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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地刺激李维平,讨来更多的伤痛。但我知道,我的回答将会换回什么,我有夺门
而逃的愿望,可我寸步难行。
也许是因为体态娇小、孱弱的缘故,我一直痛恨这种最原始的力量较量,既然
人类知道遮体,知道羞耻,知道有更文明的行为方式和较量方式,再用此原始的权
衡标准,实是百般无奈的下策,而已经进化到文化出现的人类,一个耳光打掉的不
仅仅是傲气,更多的是人起码的自尊。
李维平果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我掀翻在地。
“站起来!”
李维平一手拎起我,全身的疼痛几乎令我昏死过去,摇摇晃晃地斜靠在床架上,
李维平把日记本举到眼前。
“跪下!”
我轻蔑地笑了一笑,咬牙站得更直了。
“跪下!”
“你想私设公堂?这在古代都是大忌。”
人一旦失去了自尊,连生死都
在所不惜,更何况伤痛,我此时多少能切身地理解了共产党人在严刑拷打前的
铮铮铁骨,人活着,要的只是一口气。
“跪吗?”
“你无权下此命令。”
李维平冲着我的膝盖,狠狠地踢了一脚,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脑袋重重地
撞在了床沿上,嘴角开始流血。我手扒着床脚,企图再次站起来,李维平把日记本
用力摔到了我身上,彻底地把我打翻在地,我绝望地放弃努力悲哀地躺在地上,自
暴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李维平蹲下身子,一把揪起了我的头发。
“你知道吗?你是替人受过,这拳头本该柏裴铭挨的。”
我挣扎着晃了晃脑袋。
“我们的账,我们算,与柏裴铭无关。”
“你心疼他,是吗?那么你就只好再受点苦了,我成全你的一片爱心,这一耳
光,是给你心爱的人的,我想你会无怨无悔地受着的。”
李维平扬起了手。
“住手!”
曲颖冲了进来,推开李维平,护住了我。
“李维平,你还算男子汉吗,你刚才答应我不再动粗的,你言而无信。”
曲颖怜惜地扶起我,坐到床上。
“言而无信?你的好朋友答应和我共渡终生,却背着我与人私通,这是言而有
信吗?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你都把她打成这样了,还打算出人命不成?”
“你放心,我不会打死她,我还要留着她,找柏裴铭算账,她死了,岂不是死
无对证,我不会再傻了。”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问题不是你出了气就能解决的。”
我从曲颖的怀里坐直了身体,用一种近乎严厉的目光直面李维平。
“维平,我说过了,我欠的债我还,请不要找柏裴铭的麻烦。”
“曲颖,听到了吧,说到柏裴铭她千百个怜爱,我还有什么留恋。”
曲颖轻轻拍了一下我,示意我不要往下说,我没有理会。
“李维平,夫妻也罢,朋友也罢,请互相留一层面子,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扯破
了,那就只有割袍断义了。如果你还顾及多年的情分,请不要打扰柏裴铭。”
“敌之所痛,吾之所快,这麻烦我是找定了。”
“李维平,你想干什么?”
曲颖情急之下,松开了我,我一阵眩晕,扑倒在她身上,曲颖赶紧转身搂住了
我。
“我不打算干什么,只是有理、有利、有节地通过正当渠道,让大家认识柏裴
铭的丑陋行径,当然,我也要让父母及所有至爱亲朋都了解我多么爱雨烟,而雨烟
又是多么辜负我。”
“维平,真心地劝你,别枉费心机了,你已经同意好说好散了。”
“离婚?几天前可以,几天后却不可以,是你没按程序进行,失去了机会,不
能怪我。”
李维平一步一步地走近我,眼中的疯狂令曲颖恐惧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怎样才放过我,放过柏裴铭”
“除非你去死。”
“胡说,雨烟死了,你就不恨她了,你连一个仇恨的对象都没了。”
曲颖辞不达意地劝说着李维平,我缓缓抬起头来,碰到了李维平冷冷的目光,
这目光掷地有声,绝无更改。我知道曲颖伶俐的口才无用武之地,我知道几年的情
分完完全全地付之东流了,充斥李维平胸膛的,只是屈辱和由此产生的极端的仇恨。
只要这仇恨一天不化解,我就一天不会安宁,包括柏裴铭,包括父母,也包括曲颖
在内的所有朋友,几年夫妻,我了解他的秉性,很多时候,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我笑了一笑,平静地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对准了左手的动脉。
“我死了,你真的放过?”
