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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怀特:人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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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因为那地方有一道石头山坡,荒草正好在那儿自然地断开。人们倾听着他那皮肉与筋骨间奇迹般生发出的苍老的声音,决定采纳他的忠告。他们顺从地拨转马头,跟在皮博迪的马车后面。有的人满怀内疚,想起他们的父亲。大家几乎都对这位老人那种并不牢靠的权威怀着感激之情。
  如果火随风势而来,他们就只好准备迎战这场大火了。这地方实在是穷乡僻壤、野兔出没之地。尽是岩石和枯死的蓟草。他们沿山脚把矮树丛铲掉,开出一条较宽的防火带,希望荒火永远不要从那儿跳过去。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夜晚,这个僻静的地方人声不绝。小树倒下去,砰然有声。马儿嘶叫着,向家乡转过头,充满了惊疑。
  这天,火还没有蔓延过来,但是已经闻得见烟火的气味,看得见滚滚的浓烟了。到夜晚,风停了,男人们又开始开玩笑了。夜晚没有风,火不会烧多远。他们决定先回家,第二天一早再来。有些人悄悄地希望没有再回来的必要。他们希望第二天醒来会是一个晴朗的早晨,他们自己那恐惧的火焰会因此而熄灭。
  荒火蔓延的这些日子,女人们还在做她们手头的活计,就好像男人们并没有走。她们实在不知道除此而外还能干什么,只是偶然抬起头,看一眼烟雾缭绕的天空,从黄澄澄的阳光不面走过去的时候,脚步显得更沉重了一些。和往日一样,孩子们的哭声打破宁静;和往日一样,她们大汗淋漓。
  妇女们拿这场大火开玩笑。有的人说,大火烧过来的时候,她们就拿着卖菜、卖猪挣的那点儿现钱,跳到储水池里。
  “我就祈祷,”多尔·奎克莱依说。
  也许会因为祈祷而得救。不过并不是谁都有多尔·查克莱依这种能耐。她毕竟从那些修女那儿学了点东西。不过她们还是挺不好意思地、很生硬地念几句祈祷词。望着天空,等待着。
  在格兰斯顿伯里,人们也等待着。随着危机日渐加深,天空浑沌一片,他们愈感孤独。阿姆斯特朗先生朝起火的方向走了一趟。回来之后,掐灭烟蒂,到果园转了一圈,又返了口来。他得了个轻微的抽搐病,以前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看在上帝份上,坐会儿吧,爸爸。或者干点儿什么,”他的两个女儿说。她们正向车道走去。
  屠户的女儿站在砾石路上,末经劳作的手交叉着放在胸前,浑身散发着科隆香水的味道。多拉小姐头上戴着帽子,似乎已经拿定主意到悉尼去。她哥哥在那儿操持父业。可是妹妹梅泊尔总是拿不定主意,因为她迟早要跟某一位勋爵结婚。她和蔼可亲,长得也漂亮,一双眼睛那么真挚,谁看了都觉得她在倾听他的谈话。
  “你怎么办,马德琳?”多拉·阿姆斯特朗问。
  马德琳刚出来,向阳台走过去。她也戴着一顶帽子。那帽子她戴上十分合适,所以当她还着懒洋洋的步子走路的时候,宽大的帽檐便跟着她步子的节奏,也懒洋洋地扇动着。她穿一件白色的、看起来很凉快也很华贵的连衫裙。这个早晨,尽管灾情严重,她的衣着依然引起人们的注意。
  “哦,”她说,“我也许读本书,然后把刚才看见餐厅餐具柜上放着的那个桃子吃了。”
  马德琳跟大伙儿不一样,她吃过桃子也还是那么干净。多拉嫉妒她这么利索,因为她干什么都手忙脚乱。此刻,她皱着眉头,说:“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可怕的大火面前说桃子呢?”
