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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前保护威严,他重重地干咳了两声,整整衣领,摸摸纽扣,然后偷偷地带出手帕,背过
身去擦了擦他的红鼻子,接着他继续对我的一字一句的审判:
“为了确定你是本地公民,把身分证拿出来吧。”
我暗想,也许出示身分证以后,我就可以重获自由了。于是我忙不迭地拽过旅行包来,
拉开前面的拉链,伸手往里头摸。那时我过于想证实自己的身分,加上老头在一旁督促,慌
乱之间,原先藏在包内的一块金条露出了澄黄晶亮的身姿。老头看到黄金,全身像中邪一般
抖动起来,话语也很不连贯:
“你,把,把包,拿,拿过来。”
我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正在我手足无措之时,老头的身手却闪电般的敏捷,他一把夺
过了我手中的包。他用颤巍巍的双手捧出一件件珠宝,眼睛贪婪得不肯放过黄金闪出的一丝
光泽。这时我有一种本能的冲动,简直想上去一拳把他揍得头破血流,但我克制住了。老头
缓缓地抬起头,我看得出他极力想保持自己的庄重,但终归还是像着了魔一样,不住地咽着
口水。他的八字胡在这些无价之宝面前,竟软绵绵地栽倒在红鼻子下边。我紧捏的拳头里都
是汗,心脏像庙里的大钟一般重重敲响。
“你,你老实说,这些东西,哪儿,来的?”他喘着粗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并趁机又瞅了一眼珠宝。
“它们是祖上留下的遗产,难道继承遗产不合法律吗?”伴随质问的语气,
我急切地答道。
老头“啪”的一拍桌子,“简直是胡说,一派胡言!一个小老百姓,会有这么多的……
是不是偷来抢来的?”
他无端地指责在我看来绝对是莫大的侮辱。我不顾一切地站起来,向他“呸”的吐了一
口唾沫,挥动起拳头,“你再敢诽谤我,我就要你好看!”
老头显然是被我大胆的举动激怒了。他又掏出了那只哨子,吹了两下。两个警察撞进房
里,随即我便被按倒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先前出去的记录官此时怀抱一大叠资料走了进来,他起初很有点吃惊地看了看眼前的一
切,然而很快就定了定神。他不动声色,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他抽出自己的手帕,在老头的
油亮的额上轻轻地抹去了豆大的汗珠。然后,他由那一大叠纸中抽出一份档案,顺从地和老
头对着珠宝和档案嘀咕起来,狡黠的眼光中透出杀气。
老头对他的回复相当满意,有力地拍拍他的肩,而他也不知打哪里变出一包名牌烟,抽
出一支递给老头,笑呵呵地为他点了火。接着,记录官征得了老头的允许,用阴阳怪气的声
音说道:
“喂,抬起头来。你再讲一遍,你祖父叫什么?”
“马帆里·杜特里森。你们到底放不放我?我抗议!”
“哼,”那瘦子冷笑着,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你的钱是他作为遗产留给你的?”
“这还有假不成?”
“你别叫。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祖父马帆里的这些珠宝从何而来?”
“这是他做生意赚来的。”我一本正经地回答。
“是吗?你看,这里就有关于你祖父‘发财’的记录,
我读给你听:罪犯马帆里·杜特里森,系珠宝走私集团主要成员之一。经同犯之揭发,
罪证确凿。于×年×月×日处以绞刑。难怪档案里未查出物证,原来它们早就转到孙子的手
上了,好一个狡猾的家伙。不过,他想不到,正是他最亲密的盟友告发了他……哈哈……”
真的?真的?这都是真的?这真的都是真的?白纸黑字记下了祖父如此的丑行?
走私珠宝就是他信中指称的“投机生意”?那他还提什么“罪证”来引诱他的后代?他
干吗不直说呢?他为什么不直说而又告诉我“罪证”埋在树下呢?他就想靠非法的手段来骗
取爵位吗?他难道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会危害后世子孙吗?
一个个谜搞得我几乎昏厥过去,腥涩的热血涌到了我的嗓子眼,灼热的脸一阵阵地抽
搐,我弄不懂,我这回究竟干了什么啊?
