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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萝卜”的精神头儿也来了,本来他也是搞专业的,前两天跟我们几个二百五
瞎混他也觉着没劲。这下他也就不觉得“西南无人”了。备忘录越写越长,内容越
来越详尽,像样。
别人都忙,我也没闲着,我看“墩布”被冷落着,我也要给丫挺的找点事儿干。
生产线是全盘进口,这机器可没有什么地区性。给“墩布”找事儿干,我可不
从这儿下手。万一将来出不了产品,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再说,这一条人家谈判第
一天就明确了。我去否定,计委同志的面子往哪里摆?人家可是给钱的。
晚上拿图纸看着,看着,眼睛落在了水泵上。水泵这烂玩意儿有什么可牛皮的。
第二天早上,我跟同事说我晚去宾馆一会儿。回到楼上,就钻进农业机械化资
料室里去了。找到有关水泵的手册,掸去尘土,翻开发霉的书页……。水泵的几个
参数我在中学农基课上学过,哪个数大好,哪个数小好我还有点印象。拿着洋人的
数据,一个一个对比,把性能相近,比他们略微好一点的型号抄下来。找到了五六
个,够涮丫臭“墩布”的了。
我溜边儿进了会议室。这里还在谈呢。我坐着等机会。
“萝卜”大概这几天吃好东西吃多了,内急,憋不住出去方便了。那边也就冷
场了。我趁机向“墩布”发难。
“墩布先生,请问这生产线上的水泵,如果坏了,我们能不能用国产备件。”
墩布一愣。然后随口说:“坏了就要到我们公司来买新的换上。”
“根据你们提供的技术要求,我找到了如下的国产水泵代用品,性能都高于原
设计指标。请墩布先生过目,指出为什么不能替代。”
唰,一张纸扔给了“墩布”。
唰,“墩布”脸就白了。手指着数据,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备忘录里又写上了:“如原水泵损坏,可用如下型号更换。……”
计委的人也很满意。这配件问题是他们原先没考虑到的。这口子一开,第二天,
同来的搞机械的也纷纷拿数据向“墩布”提替代配件的问题。
“‘墩布’小子,亏你爹你爷爷还在中国传过教。这回你懂了吧,原配让你们
当了,这没辙,是老太爷指定的。可原配死了,续弦可要你大爷我们自己做主了。
嘿嘿!”我心里暗自得意。
“把火烧得越旺越好!……”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龙江颂》里阶级敌人的
台词。
谈判圆满结束了。看着厚厚的一摞备忘录,大家都特高兴。
最后一天,计委同志说晚上大家出去一起吃顿饭。吃什么呢?几天来跟外宾山
珍海味吃够了。
我提议去吃过桥米线,居然没人反对。
(9)
谈判回来,我就去公司上班了。由于作了长期打算,刚回来我就自己买了一辆
杂牌自行车,这样到处跑也方便。
公司经理老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给我,就让我看看一些科技仪器厂家的产
品目录。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个礼拜。我一天问老蒋,公司其它人都干什么呢?
人家跑来跑去的,咋就我清闲。老蒋说:“他们在下面跑业务。”我说:“让我也
跟着跑跑,好熟悉熟悉。”其实我是想下去玩。老蒋看我豪气冲天地样子,说:
“等两天,等两天有新任务让你跟下去。”
没两天,新任务下来了。沈阳的公司要一批蒜苔,找货源的任务就派给老袁和
我了。
我们先找到近郊。近郊的我们下手晚了,蒜苔已被各地来的个体贩子给套干净
了,而且价格见涨。
我们一看不好,赶紧仗着农口的优势,把邻近几个县的播种面积先搞清,能套
住多少套住多少,然后老袁带上我下去把货弄回来。这边先联系好车皮,把铁路给
疏通好,让大动脉畅通无阻,我们的蒜苔也烂不了。
第一个县我们下呈贡。
老袁体格健壮,长得又高又大,一点也不像云南人的样子。在路上我问他是哪
里人。老袁说:“推上去三四代都是在昆明这一片。就是我自己这辈子去了一趟缅
甸,还要感谢毛主席他老人家。”
