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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第二十六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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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私奔

    小城边上有一个地方,背后靠着山,前面遥遥地望得见大河,青山绿水,风景
是秀丽地方却有一个极粗鄙的名字,叫作“毛驴拉板车,到后山的采石头拉下山去,
每天挣个块多钱,好歹能糊口。因为家家差不多都差了毛驴,外面的人就把这地方
叫作“毛驴窝”。女人们都在四处做零工。转过山脚有一个“新字八六八厂”,是
个三寿终正寝三,厂里一些搬搬运运和基建上的粗重活都是在外面雇零工做。毛驴
窝的女人很多都在这个厂里做零工,每天也能挣八毛钱。

    毛驴窝是一片杂乱无章、破止旧不堪的土坯房和划草棚子,居住着一群没有户
口的“黑人”。这些人原是住在河上游的农民。当年这里修建水电站,淹没了无数
农田。政府把失去家轩的农民安置到下游的几个县。也有一些人始终怀念祖祖辈辈
居住的故土,想在原籍找一块安身之地。最早不知是谁,在小城边上的山脚下搭了
个棚子住下来,后来越来越多的移民都到这里来安家。移民安置部门和派出所一次
一次动员他们返回新居地。但是地论怎样软硬兼施,都赶不走他们。时间一长,就
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政策。

    住在毛驴窝最东头的一户人家是母子两人。儿子田大旺三十来岁,尚未娶亲,
人长得五大三粗,有一身憨力气,脸也长得憨相,黑黄的大饼脸,后脑勺扁扁的。
大旺娘的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做不了什么活,只在家烧饭洗衣。闲着她就
跟左邻右舍的婆婆妈妈们唠唠家常。婆婆妈妈们有时也爱聊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我可是见过世面的!”大旺娘常说,她说她做姑娘的时候长得很俏,家里把
她许配给一个劁猪匠。快成亲的时候,有一天村里的大户人家办丧事,请了武当山
紫霄宫的道士来打醮,村里人都去看,她也去了。有一个叫灵风的青天年道

    士长得很俊,不知怎么就把她的魂给勾去了。“我就是不该朝他看哩!”她说,
“他不光长得俊,还有仙气,有法术呢!他的眼睛里像有钩子,只朝你看一眼,就
把你的魂勾了去。他的手碰到你的身上,你就像喝了酒似地醉晕晕的,浑身的骨头
都酥了。”法事做完的那天,他偷偷跟着他跑了。跑到汉口,在长堤街租了一间小
房子,灵风挂一块张三丰嫡派弟子的招牌,给人算命、治病。来算命和看病的大多
是女人,一来二去的,有些女人就跟他勾搭上了。“那是他有本事,女人们都爱他。”
大旺娘说,“他的仙气和法术要靠女人滋养,只我一个女人咋够呢。”她照旧死心
塌地跟着他,伺候他。后来终于闹出事来。灵风勾搭上了一个官僚的姨太太,被官
僚发现了,派人在半夜把她绑去,扔进长江。她逃回家乡,还是嫁给了劁猪匠。劁
猪匠把她娶过去以后,绑起来毒打一顿,硬是把她的腿打断了,从些落下残疾。过
了两年,她生下大旺,丈夫却得伤寒死了。她说:“大旺长得就像那个死鬼!”她
常想,要是跟灵风生个儿子该多好,那一定是个聪明娃子。灵风那冤家偏偏要练什
么长生不老的神功,说是只能吸取女人的精气,不能在女人身上留种,不然走漏阳
气,就会坏了功夫。那劁猪匠是不吝惜精力的把他打残了,还要夜夜在她身上耕耘
播种,做起那事来就像猪一样,又粗暴,又猴急,总要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哪有
半分灵风那种温存和风流。真是栽什么葫芦结什么瓢,生下这么个憨儿子,只会出
傻力气。

    毛驴窝女人都不曾立贞节牌坊,听了大旺娘的故事,只觉得有趣,并不觉得有
什么丢人。


    大旺从小没有爹,对娘极孝顺。他白天拉石头,夜晚到河边去钓虾。八六八厂
有很多上海人,最爱吃虾。他拉石头经过厂门口,就把虾卖给他们。他的虾又新鲜
又便宜,那些人都抢着买。多少卖点钱,娘俩的日子就宽裕些。

    深秋的一天夜晚,大旺像往常一样到河边去钓虾。

    天色很暗,他扛着穿在竹竿上的一串小网,从八六八厂的围墙外面走过。忽然
看见一条黑影从围墙上跳下来,扑通一响。他心中一凛,大声喝道:“什么人?”

