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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称职的男人。
世界上不外乎有两种人:一种人的行动告诉你该怎样做人;一种人的行动告诉你不该怎样做人。在这一点上,我永远感激我的父亲。
二十五年后。
黄昏,天边的云依旧灿烂如霞。长长的铁轨消失在远方,路基旁一摇一摆晃动着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等我长大了要有一间好大好大的房子,接上你和妈妈……”女儿仰着脸说。“好,好……”我笑着,慢慢应着,眼睛望着天边的夕阳。晚风吹得铁路旁的白桦林沙沙作响,长长的身影后面留下的一串串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姐弟情深
其实,小时候的晴月,在外人眼里,一直是非常听话,非常柔顺的孩子,对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可不知为何,晴月对自己的亲弟弟却总是很凶。
晴月比弟弟大两岁,但做弟弟的,小时候总不肯喊晴月“姐姐”,两个人也总是打架,是那种咬着牙拼着命的打法。常常是晴月把弟弟的胳膊上掐得流着血水,弟弟把姐姐的身上捶得青一块紫一块。
外面下着雨,听着细细地雨声,晴月眯着眼晴,努力地去想二十多年前总和弟弟打架的缘由,却没有任何头绪。晴月摇摇头,笑着,竟然是一种非常甜蜜的感觉……
上了初中,姐弟两个忽然就不打了。好像两个人同时明白,他们应该做这个世界上最亲的姐弟。在晴月的感觉里,是弟弟先知道疼姐姐的。晴月印象里最深的一件事是在初中二年级时——那时因为学校抓升学率,从初二时,班主任便要求每隔一天,下午放学全班就要补一个小时的课。那天补课时班里乱糟糟地,班主任一生气,便又延长了补课时间。每个学生的肚子都饿得咕咕乱叫,但没有一个人敢走。大家有气无声地读着课文,而班主任可能早溜回家吃饭了。
正在晴月饿得伏在桌上瞪着课本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骚乱声,但她并没有在意,一直到后面的同学用手轻拍她肩头时,她才恍然回头。同学递给她一个塑料袋,她惊异极了,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个月饼。同学回答了晴月疑惑的眼神——“是从最后面传过来的,可能是你弟弟送的。”
晴月站起来,看到弟弟站在后门前,而弟弟看到姐姐,知道姐姐拿到了月饼,便消失在后门。
全班同学都知道了晴月的弟弟给她送月饼的事,因为晴月坐在第一排,那个月饼是从最后一排的同学手里传过来的。大家都在夸晴月有个好弟弟。晴月紧紧地握着月饼,心里忽然没有了饥饿感,眼里有一层温润的泪。
班主任终于来了,终于让大家放学了,晴月拿着那块依然完整的月饼走出教室时,夜色早已笼罩了星空,她走到走廊的尽头,发现弟弟竟然等在那儿!
八月十五已过,中秋的夜晚已经有了很深的凉意。晴月心疼地“骂”弟弟:“怎么这么笨啊,为什么不快回家啊?”弟弟瞪着晴月说:“你才笨呢,我又不怕冷。”
其实,姐弟俩的心里,想说的都不是那些话,但因为太亲太近,反而都不能说出关心彼此的话来。心里那份最深最重的关怀和爱,只能用行动去表达……
弟弟18岁那年去参军,在四川宜宾做武警。那时晴月刚参加工作,工资很低,晴月总时不时地瞒着妈妈给弟弟寄钱,嘱咐弟弟买书看。弟弟在部队想学吉他,晴月很支持,晴月总是想,人有些爱好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于是,晴月把那个月的工资全部给弟弟寄去了。
那时兵役还是四年,武警的训练是非常艰苦的,弟弟来信说,许多独生子女的士兵受不了苦,有的做了逃兵,被从家里抓回来受了很重的处分。
弟弟怕家里人担心,总是说“我的身体很好,各种训练成绩都是优秀”等等话来安慰家人。弟弟到第二年时,已经提了班长。那时家里没有装电话,所有的联系都是用书信。弟弟在部队三年了,中间可以有一次探亲假,但弟弟没回来,过年时,因为都很想念弟弟晴月买了两盘录音带,召集亲戚朋友到家里,把大家的声音录了下来,寄给了弟弟。弟弟后来也寄了一盘录音带,大家围坐在录音机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时,每个人都几乎听不出弟弟的声音了,弟弟去部队时18岁,三年后,弟弟的声音厚重了许多,也有了很重的川味。
弟弟终于复员回来了,他回来的那一年,正是晴月和男朋友商量婚嫁的时候。弟弟回到家,第一次见到了未来的姐夫,两个大男人,淡淡地交谈了几句。后来晴月问弟弟:“怎么样?
