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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与人合写了一本旅游小册子被领导看中而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后来成了县委组织部部长的侄女婿。如今总想再迈一步,爬上正位。只是底气不足。今天中午我跟他通过电话,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了,他很热心,答应尽力帮忙。他在上面混了这么多年,各方面关系都有的。”
“那这事怎么操作?”
“他让你最好回去一趟,当面谈谈情况。这事你得抓紧。”
“是要回去的,应该回去的。”文亦凡再怎么清高,也是知道游戏规则的。
“我如抽得出时间,陪你一起回去。”关鹏说着起身下水,“好,游吧。”
文亦凡尽量挑人少的泳道,而关鹏则专挑姑娘多的地方钻,免不了摩摩擦擦,讨点便宜。文亦凡看不过,生怕关鹏惹出什么祸来,忙把他叫过来,道:“你是请我来游泳,还是来拈花惹草了?”
关鹏裂开嘴笑了笑,套在文亦凡耳朵上说:“谁叫你躲在一边不过去。碰碰姑娘边,快活两三天。你看那个高个子姑娘那奶子……”
文亦凡道:“一点正经没有。以后别人这么说你女朋友,看你怎么想。”
提到女朋友,关鹏一本正经起来,道:“亦凡,说真的,我这人诨惯了,不说难过。在我眼里,女人很贱,从没把她们放在心上,可这一次,我怕是陷进去了。”
文亦凡心中一紧,却显得不经意地问:“哦,还有人会让你这个风流浪子如此钟情,她是谁啊?”
关鹏转过脸两眼看定文亦凡,认认真真地道:“你的朋友沈、燕、云。”
文亦凡心中一阵酸痛,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勉强笑道:“好,好——好啊……”
关鹏似乎没察觉到文亦凡微妙的表情,脱口道:“好,是好,真的好。我真没法形容她的好,用清纯高雅、超凡脱俗来形容都嫌不够。”关鹏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文亦凡平静了一下,道:“她呢?她对你有感觉么?”
二十
关鹏兴奋道:“说不上,可我感觉到她很喜欢我那首诗。”说这话时居然脸红也不红,轻松自然,仿佛那首诗本来就是他写的一样。又道,“我去见过她,她说很喜欢我的诗,很想再看看我的诗。我想写一首……那个含蓄的……亦凡,你知道,我写不来诗,只好请你帮忙了。”
文亦凡再也没想到关鹏会提出这么个荒唐的要求,啼笑皆非道:“你是让我帮你写情诗?你真想得出。”
“你就帮帮忙吧。待你需要我帮助时,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关鹏嬉皮笑脸道。跟着又劝他,“亦凡,你也别老抱着那一次婚姻的主义不放。唐娜……多好啊……你可别错过了机会,我看她确实是对你有意。”
文亦凡自骂自道:你本不想再走进婚姻这座围城,怎么又会为沈燕云丧魂落魄?没出息。何况即使关鹏不追,人家一个清纯文静的大姑娘又怎会看上你这个离过婚、有小孩的大男人?横竖死了这条心吧。关鹏真能追上沈燕云,自己也能常常见到她。这一想顿觉轻松了许多,望着关鹏笑道:“你小子走运,碰到我心情好。行,答应你。”
关鹏一拍文亦凡的肩膀欢呼一声:“够哥们儿,下回请你去跳舞。”
文亦凡道:“别高兴太早,我不能保证我写的一定对她的胃口。”
关鹏道:“你的文采我还不知道?她就喜欢你这样的……”一句出口,顿觉不妥。不容文亦凡反应过来,拉起他纵身跃进泳池。
文亦凡来不及多想,一头栽进水中,顿觉陷入了一个本不想陷入的迷离世界。
13
