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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的是一些人怎样欺骗他们的妻子,说是找到了工作,而且每天穿着西服去上班,而事实上却在公园的长凳上一直坐到下午五点后才回家。丽莎和我都曾嘲笑过这种人。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我也成了这种过着双重生活的人——我不敢告诉丽莎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看着她,她也回瞧着我,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似乎感觉到每个人都知道我损失了几千万英镑,感觉到事实就写在自己身上:脸上长了一块的痛的红色皮疹;又觉得有块牌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这个人亏损了百万英镑!
但是丽莎却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只有我才能在镜子中看得见。这是巴林的一大无形的损失,也是丽莎的一大看不见的损失。
“你怎么啦?”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她追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们还是回新加坡。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在我所有的失败之中,这次是最惨的。我已将帐目的亏损隐瞒了巴林银行的每一个人,包括朋友,甚至现在又包括妻子。我的手和脚就像是被捆在自己想像的那个巨大气球上,失控的气球载着我越飞越高。我们就要返回新加坡了,回到我的那个八八八八八帐户。那个数额现在一定超过了一亿七千万英镑的亏损,以及那个怎么样才能弄到我曾作为欠巴林钱而记入帐户系统之中的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这些问题之中了。我必须透过变戏法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五千万英镑。
我们系紧了座位上的安全带,飞机在时而倾斜,时而陡然下降之中直飞新加坡。我向窗外望去,看见了与海港毗邻的摩天大楼轮廓。在这些大楼里有一间特殊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台电脑,在那台电脑里有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在那个帐户里记着一笔无形的亏损,我知道这亏损再也不能隐瞒多久了,终有一天它们会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
“你的心收回来了吗?”丽莎问我,“即来之,则安之。”
“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微笑着说,“没问题!”
但我感觉到从现在到二月底发奖金的这段时间里,总有一天我会身败名裂的。
第七章 从一九九五年一月到二月六日
“这只是一次非交易性的错误,不过是清算部门的一个失误而已。不用担心。”
——詹姆士·巴克斯致罗恩·贝克尔
一九九五年一月至二月六日
我穿着黄蓝相问的条纹夹克返回SIMEX的交易大厅,一切又恢复正常。在外人看来,我又在赚大钱,而且非常忙碌,我的专业交易员们工作都很愉快,我们又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多头头寸,并且正在使市场上扬。
“尼克!谁在将你的军?”是丹尼。
我拿出另一条水果香锭,将其折成两半。我的生活并不正常,市场并没有上扬,而是一个劲地往边侧倾斜。我预测自己的年终亏损已经超过了一亿七千万英镑,而且情况不好转。
“这个市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它就像个欺诈人的无赖汉。我还有点事,咱们待会儿再见。尼克,一块去吃午饭吗?”
“好哇!我到时去叫你。”
我从JGB交易处步行回巴林的小房间。小房间里的英国国旗似乎在这种场合也有了一点活力,它像只被压扁的蝴蝶,用尽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作最后的煽动。我向上望了望正在日经期货交易处的乔治和“间谍”,突然又想起我已经损失了一亿五千万英镑,而SIMEX和审计部现在己离我不远了。我似乎已经看见了审计员们,那些身着灰色西装的人,他们上到了二十四楼,然后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审计。他们就像一群不慌不忙,却存着精细注意力的白蚁一样,吞噬着每一个文件柜和一样又一样的数字,不久他们就会发现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亏损,然后就会抓住我。而且事实有可能比这更为严重,那些审计员们可以突然来检查我的期货以及八八八八八帐户的开口头寸,他们会发现那笔看了可以使人大脑溢血的亏损。
这样我便会完蛋得更快。
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在年底的唯一期货头寸是一九九五年三月的一千份合同,我认为它们不会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倒是从期权被出售的那天开始,就会赚取大约七千五百万英镑的利润,只可惜我去年亏损太大。由于我不能透过抛售期货来赚取提供保证金的现金收益,所以我必须利用期货来迫使市场波动,有益于自己的期权头寸赚取最大限度的利润。如果市场能始终保持在一万九千,则我的大部份期权都可以赚到钱。
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上没有JGB,也没有欧洲货币。我不能说服丽莎和我一道离开新加坡——我被困在此处了。现在我用来防止八八八八八帐户亏损的唯一武器便是维持整个市常事实上,假如市场上扬得太高,我还必须抛售期货,否则多空套做的另一方会对我不利。我已竭尽全力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从我们一月的第一个星期回新加坡的那一时刻起,我便控制不住自己。我不再看八八八八八资产负债表了,因为里面的亏损差额极大,但我决心混下去。我开始准备处理下面的一些问题——年终审计和我在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赤字上所做的可笑手脚;还要考虑下列一个事实,即SIMEX已开始担心维持八八八八八帐户所需的资金数额;而且我得继续要求伦敦每天汇来一千多万英镑,我必须摆脱现在的困境。从一月八日返回新加坡的那个时刻起,我就给自己规定了一个主要目标,那就是躲过每一个白天的工作时间,然后驾车回家与丽莎待在一起。
“这封鬼信到底在说些什么?”西蒙·琼斯“筐铛”一声挂下电话。
那天早上我读到这封信时非常吃惊。尽管信是发给西蒙的,却放在我的来函文件格中,因为信的内容是SIMEX有关期货的事。信看上去写得直接了当,我怀着万分恐惧的心情读着它,这封致命信的内容如下:“从贵公司工作人员处我们获悉:起动保证金需求量是BSL—CSA的‘八八八八八’分类帐户上的头寸所表示的保证金需求量。据此,我们认为贵公司已经替分类帐户八八八八八上的头寸所表示的交易保证金提供了资金,如果这的确是事实,那么贵公司就违反了SIMEX规章的第八百二十二条:成员公司不得替客户的交易保证金提供资金。”
署明日期是一九九五年一月十一日,落款是SIMEX的审计与税务部。
我曾考虑过将信藏匿起来或销毁掉,但SIMEX会再造一封,那时西蒙·琼斯自己会亲手拿到这封信,然后肯定会有人打开电脑检查我的开口头寸,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上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亏损便会暴露无遗,那时我肯定彻底完蛋。
我将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地意识到正视它的唯一办法就是将它主动送出去。于是我在一张3M黄色留言单上写上“西蒙——待会儿咱们再讨论”,就好像是在处理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然后我将附有便条的信放在发函文件格里,以便内务通讯员能将它送给西蒙·琼斯。信刚一传到西蒙那儿,他便给我打了电话。
“我马上上去。”我说。
“马上就上来。”电话被挂断了。
“你说说这封鬼信到底讲了些什么?”我一进办公室,西蒙劈头对我就是这样一句问词,看起来我的技俩这次似乎不大奏效了。
“噢,他们想限制我们日资金的投入,”我说着,耸了耸肩膀,“我希望他们放开对我们的限制,让我们多做些交易。”
“这些家伙屁股真是发疼,”西蒙说着,做了个鬼脸,“我是说他们似乎不让我们做交易了。我们可是这个地区的第一号交易商啊!哼,他们竟想用官方的繁琐手续来限制我们。”
“他们已采取了手段,将我们客户的帐户与我们的头寸混为一谈。”我乘机指出问题的关键。
“这帮该死的白痴,”西蒙点点头,“那笔资金金额有多少——我看似乎有九千万英镑。”
“是的,我知道。我会给您写书面报告的。”我边说边用手去拿那封信,“别担心!”
“好的,你给我写份书面汇报,明天之前放在我办公桌上,”西蒙说着将那封讨厌的信还给了我,“现在我想和你打赌,你觉得‘联合者’会赢吗?”
“就是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