呈贡,小县一个。我们到县城刚十点半,老袁说带我去吃好吃的。到了街头,
老袁在一个摊子前站下来。指着窗纱里罩着的东西跟掌柜的说着什么。掌柜的拿出
一大片刀,揭开纱罩,只见闪闪发亮绿绿的一大块。掌柜的用刀轻轻切下来一片,
用手拎起来。只见那玩意儿在手里,软不唏唏,呼悠呼悠,晶莹透明,但它就是不
断。掌柜的这一通耍弄,老袁点了头,伸手要了两碗。掌柜的现下料,从大块上片
下来,再切成小方块,盛碗里,浇上作料。老袁拉我坐条凳上,伸手推给我一碗,
他就开始吃。我也没客气。吃了两口,我问老袁:“这是哪样?”老袁说:“这是
这里著名的豌豆粉,吃了清热解毒。”我吃着吃着觉着不对劲,我说:“豌豆粉是
清热,可这作料里有辣椒,这不又上火了吗?”老袁解释说:“辣椒不上火,辣椒
清火。”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吃完了一碗我不过瘾,又去找掌柜的要了一碗。
在他浇作料之前,我伸手止住了他。掌柜的奇怪地看着我,递给我碗。划拉了两口
这没作料的豌豆粉,觉着实在不来劲。爽滑倒是爽滑,除了豌豆的清香和豆腥味,
吃了没感觉,没有上碗那种入口的刺激。回身又找老板要了一勺辣椒作料。我想:
一个地方水土,一个地方风味,说不定这里真是吃辣椒清凉解毒呢。
第二个县是富民。在富民,老袁说带我去看一处革命遗址。我说:“革命?昆
明这一带一直是军阀的领地,哪儿跑出个革命遗址?”老袁说:“到了你就晓得了。”
跟老袁出了城没走多远,就看路边竖了个碑。老袁说这就是红军碑。一读碑文,
我明白了。从前在革命回忆录里读过,当年红军长征时曾派林彪带一团人马长途跋
涉攻打昆明,这就是《长征组歌》里唱的“兵临贵阳逼昆明”。有人回忆说他们朝
昆明城墙上放了两枪,拔腿就跑,赶了三天三夜才赶到大部队。可这碑上明明写着,
红军最远就跑到过这里,朝富民县城城墙放了两枪。我糊涂了,就问了老袁一句:
“这可当真?”老袁认真地说:“这是有据可查的。县城里还陈列着当年红军丢下
的草鞋呢。”这句话让我想起了两句歌词,“敌人弃甲丢烟枪,我军乘胜赶路程。”
敌人的烟枪呢?烟枪咋也不给拿出来陈列陈列?
“小张,车来了,走了。”老袁喊道。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司机开着卡车来找我们来了。
上了车我又接着想,富民离昆明还有行军一天的路程,真是要赶到昆明城头放
一枪,一来一回,又多两天。那时主力红军早就渡过金沙江,不知跑哪里去了。真
那样的话,后来叱咤风云的林总当时也就被中央卖在云南了。这也就是运气,人算
不如天算。正可谓“诸葛亮穷转恶算,还不如司马懿洪福齐天”。不过后来,军阀
和红军都异口同声的说红军真是打到了昆明。军阀要借机把滇军从前线调回来,红
军要给自己壮胆。最后还是富民农民老实。
想不到,来这里一趟还真踏上了红军的足迹。
跑了这些天,我才知道这年头为什么蒜苔这么热门。蒜苔经放,蒜苔抗冻,蒜
苔体积小,蒜苔北方人爱吃。真要是贩一车皮“苦菜”去沈阳,那可就要血本无归
了。在这里市场上蒜苔四毛钱一公斤,到沈阳坐地批发两块五一市斤!这什么利润!
写《资本论》揭露资本主义的马克思见了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回到昆明,小齐正在骂街呢。
本来铁路上答应我们的两个车皮,今天被人截走了。一问谁截的?专卖局!
专卖局掌握着烟草批发的大权,在省里是谁也不敢惹他们。大家都咒他们早点
进局子里去。所以每回整专卖局的专案组一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提供他们腐化的
材料。这帮小子就是那么没人缘,遭人恨。每隔半年多就整下去一批,换上来一批。
可每批上来的又都呆不久。这肥缺,你呆上面不捞都不行。这肥缺,下面眼红着的
人太多。这才导致了走马灯一样的换人。这是我后来跟他们打了几次交道以后才知
道的。
蒜苔不能窝烂在我们这儿呵。全公司总动员,想办法搞车皮。
三个小时之后,我拿回来一个消息。明天有一批战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