  “我想,会有人把它扑灭的。”马德琳说。
  要嘛,她就要被大火烧死。她尽管看起来很冷静,掌心却觉得发烧。她坐在石头栏杆上,百无聊赖,晃荡着脚脖子。
  “群岛”方向,荒火古铜色的手臂冲破团团乌云似的浓烟,突然向天空升起。看起来就像什么东西终于让步了。大火蔓延着,那野蛮凶残的破坏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阿姆斯特朗一家不得不承认,它是不会在格兰斯顿伯里驻足不前的。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堪一击。他们就是花钱也挡不住这大火的。
  马德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想着她的爱人,现在正坐在他那张油光锃亮的写字台前。有一次她去看望他,他就坐在那儿。她吻了吻他那梳得光溜溜的脑袋。因为那是属于她的。那是个虔诚的脑袋。而这种可赞美的品德正是她认为她所希望得到的。她坐在栏杆上,晃荡着脚脖子。疑惑也就从那个时刻开始。她的脸上现出几丝疑虑的阴影。不管怎么说,在一般的旁观者看来是这样。不过,每逢夜间,站在树下,他们总可以发现这种疑虑的表露。她常常哭得哑然失声,或者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情,便从模糊不清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但是她心里清楚,她终究要将自己的疑虑连同汤姆·阿姆斯特朗的钱财一起,装进自个儿的口袋,大体上过那种她一直向往的生活:宴会、珠宝、红木家具、明亮的烛光。只是这天早晨,这场显然可以毁灭所有这些意愿的大火使她心里烦躁不安。什么东西都会化为灰烬。因此,她等待着,让灼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在脸上,而正常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这样。而且在石头栏杆上弄断了一个手指甲。
  与此同时,阿姆斯特朗小姐已经放弃了说服别人跟她一起去悉尼的念头,让人套车去了。她要乘车到班加雷坐火车。她希望赶快离开此地,不要再去想这场大火。可是她的妹妹尽管害怕,还是希望待在这儿,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此刻,她愈发易动感情,也愈发温柔了。有一次,她给一位用斧子砍伤手的男人包扎伤口,仓促之间,竟然爱上了那个男人。她总是堕入情网而又不知所措。只得留待时间的流逝,或者父母出面解决问题了。
  阳台上这两个女人除了正式场合作作样天以外,平常并不喜欢对方。可是眼下,优柔寡断以及对目前这种叫人迷惑不解的局势的认可,使她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她们不由得靠近了一点。如果不是觉得太蠢,几乎会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这可真够瞧的,”当树木倒下火焰腾起的时候梅珀尔·阿姆斯特朗说。
  “啊,可怜的人们!还有那些小孩儿!”屠户的妻子哭喊着。她正站在楼上一个窗口前面,怀里抱着她的珠宝盒。
  她是个软心肠、没主意的女人,跟她小女儿一个类型。阿姆斯特朗太太对自己的富有往往怀着一种负疚之感。她愿意慷慨解囊,积德行善,但并没有意识到,正是她自己使得这种慈善事业成为必要。她性子太慢了,说话也是慢吞吞的,声音做作。听她说话,你会觉得是在等一只鸡蛋从那张嘴里掉出来。经过几年坚持不懈的努力,她终于认得了几个法文字,当然是指阅读。她挺高兴,结果就松懈下来,不再学习了。她喜欢抬起脚丫子,让人们看她拇趾的囊肿。人们都为之惊讶。似乎没人治得了她这毛病。
  这是这场大火还在远处燃烧、还没有烧透那几层包裹着她的和蔼与慵懒而将她的思想与灵魂完全暴露之前的情形。这天早晨,她到屋子里转了一圈,屋里摆着别人送的瓷杯和玻璃器皿。她感觉到仆人们多少年来一直在笑她。她把一个价格昂贵的波希米亚高脚杯一会儿放到这儿,一会儿又放到那儿,结果掉下去打碎了。不过这已经无所谓了。屠户的妻子彻底垮下来了,连颤抖怕也不会了。
  他们就这样等待着这场大火。这场一生中已经等了好多年的大火。还有那些夜晚。夜晚,云朵和浓烟一起沿着地平线燃烧。钟表的滴答声,蟋蟀的鸣叫声,简直叫人无法忍受。心似乎包裹在潮湿的被单里。
  第二天早晨,杜瑞尔盖下面那些村落里的男人们已经准备好了防火带,等待大火的到来。看起来,它是非来不可了。在两股热风进发的间隙,那仿佛是用细树枝编结而成的丛林在一片静谧中吱吱咯咯地响着。后来,大约十一点钟,有一两个“观察哨”正在稀疏的树荫下打盹,另外那几个漫不经心地聊天,似乎也已经忘了他们为什么在这儿待着。突然,空气浓重得像溶化了的玻璃。
  “来了,”他们说。
  那些正坐着或者正躺着的人们连忙站了起来。没穿衬衫的人们卖弄般地抽动着身上的肌肉,摩挲着胸膛上的汗毛,好集聚起身上的力气。可是几乎所有的人都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表现出他们心里头的困窘不安。那灰颜色的热土马上就把他们的唾沫吞没了,连一点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这一段时间、皮傅达老先生一直坐在一块石头上,尽管天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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