“放过。”
李维平的目光彻底地打消了我所有生存的愿望,曾经同床共枕的人,尚且睚眦
必报,萍水相逢,更无讨价还价,我用力划了下去。
在曲颖的尖叫声中,我倒在地上。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赶不走恍若隔世的迷惘,看看左手边,鲜红的血浆缓
缓地流入血管,看看右边,输液瓶无声无息地滴落着,我知道这不是天堂,这依旧
是人间。
李维平坐在床角,脸上挂着泪,愧疚地凝望着我,希望我能抬眼看他一下。一
切都已经发生,又何必如此,我疲惫得连叹口气的力气都没有,想张开口更是徒劳,
扭转头,求助地看着曲颖,曲颖走近我,右耳凑近我的嘴边。
“他来电话了吗?”
曲颖使劲点了点头。
“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曲颖哽咽地嗯了一声。
“你放心吧,只要你好,大家都没事。”
我舒心地合上了双眼,眼角落下了两行眼泪。
曲颖扭过身子,捂住嘴,她不想让自己的哭声惊动我,我都看见了。李维平哆
哆嗦嗦地抹了抹眼睛,绝望地垂头靠在我身上。
我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我觉得柏裴铭推门进来,拉起我的手说:“你别怕,
我来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窗外的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我不知道在医院里躺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
是公元几世纪。曲颖和云妮轮流来陪我,我没有心思开口问他们公司怎么样了,连
自己的恢复状况都懒得过问,幸好老板没有查找我的下落。
医生查房时,隐隐约约听曲颖探听消息,医生的口气并不乐观,言我恢复很慢,
主观上不大配合,伤口至今没有完全愈合。
护士天天都来给我注射点滴,手臂上怕是早已伤痕累累,满目疮痍。我无力关
心,美丽与容颜对我毫无价值。
床头的鲜花天天都很娇艳,康健很准时,还不等凋零,就拿来新的,他说是受
柏裴铭的嘱咐。我知道柏裴铭
做不来这个,一定是康健自由发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柏裴铭已经获
悉全部过程。
康健没有向我提及柏裴铭的情况,只是告诉我,他让我为他珍重。
云妮怕我伤心,倒是找各种话题和我聊天、解闷,不像前些时间那么郁郁寡欢。
尽管我一再坚持不用李维平来看我,他还是常常在我床上一言不发地坐上半天。
我不是怕见他,是怕想起当时的情景,一想到那些便全身冰凉。
我更知道李维平的沉默维持不了多久,就像当年每次吵完架后,那种平静和甜
蜜维持不了多久一样,他是个直性子,做不到把话闷在心里。
果然,再来时,李维平又执著地和我探讨结局问题。
说真的,生死一回,我已经不需要任何结局,溪江轮上的那抹残血似的夕阳,
在我的思绪里已飘渺得像一个多彩的梦幻,只有那一阵阵凄厉的鸥声,还稍稍能让
我感到一些刺痛。
本来就不以为相爱就必定要结局,更何况我已早就走过了只求结果的年龄和条
件,李维平打破的远不只是我们曾经拥有的故事,而是我对人性最后的信任。
我心灰意冷到了极点,没有任何热情和李维平再斗嘴皮。
我的冷淡和漠然,当然只会再次激起李维平的怒火,他出现次数愈加频繁,措
辞也愈加激烈,很快用鲜血换得的些许内疚打消得不剩片甲。
我淡漠地看着他的表演,仿佛离我很远,而且与我无关。
李维平再一次不能自持地挥拳时,我仍在医院里,包伤口的纱布还不时会渗出
血渍,我没有任何反抗,听凭他把我从床上摔到地下,再从地下扔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