                            2、死人还是活人

    那黑影听见大旺的声音,并不逃走,却向他走来,嘻嘻笑道:“妈呀!我还以
为是谁!明辉,你在这儿干啥?”

    那人叫李明辉,也是“毛驴窝”的人,刚二十出头,是个精明胆大的家伙。他
读过两年初中,是“毛驴窝”识字最多的人,因此有点自命不凡,老说他投胎的时
候阎王爷打瞌睡,把他投错了地方。“毛驴窝”的男人很少有不拉板车的,他就是
其中的一个。他爹会点儿手艺,在街上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他就跟着他爹混混。
凭着他的机灵,修车的手艺居然也不比他爹差多少。又凭着嘴巴能说会道,还爱讲
点义气,结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八六八厂也有不少跟他称兄道弟的人,多是一
些青年工人。

    明辉说:“我在里面打牌,不知道哪个狗日的告密,三里派人来抓,亏得我溜
得快!走,跟你一起钓虾去。”

    两人到了河边,大旺把吓网一个一个放到浅滩的水底。明辉坐在河滩的鹅卵石
上抽着烟,东扯西拉地瞎聊着,一会我说八六八厂的上海姑娘好时髦、好大胆,敢
穿超短裙,露着白白的腿,里面三角裤都看得见,撩得人心里痒痒的;一会儿说:
“大旺,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想办法找个老婆?啥时候我给你介绍一个,咋样?”

    大旺急忙摇手:“谁会跟我,你可别……”

    明辉笑道:“那你真打算把那小骚驴子当老婆,跟它过一辈子?”

    大旺养的驴子是一头小母驴,他对它爱爱惜得很,天热的时候每天打水替它洗
涮,天冷的时候把它牵进屋里,把被子给它盖,自己没有被子了,就跟它挤在一起
睡。小母驴正当青春妙龄,有时正拉着车,看见一头雄健的公驴走过,就会春情勃
发,引颈长鸣,急煎煎地想挣脱绳子去自由恋爱。有两回是下坡,差点把车子弄翻。
有人叫大旺把它往死里打,整得它服贴。大旺却舍不得打,只扬扬鞭子,虚张声势
地吼骂几句。大伙儿都嘲笑他,说小母驴是他的老婆。他也不恼,红着脸讪讪地憨
笑:“全靠它吃饭哩,打坏了咋搞。”

    听明辉又取笑他,大旺红着脸嘟哝说:“看看有没有虾子。”用竹竿钩起一个
小网,网里只有两三只小米虾。再钩起一个,也是一样。明辉说:“今儿风大,钓
不到了。”把烟头往水里一弹,打着呵欠说:“算了,回去睡觉。”

    明辉走了。大旺独自在河边守了很久。夜渐深,风渐大。他又捞了几网,仍然
没有什么收获。天却下起起了小雨,他叹口气,收起虾网,沿着河滩往回走。

    走了百多步,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连人带网扑地跌倒。他爬起来一看,地上
黑乎乎的好像倒卧着一个人。他蹲下去伸手一摸,果然是个人,身上湿漉漉,凉冰
冰的。他浑身一颤,跳起来,大声说,“喂!你是死人还是活人?”

    仆卧在地上的人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大旺平素很大胆的,并不怕死人。有一
次炸山,一个赶车的伙计没有来得及躲避,被炸得血肉横飞,别人都不敢去碰,只
有他敢去收拾尸体。刚才是猝不及防,被吓住了。心神定一定,他就不怕了,又蹲
下身去,用手在那人头上摸着,摸到一头长发,原来是个女人!他的手被烫了一下,
慌忙缩回来。他不怕死人,却有点怕女人。他长到三十来岁,除了娘,跟别的女人
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做贼心虚似的朝四面张望一下,好像生怕被人看见,说他跟这个不知是死人
还是活人的女人有什么瓜葛。他想一走了之,但是看见这女人下半身浸在水中,被
波浪拍打着,心里又犹豫起来。万一她没有死,扔下她不管,只怕冻也要冻死。他
壮着胆,在那女人头上轻轻拍了几下:“喂!你没有死吧?你说话呀?”他听到一
声轻微的、似有似无的呻吟。看来她只是昏迷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把她送到
医院去吧,医院太远,又怕说不清楚怎么回事。他抓着头,想来想去,想不出办法。
雨下得大起来,风鼓涌着河里的浪,一波一波冲到女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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