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故事。
当其时,枫桥的东岸已是初具规模的现代化新城,而西岸,由于地理和资金的
问题,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原貌,那小巷,一如过去一样密如蛛网,那街房,一似
往昔般衰旧败落。傍城西而过的枫河,象一条不堪岁月负荷的老人,正在步入它的
生命暮年,当年清洁如许的流水不见了,代之以河道淤塞,污水横溢,每当阴天气
流不畅之时,便散发出一股股经久不散的臭气,雍塞于城西上空,使人心憋闷,更
使人心浮躁。傍河而居的城西居民,因为没有沾到城东大举建设带来的小康之光,
大多还是操着古老的营生,做白铁皮的,糊花圈的,拉架子车的,开草药铺的,买
卖布匹的,炸油条蒸发糕的。
除了这些正当营生以外,不知是囿于传统还是外来影响,那暗藏的操皮肉生涯
的不幸的姑娘也多了起来。她们在糟踏自已的同时,也在糟踏着生活,她们中有的
是清醒而痛昔的踏入这片泥淖,有的却身陷淤泥,不知其所终。
古往,枫桥两岸曾是十里烟花场,枫河中日里夜里流的,都是风尘女子们的胭
脂和巧笑。
而如今,在月辉不到的暗夜,那枫桥小巷中浮起的笑声和情影,却不是那么纯
真而美好。
历史的流水仿佛在枫桥的河道中有了一个迂回,而书斋里白发覆额的庄重学子
却戏说,历史本就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形上升的呀。
因此在这“螺旋式的迂回”中,枫桥巷里走来一个欧阳娇。二十岁的欧阳娇是
女儿国中的佼佼者,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丰腴的体态,象当年的浣纱女子一
样,超群的美艳倾倒了多少躁动的男人。但是命运安排下,她在不幸的生涯中一朝
偶遇英俊年轻的司徒强,刹时间,她的生活轨迹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
们的相遇不是缘于古时浣纱女手中一袭轻柔的白纱,他们的相拥也不是正常男女按
步就班的恋爱起跑,他们在那对书生与青楼女子的后面,为月色中的枫桥弹响了另
一段绵绵不绝的畸爱的绝响。
爱是一种幸福,爱也是一种折磨。
爱是一个逻辑,受更是一个反逻辑。
爱极而不爱,恨极而深爱,都应看作是爱情这部大书中应有的题中之义。
一个如泣如诉的现代爱情故事就此拉开了帷幕,不敢说它与那个拉响了手榴弹
同归于尽的书生和卖笑女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它既然发生在现代,既然是现代生活
中堕落女子与现代男儿之间的悲愤遭际,那么,除了面对肮脏的义愤和直刺堕落的
轻蔑以外,我们还可从中窥出更多的惋叹和伤心。
让我们尽量以最简要最快捷的语言,来叙述这个在简单的道德评判以上似还可
以深挖更多的人性内容的悲情故事。
第一章
他突然感到害怕,我今天遇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性,她怎么会叫一个当天才
认识的男人拥进她的怀抱?而且,提出这种要求时是那么的一种不经意的态度?