姐姐的男朋友怎么样?”弟弟笑笑说:“只要姐姐愿意就行。”弟弟终于认真地叫晴月“姐姐”了,晴月心里很温暖。
当弟弟听说晴月年底就要办婚事时,很着急地说:“姐,你明年结婚行吗?”晴月不明白,问:“干吗明年结婚啊?”做弟弟的吸着烟,不肯说话。弟弟当了四年兵,养成了爱抽烟的坏习惯。
后来这样的话又说了两次,晴月总弄不明白,为何弟弟让她晚一年再结婚,而弟弟,又不肯多做解释。
婚事按计划提上日程,婆家选了一个吉日来送“好儿”了,“好儿”是晴月这里的风俗,送了“好儿”,就表明婚事的时间及所有的婚事事项都决定了。婚礼的时间定在腊月十八。
当弟弟晚上回来,知道姐姐的婆婆家已送过“好儿”时,对晴月说:“姐,真的不能明年结婚吗?”晴月感到很好笑:“干吗呀?我干吗要明年再结婚啊?你怎么这么奇怪啊?”
做弟弟的,先就低了头,一会儿才慢慢地说:“我今年才复员,还没有分配工作,我想等明年我工作了,我要挣一万元钱,送给你。”
做姐姐的,先嘻嘻哈哈笑着说:“你怎么这么笨啊,姐姐要那么多钱干嘛啊?真是的,好了好了,我要去厨房了。”
晴月找了个借口,走出家门,夜色漫漫,星星在夜幕里亮晶晶地闪耀着,还听得到不知名的小虫儿在角落里欢快地叫着,晴月站在自家房子外面,让眼泪如泉水一样汹涌着……
做了新娘子,心情应该是幸福的吧,可是晴月结婚那天,也是一直想要哭,晴月要很辛苦地去抑制眼泪,才能做到不去破坏化好的妆容。其实,新房子离晴月家很近,骑车只要十分钟,可是,也不知为何,晴月想到要离开生长了二十三年的家,心里就酸得要命……
晴月的婆婆家在农村,婚礼是在老家举行的。婚礼在农村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但风俗却很不好,用他们的话说是要乱新媳妇的。晴月心里也有所准备,可是还是没有料到乱得会那么凶。晴月忍着泪,被那些人推来搡去,一会儿就被推倒了,站又站不起来,晴月的眼泪终于不听话地掉了下来,泪眼朦胧里,感到有一个人在拉自己起来,晴月还没有站稳,脸上又被人乱用湿湿的红纸涂着,冬天的冷风吹得晴月打着冷战,她又被推倒了,晴月坐在地上,感到自己都要站不起来了,而新郎也被人拉着、乱着。晴月的心里灰灰的,愤愤的,不再强忍眼泪了,让泪水像决堤的海一样涌了出来。
这时,人群依然在乱着,忽然晴月隐约听到弟弟的声音:“别乱!这是我姐姐!我姐没结过婚,大家不要乱!”周围哄起的,是一片放肆的笑声。
后来,每次播到这段录像时,家里人也会笑话弟弟:“有你那样说姐姐的吗?你可真可笑。”弟弟总是不好意思地笑着,呐呐地说:“我也是急糊涂了。”
晴月静静地坐着,她注意看了那段录像的细节,她看到自己坐在地上时,伸手拉自己起来的是自己的弟弟,她看到她又被人推倒时,弟弟扑上来,拦住那些人,不顾冬天的寒风,把袖子撸得高高的,一副和人拼命的架式,左右拦护着那些人,不让他们靠近自己的姐姐。晴月清晰地听到弟弟说的那句话,她像大家一样笑话着弟弟,然后,她急急地离开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让眼泪静静地流淌……弟弟后来分配到了铁路局上班,在去青岛的那趟火车做列车员,工作很辛苦。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