不久,我重被送回监禁室,最终的判决的下达要拖上一个星期。监禁室里已是空空如
也,看守把一个小纸卷交给我,那上面写着:
“亲爱的乔安:
“在你受审的时候,我的最终判决下来了:三年监禁。在你回来之前,我或许已被正式
转移到一号监狱服刑。
“虽然你始终不愿告诉我你被关押的真实原因,虽然你对我的悔过表示出十足的冷漠,
虽然你说,‘你这骗子,又装什么法兰西诗人’,但我还是真诚地为你祝福。
“我想说,人是动物,争强好胜并不是他的罪过。人的一生中会有无数场的战役。在真
正弥漫硝烟的战场上我们总能保持坚定的立场,因此无论输赢我们总是英雄。但生活的大战
场却让人们成为‘英雄般的弱者’,它永远不给我们一个成为常胜将军的机会。
“对于万能的上帝,我是一个可笑的微不足道的人,因此我过去的生活也不过是一个可
笑的实验。
“可笑的人在他清醒的最后时刻提出一个真诚的建议:你要仰望夜空与星辰,那是天堂
般的奇迹。
“在这里,我或许扮演了一个我没有资格扮演而又十分执迷的说教者。为了这点,我请
你原谅我;为了这点,我也原谅你。
“我们为什么没有成为朋友呢?我们握手吧。
可怜虫
你诚挚的朋友”
在信纸的背面,写着一首诗,涂涂改改了很多处,只能依稀辨出全文:
我们行色如此匆匆,
谁也无缘把杯中的甘露啜饮,
寂寥的夜空里,
星的脏体在怦怦激荡,
荒凉的土地上,
临死的枯树幽幽地哀号,
人们背着希望,
却又拄着拐杖,
天上飘过的浮云,
也发出一声声的嗤笑。
那天夜里,我果真站在了窗前,望着漆黑的天空,嘴里哼那首我很喜欢的歌:
“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流浪在四方,犹如飘零的花朵。没有母亲的甜吻,没有父亲的
微笑,没有人理会我的哭泣。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IAMNOBODY’SCHILD。”
……令人失望的是,天上的星星少得出奇,唯一可见的是那颗明亮的北极星。它照耀下
的世界似乎并不安静,但它却永远那么安详。我有幸分到了它撒下的一份光亮,让我感到体
内的灵魂仿佛化作另一颗星星,那颗星星,只有我可爱小岛上的夜晚出海打鱼的朋友们才能
见到它,也才能不嫌弃它实在微弱的光泽。
薛布的故事
柳蝉
第一章
薛布这个女孩子,五官分开来看,都不算出色,单眼皮,塌鼻梁,一张嘴长
得还可以,小小的,端端正正。这样的眼嘴鼻子放在一起,倒不难看了,雪一样
地白的皮肤一衬,也衬出几分姿色来。由于眼睛小,嘴角往上翘,看上去总是眯
眯地似笑非笑,站在人面前,身材细高细高,自我感觉自然十分良好。
在中国的时候,满街美女如云,薛布也许还不够格加入美人队伍,关健这些
美人儿要么在国内傍了大款,要么被港商台商包成二奶,要么被留学生邮购来美
国做了陪读夫人或者乾脆直接找个绿卡或公民移民美国,总知美人儿一般名花早
早的就有了主,使得薛布,这个独身一人来美国读博士的长相端正的女孩子就显
得有点真正的美若天仙起来。
薛布大学毕业后赶上考研热,很顺利地考上了本系的研究生。在读研究生期
间,有一个美国教授来访,薛布英文在系里是数一数二的,在教授做报告的时候
现场翻译,教授十分惊叹在中国有这样说得一口流利美国英语的女孩子,问了三
四遍:“你的英语是谁教的的?”薛布只是笑笑:“自己听广播学的。”接下来
又陪教授游览,薛布特地去图书馆查了本地的英文旅游书,具有专业导游水平,
教授更增了几分好感。在教授临走时,薛布提出想去美国留学,但缺个担保人,
教授竟一口应了,于是她便开始忙着考托福,GRE,第一次考得很差,就进了培训
班。从培训班出来,她成了一个考试机器,一下子就提高了成绩。这年头中国学
生人人都进培训班,把个托福GRE越考越高。外国人也习惯了,见到成绩低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