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狼祸-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怜,叫追得连个落脚点也没有。”豁子道。
  孟八爷说:“那是他自找的,也没人逼他。安分日子他不过,却提上脑袋猫颠狗蹿。”
  谝子道:“听驼子说,那鹞子,也是逼上梁山的。乡干部借修路乱收费,他交不起,叫拆了房子,才干这营生的,一家人住草房……要是有个牢实房子,狼哪能轻易得手?唉,真家破人亡了。”
  “真的?”孟八爷吃惊了。
  女人应声道:“是真的,我问过他。要说,也怪他,那修路费,别家也有交不起的,可他交不起,偏要告,说是一公里三十万肯定有猫腻。乡上恼了,才拆房子顶债的。他要不抻头,谁也不会碰他。村里交不起的,又不是他一家。”
  孟八爷想到了那种不能叫路的路,和那些土模土样的房屋、土模土样的人,不由叹了口气。那路,该修,可那些人的承受能力也到极限了。他们的腰已经弯了,再压,就趴下了。这,也成恶性循环了:越没好路,越穷;越穷,越修不起路。

《狼祸》第十章2
  嚼阵干肉,再吃点馍,喝点水,豁子又下了井。他还想站在筐里慢慢顺下,叫女人狠狠骂了几句,才讪讪地顺梯下去了。孟八爷感觉有点累。炉上水壶正  地响,扩散着一种家的迷醉。他胡乱想一阵张五和鹞子的事,便迷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阵尖叫。孟八爷一下醒了,急忙下炕,出屋,见门外已有不少牲畜。时至黄昏,一些牧人上圈了。此刻,他们正围着井口。“要紧不?你说话呀?”女人带着哭音喊。
  “我下去。”谝子急急地下了井。
  一打听,孟八爷才知是绳断了。那个豁子认为很牢实的结头并不牢实,用了一阵,就松了。装满沙石的筐,上到半空,落下,砸向豁子。
  孟八爷拨开众人,往下瞅,因才从暗屋里走出,骤遇光明,竟似失明了,丝毫看不清井下的一切,只听得谝子说:“哎呀,血……”女人哭叫:“人好着没?”谝子说:“活着哩……不要紧,人活着哩。捞不动,再下来一个。”孟八爷说:“我下。”谝子道:“不行,来个力气大些的。”红脸理所当然地下了井。  女人伏在井台上,哭得失声断气。孟八爷安慰道:“不要紧,没事。”这一安慰,女人的哭声越大。那骆驼也长长地叫一声,似在辩解:“这可不是我的错呀。”
  孟八爷捋捋在风中晃动的绳子,见那茬口,不像断的,是开的,就说:“也怪我,撒了懒。”又听得井下传来铁锹刮沙声,赶紧叮嘱:“小心些,别弄伤了人。”
  “活着!活着!放心。”红脸叫。
  “背不动呀?”谝子叫,“再下个人。”却听得红脸叫:“下啥人?就这,都转不过身来,把筐弄过来,对……孟八爷,你下来,把绳子接上。这阵势,得吊,背是背不上去的。再说,这钢筋梯子,有些锈了,吃不住力。”
  孟八爷对女人说:“去,把骆驼吆来。”女人哭几声,抹把泪,吆回骆驼。那绳就从轱辘上下来了。孟八爷把绳头绕在手腕上,下了井梯。红脸早已举了连在筐上的另一个绳头等他。孟八爷接了,绾个结,用力拽拽。红脸道:“弄牢实些。”孟八爷说:“没问题。”说完,怕自己影响筐的上下,就出来了。  红脸和谝子捣鼓一阵,把豁子的呻吟也捣弄出来了。井上的人都松了口气:有了呻吟,说明豁子没死。没死就好。
  “拉!”红脸叫,“慢一些。”
  孟八爷过去,和女人夹了骆驼,他拽住骆驼鼻绳,不使它走得太快。在轱辘的吱咛声中,红脸吆喝着,护着筐里的豁子,上了井台。
  豁子满面鲜血,仍在呻吟。他瘫在筐里,牧人们一拉,他就成一条了,一放,又成一堆了,那呻吟也有气无力。
  “豁子!豁子!”孟八爷叫。
  “死鬼,你睁开眼呀。”女人哭叫。
  豁子睁了眼,望望女人,惨然一笑,有气无力地呻吟几声。几人搀了,想叫他站起,却仍是提时一条,放时一堆。
  “糟了,怕是伤脊梁骨了。”红脸说。
  几人抬了筐,往屋里走。女人跟在后面哭。孟八爷劝:“别哭了。”女人哭道:“他咋这么命苦呀?才怀了娃儿,才定了心,就这样了。”“不要紧。说不准缓一缓,就好。”黄二安慰道。
  进了屋,人们也不顾豁子身上的泥水,七手八脚地把他抬上炕。豁子的呻吟渐渐大了,仍是不能动弹。女人上前,捉了他的手,一脸关切。豁子露出了笑意,吃力地说:“我怕是命尽了。脊梁骨可能断了,活着也是个瘫子。你把你的路走好。”
  “胡说。”女人哭道,“你会好的。若真是瘫了,我侍候你一辈子,真的。”
  豁子无力地摇摇头,“那些钱,你拿去,我用不着了……不用治了,弄不好,人财两空……你留下吧。”
  女人倏地起身,抹去泪,在毡角下,取出个黄包儿,揣进怀里,对孟八爷说:“走,进城。泼上命,也要救他。”
  红脸说:“咋出沙窝?走又走不得,骑又骑不得,这样子。”
  豁子呻吟道:“算了,算了,我的命我知道。人说要了年轻女人要折寿呢,有你这份心,死了也值。”
  孟八爷上前,仔细查查豁子,倒无明显伤痕,那头上的红,是外伤,并不要紧。最要紧的,也许是看不见的,不知道究竟伤到啥程度,但救是要救的。他想出个法儿,问女人:“有没有牢实单子?”