1
夜色象一汪无边的大海,列车是海中呼啸疾行的箭鱼。
蓦地一串灯火在大山的转弯后猛然出现,向列车迎面扑来,原来又到一个站了。
这是一个小县城。
城虽小,但上车者却多如过江之鲫,看不清每个人的面孔,灯光闪烁里,只听
杂音喧嚣,人掀货动,仿佛全中国的流动打工族,都是从这里发源的一样,看看车
厢门口那种你死我活的捅动吧,简直就是野蛮凶霸和利己主义的活生生的注脚。
尽管如此,人群还是牵藤附线般地涌了上来,夏日的空气在这股人浪的搅动下,
更加混浊憋闷,车厢连接处,一个壮年人口中衔的叶子烟碰到了前面一位城里人打
扮的女士背上,那尖利刺耳的咒骂所带给车厢的,只能是更加恼人的心绪和恶劣的
拥挤。
司徒强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这是一个看来颇有教养的城里青年,个子高挑,
眉眼清亮,坐在车厢中部靠窗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一本乐谱,乐谱不是一般的1、2、
3简谱,而是豆芽瓣儿似的五线谱,水平低了的芸芸大众确实无法卒读,这使坐在他
对面硬座上的一位外出打工的女孩和一位农村老大娘一直对他心生敬意。然而车内
的环境太使人扫兴,他实在不愿意领教由烟雾和汗臭混合而成的世态人生漫画图,
脑袋一转,准备将颈子扭向敞开的车窗外,这至少可以呼吸到一股夏日夜晚山野的
凉风。
但就在视线即将离开眼前混乱景像前的一瞬,他却一下凝固住了,电光石人般
的一闪,他的视屏上映进了一个姑娘,而且那姑娘一下子就深深地吸引了他。
首先是那张脸,皮肤出奇的白,五官清晰而又俏丽;然后是那一头浓密的黑发,
翻着大波浪贴着两颊落在肩上,如飞瀑骤降,韵味绵长。姑娘的个子好高,看得出
身体健壮。总之,姑娘就像砂砾中的一粒金子,戈壁里的一股清泉,给沉闷已久的
车厢吹进来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
司徒强无聊透顶的心境顿时为之一爽。
姑娘被紧巴巴地卡在拥挤不堪的人流中,沮丧着脸,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那
一双焦灼的眼睛东瞅西望,还伸长了脖子向前扫瞄,显然是渴望马上得到一个座位。
正好司徒强身边的座位刚才空出来了,他脑子里不知什么东西突如其来地一闪,十
分迅速地打定了主意:这个座位,无论如何也要留给那个美丽而又为难的姑娘。
然而姑娘离他还有一段相当令人担心的距离,在她的面前,少说也还有十来个
人,而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都用饿鹰般的目光四下搜寻,司徒强甚至已经感
到有一双眼睛朝他这儿射了过来。他赶紧把屁股往中间一挪,再把一条腿武断地放
在上面。意思咎此位有人,概莫过问”。这还管点用,涌过来的人,一看这副不好
商量的姿态,只是不满地瞥他一眼,又赶紧继续往前挤。但还是有一个中年妇女用
声音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小伙子,请往里边坐一点嘛,挤一挤,啊?”
司徒强只得昧起良心回答:
“噢?噢,有人,有人有人。”
好不容易才等到姑娘移动过来,司徒强开始做预备动作,那条腿以一种不经意
的方式很随便地放了下来,又假装想瞧瞧窗外的夜色,因此,屁股也就自然而然地
回到了原来窗边的地方。妙就妙在这一切刚做完,姑娘正好到达准确位置,她只把
身子敏捷地一扭,双膝一屈,便轻而易举地坐在了座位上。
这简直配合得夭衣无缝。就好像是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精心排练。
成功了!司徒强大大地松了口气,顿时感到身边充满了温馨,心情立刻随之愉
快起来。
火车一声欢叫又上路了。如今,奔驰的声音一扫先前的冗长乏味,变得充满了
动听的乐感,几乎有点像爵士乐队里的定音鼓,敲得你的心不能不受到某种程度的
振奋。
司徒强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光和黑黝黝的山岗,眼角溢出一抹
舒心的微笑。嘿,他想,前面的旅途该不会寂寞了。
“来一支。”
这是姑娘的声音,她在说什么?
司徒强不由回过头来,只见姑娘正用那双大眼睛略含微笑地把他相望,一只胳
膊轻抬,向他摊开白皙的手掌。司徒强好不激动,莫非这正在证明刚才滑进脑子里
来的思想?不过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又使他一时不知所措,他只是睁大了眼睛,吃惊
地望着姑娘。
姑娘一笑,莲脸生辉,第二声紧跟而来:
“舍不得?”
司徒强的五官终于起了反应,心中暗自高兴地连声道:
“哪里哪里。”
他摸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姑娘,他吸的是“红梅”,中档偏高,还过得去。
“烟不好,拿不出手。”
他嘿嘿笑两声,好为刚才的迟疑找个理由来解释。
“嘻嘻,我逗你玩的。”
姑娘手掌一翻,把司徒强的手推了回去。
玩的?才见面,就这么大方,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然而她却不是不抽烟,只见她回开随身挎着的“大姐大”皮包,从里面拿出一
盒“健牌”,微笑道:
“对不起,我只抽外烟。”
她拿烟盒的手灵巧地一抖,一截过滤嘴便伸出盒外,随即向嘴边一碰,一支烟
就叼在了红唇上。打火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拿在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