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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怀特:人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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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她说。“这些事儿还不算旧呢!”
  确实不旧。
  她瞅着他。恍惚间,他觉得海滩上那个被他掐住脖子的女人,紧紧地掐住了他的喉咙,穿着绸罩衫的姑娘们唱着大海的歌儿。还有那男人,那个流动推销员。他块头很大,也许还生着雀斑。他走进来,两腿分开坐下,讲些乡村小镇的轶事。他这种人总是喜欢讲这些。翕动着厚嘴唇,咬文嚼宇,眼睛里的毛细血管看得清清楚楚。
  大家都相互张望着,彼此心照不宣。在这所房子里,当着别人的面,母亲和父亲终于达成某种默契。只有他们自己的时候,可从来不敢这样。
  “你要喝杯水吗,亲爱的?”艾米·帕克问塞尔玛。她正在咳嗽,她没法给她止住。
  不,不,她连连摇头,戴上她那副质地很好的黑羊皮手套。
  “不是又犯病了吧?”母亲充满希望地问。
  “不是,”塞尔玛咳嗽着说。“没有犯病。”
  “会过去的。”达德利·福斯迪克很沉着地说。
  就好像塞尔玛的咳嗽真的会在他伸手拿起帽子之前就止住。倘若那样,马上离开这儿的借口就没有了。
  母亲嘴里发出喷喷声。
  斯坦·帕克在将上帝从他自身中排除掉,并且抑制了任何形式的请求宽恕的渴望之后,便多多少少顺从了他所选择的这种不信神的境况。此刻,他确实体会到了一种自由的感觉。他看了看表,很快就到挤奶的时间了。这天晚上,如果能把她劝得留在家,干那些洗洗涮涮的事情,他自个儿待在那间挺大、挺凉快的牲口棚里,便是相当自由了。只有奶牛待在牛栏里,他的下巴额抵着膝盖挤奶。那巨大的、赤裸着的苍穹空阔而自由。他知道这一切,在他那件不习惯的西服背心下面,肌肉因渴望而问抖。
  这当儿,塞尔或者说福斯迪克太太要跟她的丈夫走了。
  又开始了相互间的亲吻。一种懊恼在空中飘荡,玫瑰花丛上滚动着不情愿的水珠。
  “把领子扣好,亲爱的,”母亲说。
  “领子上没扣子,”塞尔玛笑着说。“要是有扣子可难看死了。”
  她已经止住了咳嗽,那是外面清冽的空气帮助的结果,或者是看见她自己那辆小汽车的缘故。
  她要走了。这时回过头才想起忘了让妈妈讲讲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正经历什么事,等等。啊,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们安顿好便开车走了。她忘了吻父亲,因为在爸爸面前总觉得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依然站在那儿,他那结实得令人吃惊的身躯,就像生了根似地立在那儿。
  福斯迪克先生舒了一口气,开着车。
  “我还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鲍凯夫妇,”他说。
  “老婆是个华而不实的女人,”塞尔玛笑道。“几乎总是穿蓝颜色的衣服。除了蓝衣服什么都不穿。”
  就好像这样形容还不够狠毒,又补充道:“男人是个驯马的。”
  他们驱车向前。
  达德利·福斯迪克说;“你没有理由不对他们好一点。”
  那种应该由别人去完成的善举使他产生了一种高尚的感情。
  “还有你的哥哥,”他说,“雷。我还一直没见过。我怎么一直没能跟雷见上一面?”
  “没有什么原因,”现在轮到塞尔玛·福斯迪克说话了。“他一直在外头。就这么回事。我想,他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吗?达德利·福斯迪克心里抽动了一下。心里思忖他这位内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福斯迪克夫妇继续驱车疾驰,心里却在想,他俩到底是谁控制眼下的局面。
  等到那辆汽车没了踪影,被扔在家里的父母亲站在大门口,梳理着他们的希望与失望,相互转过身来。艾米·帕克说:“你看他们高兴吗,斯坦?”
  “他们连一点儿东西也没吃。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可是他们对我们满意吗?”
  “我们只跟他们待了一个下午。”
  “他们相互之间倒是很满意的。”
  “他有点儿婆婆妈妈。”
  “哦,塞尔玛总是喜欢漂亮东西。”
  “那辆车亮闪闪的倒是很漂亮。”
  “可她真的得到他了吗,斯坦?”
  她急切地望着丈夫的脸。
  “她得到他了吗?”