  女人抹把泪,取出条新床单,孟八爷又叫人们抬起豁子,抽出白毡,喊红脸出了门,叫他弄两峰乖顺些的驼来,用绳子把单子和毡扎在两驼之间,就变成吊床了。然后,叫红脸和谝子牵了驼,把豁子放“吊床”上。孟八爷想跟去,女人却安顿他照料这儿,又想豁子这一摊子,没人照料也不成,就给红脸安顿了一些注意事项。红脸说:“放心,当队长那阵,我也干过这事。”孟八爷才放了心。

《狼祸》第十章3
  女人们一走,屋里就空荡荡了。外面,却仍是拥挤异常。各类牲畜因为熟悉了环境,渐渐露出了本性,畜牲气显露无遗,纷纷抢炒面拐棍备用的柴草。炒面拐棍疯子似地抡着桦条,但无济于事,气得他呜呜大哭,大骂牲畜的主人。主人们反倒嬉笑着看他的表演,时不时的,品头论足一番。因为近处的草几乎叫牲口啃光了,远处的也日渐稀少,再这样下去,养命都够呛,能叫牲口抢几嘴草,大小也是个便宜。只是,那炒面拐棍的哭声很是人。一个男人,咋能那样神头怪脸地嚎呢?
  孟八爷出去,喝几声,牧人们才各自赶回自己的牲口。其实,赶也没啥必要了,因为这些日子,你一嘴,我一嘴,那草所剩无几了。
  孟八爷劝炒面拐棍:“嚎啥?一个男人,不就一点草吗?”
  “不是草的事,是他们欺负人。”炒面拐棍抽抽搭搭地说。
  这倒是。孟八爷想,这群家伙,原来也像个人样,咋跟那牲口一样,一遇个机会,就露出本性了?想来,这人,心上得有个紧箍儿,像孙猴子那样,或是自己戴,或是别人强加,不然,真没法治了。可怕的,不是狼祸,而是这种末日来临似的情绪。他有个预感,怕自己收拾不住这帮野人。
  太阳落山不久,猛子和黑羔子回到猪肚井。黑羔子阴着脸,不多说话,时不时的,就抽出一把匕首,用指头刮着刀刃,看不出其心绪。孟八爷也懒得管他。他了解他的品性,这是最基本的。品性好了,心绪随它波动去,咋波动,也动不出太大的差错。倒是这帮牧人令他担忧,觉得他们鼓荡着一种不祥的情绪。显然,水的问题,草的问题,已开始影响他们的人生坐标。他们祖祖辈辈依靠的某个支点,已开始动摇了。
  炒面拐棍进来了,他的脸上仍有泪痕。孟八爷劝:“你别在意,不就一点草吗?”炒面拐棍说:“你不知道,他们起群哩。他们正商量呢,那井,由他们沟北的用。”孟八爷说:“怪事。那井,是豁子的,可不是他们沟北的。”炒面拐棍道:“谁的也罢,明摆的,那点儿水养不了多少牲畜,谁占了井,谁才能立住脚。别人,就成嘉峪关的旋风边外的鬼了。再说,豁子又不在,就是他在,又能做啥?人家又不是不给他钱。”
  孟八爷知道,牧人惯以某条历史悠久的“沟”为界,住北边的叫沟北,住南边的叫沟南。这划分,不是行政划分,不是观念使然,而是历史沿袭。孟八爷们属沟南,炭毛子们属沟北。平时,这划分,就淡漠了。一有大事,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