璃瓦屋顶,四周有铁花栏杆,比吴家兄弟的房子还要豪华得多。
五香成了小楼的女主人,衣着打扮全都变了,俨然像个富家太太。很多人都羡
慕不已,说她八字生得好,撞到了天上掉下来的福气。
“好好好”只剩夏敏一个人独力支撑,生意又比不过那些食色兼营的饭店,她
盘算着,如果请人帮忙,既要增加开销,生意也未必会有大的起色,不如关了,另
寻出路。她想了几天,又到街上到处走了走,走到实验小学门口时,正好放学,校
门口围满了家长,小孩子们一窝蜂冲出来。她心里忽然一动。过去她送夏遥上小学
时,曾经有过一个朦胧的想法,因为忙着开饭店,没有深想。此刻这朦胧的想法变
得清晰起来。
那年是夏遥考高中,他考取了地区第一中学,过了暑假,到学校住读去了。夏
敏结束了“好好好”饭店,把玉香应得那一份钱给她送去。玉香已不在乎这点钱,
先是不肯收,两人推来让去,玉香见实在推不掉,才收下了。
夏敏在实验小学对面的住宅楼下租了一间房子,因为不是门面房,租金比较便
宜。她把房子布置好,在门楣上挂一块匾,上面写着“学生之家”。这“学生之家”
主要是包学生的午饭。她还买了一些少儿图书,学生吃完午饭还能在这儿休息、看
书。
刚开始,只有三个家长到“学生之家”,来看过之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
孩子送来吃午饭。
28、半夜发生的事
汽车拐出小树林,夏敏才发现,明辉临走前开车带她出来,好像也是停在这个
地方。真是很巧。她想,世道在变,人也在变,淳朴的春生变成了能说会道、它运
亨通的姚杰。明辉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快到“毛驴窝”的时候,夏敏叫姚杰把车停下。姚杰刹住车,用手拍拍额头,
自嘲地笑道:“中午在很化肥厂被他们拉住喝酒,喝到三点多钟,到现在还没醒透,
尽说些胡话。你就只当我们没有见过面,好吗?”
夏敏下了车,说:“你放心。我本来就不认识姚主任。”
这次和姚杰见面,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心情竟然始终很平静,或许是因为她已
把春生埋葬在心底,眼前这个姚杰只是一个全然不相干的人。
夜里躺在床上,她什么也不想,很快就人睡了。半夜里,她睡得正熟,被一阵
嘭嘭嘭的敲门声惊醒,迷迷糊糊听见一个女人在喊:“夏敏!夏敏!
……
”她急忙披衣起床,把门打开,只见玉香披散着头发,哭着扑到她怀里。
夏敏惊问道:“玉香!你怎么啦?”
玉香只穿了一件睡衣,不知是冷还是怕,浑身直打哆嗦,抽抽咽咽地说·“他
…他……吓死我了……你你快跟我去看……”
夏敏顾不得多穿衣服,跟着玉香步走。玉香和台湾老头住的小楼离夏敏家不远,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玉香把夏敏领到二楼卧室,自己却缩在门口不敢进去。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橙色的灯光罩着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那老头躺在床上,
头上、身上凌乱地蒙着一条棉被。夏敏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一看,吓得差点叫起
来。老头赤身裸体仰面躺着,一动也不动,嘴巴张着,嘴唇和面孔都变成了青紫色,
也不知是死是活。她连忙把被子重新盖上,心里明白了几分。
这老头人老心不老,和玉香结婚后,房事比年轻夫妻还勤。刚开始精力还旺盛,
后来渐渐不济了,就吃从台湾带来的药。刚才就是吃了药,正抖擞雄风,突然大叫
一声,口吐白沫,像座肉山一样压在玉香身上。玉香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把他推开,
跌跌撞撞地跑去叫夏敏。
夏敏对玉香说:“你快帮他把衣服穿上,我去叫人送他到医院去。”
她急急忙忙跑出去,边跑边想,去找谁来帮忙呢?忽然想到了吴家兄弟,就跑
去叫醒他们,把事情一说,吴老二骑上摩托车,说到车站去把他们的中巴车开来。
她又急急忙忙跑回工香家,见玉香还缩在门口哭,就说:“哎呀,你怎么还没帮他
把衣服穿好!”
玉香说:“我……我怕……”
夏敏其实也有点怕,还有点恶心,但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等会儿来了人;看见
老头赤身裸体的样子,传出去对玉香不好。她硬着头皮去帮老头穿衣服,一边叫王
香:“快来帮我—下。”玉香这才慢吞吞挨过来。老头身胖体重,两人搬手搬脚,
好不容易才帮他把衣服套上。吴老二把车开来了,另外还叫来两个人帮忙,一起把
老头抬上车。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
“已经死了。是心肌梗塞。”
玉香哭得像个泪人儿,完全没有了主意。老头是台湾人,跟一般的人不一样,
要通知台湾的家属,还有财产问题,后事有点麻烦。夏敏想到了庄律师,就跟玉香
商量:是不是请庄律师帮忙处理后事?玉香哭着说:“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我全
靠你帮我了……”
天亮后,夏敏先去找何丽娟,把“学生之家”的事跟她交代一下,然后去找庄
律师。庄律师帮她打离婚官司后的时候,了解了她的经历,对她的印象很深刻,听
她把事情一说,就欣然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庄律师办理。
老头的家属从台湾过来后,也没有节外生枝,一切都很顺当。玉香得到了那栋
小楼,还有一些存款。
过了一些日子,玉香来找更敏,说一个人住在那小楼里闷得慌,想找点事做做。
夏敏说:“那你到我这儿来帮帮忙,随便做点什么都行。”
玉香每天到“学生之家”来,帮夏敏做点杂事。她自己没有孩子,和那些小学
生在一起,觉得很有乐趣。夏敏要给她开工钱,她死活不肯要,说:
“我就是来玩玩的,又没做什么事,怎么能增加你的开支呢?”夏敏拗不过她,
只好罢了。多了一个做事的人,夏敏就把隔壁的一间屋子也租下来,“学生之家”
的规模扩大了,每天有三十多个学生在这里包午饭,来学唱歌、弹琴的学生也更多
了。
29、深圳来信
忙忙碌碌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一天一天过去了,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过
了两年多。这年七月,夏遥参加高考,考完后,他就到省城外公家去了。
夏敏也快三十七岁了。虽然终日辛劳,只因心境平和,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刻
出憔悴和衰微,反而在清秀和恬淡中透出一种成熟的风采。
“毛驴窝”旁边的八六八厂效益一年不如一年,但是八六八厂靠近“毛驴窝”
这边的一栋最大的厂房却忽然热闹起来。夏敏听人说,那栋厂房租给了一个中外合
资公司,是市里和一个港商合资的,已经用围墙和八六八厂隔开,机器设备很快就
要运来,经常有市里的领导坐着轿车来视察。她还听来接孩子的家长说,姚杰现在
当上了副市长兼经委主任。这些事情都和她无关,她也只当作新闻听听。
八月里的一天,“学生之家”刚开过午饭,彩凤有事没来,夏敏和何丽娟正在
收拾桌椅碗筷,一辆红色出租汽车开到门口停下,车上下来一个穿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