  他把脸转过去,毛发因为什么而直立起来。有时候,他脖颈后面的头发确实会直立起来。
  “谁得到了什么?”他问。
  他想走开,拿上铁桶,沿着一条条小路走来走去,走进牛棚。习惯已经使得这些行为成了一种几何图形。
  艾米·帕克也匆匆走开,把她烤的那只鸡拿出来。烤鸡的香味还在屋子里飘荡。她又拿出那块粘了点面粉的长面包,把篮子装好。她的动作十分敏捷,而且稳稳当当——她于秘密事儿时总是这样。她又想起还藏在抽屉里面的那封信。
  艾米·帕克在暮色朦胧中走了出去。从茂密的青草中升起浓浓的、傍晚特有的气息。失声鸣叫相鸟儿正在归巢。栖息在黑色树枝上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长在大树下面的下层林丛在摇动。丝丝缕缕的暮霭在河湾飘荡,渐渐飘散开来。有的人用湿树叶点火,但是冒出来的只是烟。在这个时辰,星星出来之前,一切都在盘桓,缠绕,分解,融化。
  可是走在路上的这个穿黑衣裳的女人却结实而固执。她那挺大的脚步声盖过了寂静。她继续向前走着,很高兴在这薄幕时分心里埋藏着秘密,特别是和儿子共享的秘密。“不要告诉爸爸,”雷这样写道。“他会责备我的。”当然不告诉他,她心里说,好像她就是靠这些秘密活着。她把那封让人心里震颤的信在在手帕做的香袋里。“如果你能给我们二十五镑——是向你借的,妈妈,”雷写道。“就送到格兰斯顿伯里。要五镑一张的。这样好带。傍晚时分,那儿很安静,我在厨房等你。我不会在那儿多待。我要出门旅行,可是想见见你。永远爱你的儿子。”
  她就这样继续走着。为了照亮,提了一盏灯,那盏灯叮叮眼眶地响着。
  “啊,艾米,”多尔·奎克莱依说。她正待在洼地那一片柏树林里。看不见人,只听得见声音。“是你,不是吗?你了解什么?”
  “不大清楚,多尔,”艾米·帕克说。她一点儿也不高兴。
  俄陪你走一会儿吧,”多尔说,她的身体慢慢地能看清楚了。她那瘦长的身上穿着一条长长的连衫裙。
  啊,事情会这么凑巧。艾米·帕克心里想。
  “我这样散步是为了让思想变得有条理,”奎克莱依小姐说。“是因为我兄弟。”
  “嗅?巴布怎么了?”她的朋友问。
  “他一直犯抽风病,”多尔说。“哦,已经好多年了。可是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那你怎么办,多尔?”
  “我给他嘴里塞块软木。要是咬碎了就塞第二块。只能这么办。我守着他。一定不能让他握到炉子上。不过巴布犯病的时候非常有劲儿。可怜的孩子。”
  “你要是能把他打发到什么地方,也许会好一点,”艾米·帕克无可奈何地说。
  多尔·奎克莱依说:“我就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
  而我还有这么个多尔,艾米·帕克心里说。我不应该讨厌她,可实际上挺讨厌人家。
  然后,多尔·查克莱依就给她讲她和巴布过的日子。讲他们怎样坐在一盏灯下,瞧那些古怪的石头子儿和树叶的“残骸”。这种生活有时候会成为过去,可是那枯黄的灯光似乎总在眼前。
  “所以,你瞧,”她说,“我不能把巴布扔下不管。在精神上,他还太小了。”
  艾米·帕克知道,巴布在肉体上是一个衰老的、嘴角流着口水的人。现在,她有点儿恼怒了。
  “啊,亲爱的,”她说,裙子抽打着黑暗。“我该坐马车来,我要迟到了。”
  “你有约会,”文静的多尔说。
  “我送几样东西……”艾米·帕克支支吾吾地说。
  她差点儿在这句话后头再加上“给盖奇太太”这样几个字。盖奇太太在丈夫在那棵树上上吊自杀后不久,就离开这个地区了。
  “我是带几样东西,”艾米·帕克刚好没露马脚,“送给一位生活困难的朋友。”
  “可怜的人们!”多尔·奎克莱依为整个人类而叹息。
  她现在踯躅不前了。艾米·帕克抚摸着她,爱怜着她,说道:“我们必须替巴布想个最好的、最仁慈的法子,多尔。”
  多尔·奎克莱依则充满了疑虑。她心里明自,不管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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