写给沈燕云的诗是用豪放派笔法,还是用婉约派诗风,令文亦凡大费踌躇。晚上坐在办公室内迟迟下不了笔,满脑子都是沈燕云的种种动人风韵。他于诗词曲赋苦心修炼多年,此刻蓦然领悟:诗之道亦如剑道,一招一式固然姿态优美,若单有形式而无精神则失去气韵,故作豪迈而无底蕴则失之矫情。一切好诗当以情境至上,不必过于拘泥门派诗风。一时心生情,情生诗,满怀惆怅尽生笔底。
第二天一早,关鹏迫不及待打电话询问,文亦凡便在电话里把诗句一一说给他记录:
文雅诗清识者稀,亦曾苦苦觅钟期。
凡尘谁与同折柳?写就人间一段奇。
关鹏一边记录,一边连称“好诗”。文亦凡放下电话,心中惴惴不安,担心关鹏看出其中的破绽。
眼见得又是几天过去了,文亦凡请好假,关鹏一时走不脱,他只好独自回去找那位文化局的副局长了。临走前一天晚上,关鹏匆匆跑来找他,给他一封信。是沈燕云寄来的,信中向关鹏请教一些古典诗词格律问题,并随信附上小诗一首:
向晚意不适,弃车登古亭。
独怜小诗好,无人伴浅吟。
文亦凡本来以为沈燕云只不过喜欢读读唐诗宋词而已,没料到她居然还有如此诗才。果然是名门之女,才情不俗。小诗不过是从古诗中化用而来,他一向不屑这种手法,但因为出自沈燕云之手,就觉得别有韵致,颇有点古风笔意了。
关鹏对古诗不感兴趣,自然说不出什么道道,只好又请文亦凡代为起草回书。文亦凡这一次并不推辞,也半文言半白话地谈点吟诗填词的体会,反复推敲多遍才兴犹未尽地交与关鹏。
坐在回乡的客车上,文亦凡无心浏览窗外风景,沉浸在沈燕云的诗句中。仿佛看见伊人独坐古亭,愁结眉梢,低吟浅唱的清姿倩影。又在颠簸中写下几首诗词聊以遣怀。
客车下了高速,进入故乡地界,文亦凡有些情怯起来。看着身边带着的礼品,不知怎么登门去见一位陌生的副局长。尽管关鹏已经当面打过电话,心里仍是七上八下。
远远的,一辆轿车迎面驶来,忽然拦在客车的前面。几个干部模样的人上车就问:“哪位是上海来的文亦凡文老师?”
文亦凡惊讶地站起身,问:“你们……找我?”
几个人七嘴八舌道:
“啊,文老师,幸会幸会。”
“丁局特地让我们前来迎接。”
“请下车,请下车。”
有人过来帮着拿东西,有人过来请他下车。车上旅客不知道文亦凡多大来头,羡慕地看着他。
文亦凡被弄晕了,稀里糊涂下了车,被一群人前呼后拥进了小车。坐定才问:“请问你们是……”
身边一个胖子干部笑容里满是巴结:“文老师,丁局到市里开会去了,命我们接待你。”
这阵势让文亦凡惶恐不安,犹疑道:“你们没……没弄错吧?”
大家笑了:“没错。我们文化局丁乃平局长请来的贵客,上海滩知名的大作家大文人文亦凡文老师。”
文亦凡心中埋怨关鹏,不知他在丁乃平面前把自己抬得多高,只怕到时骑虎难下。
车子直接开进一家豪华酒店,众人拥着文亦凡上了楼。楼上包厢早已备好酒宴,早有人候着。这一番热闹自不必说。众人山吃海喝,只文亦凡如鲠在喉。
酒足饭饱,大家又拥着文亦凡去卡拉OK厅潇洒,末了,再去洗浴中心打桑拿……文亦凡身不由己,折腾到午夜,才被送进宾馆休息。哪里睡得着,就用宾馆外线拨通关鹏手机,连声责怪他。
关鹏也刚从夜总会潇洒回来,听文亦凡这一说,也惊奇道:“我没跟他说什么啊,这就怪了。”
文亦凡心中更是不安。
二十一
第二天一早,文亦凡就被电话铃惊醒。一个爽朗的声音问候道:“文老师吗,我是丁乃平。对不起,我在市里开会,只好安排人接待你,还满意吗?”
文亦凡道:“是丁……局长,你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
丁乃平笑道:“文老师是大作家大文人,怎敢怠慢?”
文亦凡连声道:“惭愧,惭愧,我只是……只是……”
“我拜读过文老师的文章,十分敬佩,你笔法雄健,功力深厚,只是成名的时机尚未成熟。”丁乃平仿佛看透他的心思,玩笑道,“我可不愿到那时再做锦上添花的事。”
“过奖,过奖。”文亦凡心里稍安了些,不禁有些飘飘然,对丁乃平的好感油然而生,“丁局长,这次来给你添麻烦了。”
丁乃平道:“哪里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