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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在风中跳着舞,远远地飘落在深褐色的土地上。布采心里也有一股憋不
住的高兴劲,赶在冬天到来之前,再跳一次舞,再翻几个有名的筋斗。
“算了吧,布采!”她的哥哥彼坡说,“跳也跳够了!舞也舞够了!现
在是干活,像爸爸吩咐的那样干活!”
布采继续用爪子在安全通道里挖土。她的爪子越来越疼;她就用嘴巴拱,
可这也不是什么乐事儿。布采顾不了这些,因为只有那些她觉得好玩的活儿
她才干得出色。这和拴在链子上的看门狗路克司汪汪叫、啄木鸟皮特皮库士
叩树干的道理一样。
“我来把你们挖的土搬走,”布采对彼坡说,“这样会使你们这儿变得
爽朗些,场地也更宽敞!”
说干就干。
布采拖着那只用洋白菜叶子做的口袋越过庄稼地,把挖下来的土运到森
林边上。她每次把土倒掉以后,总要往四下里张望张望,看这时候姐妹们是
不是还看得见她;然后尽情地跳舞和翻筋斗。因为对于小布采来说,不翻筋
斗简直就不叫生活。她的名字就说明了这一点。
当布采又一次把土倒掉,正在那儿快乐地跳舞、翻筋斗的时候,在森林
边缘,秋天的雾霭已经从地上升起。突然,她脚下的那块地不见了,她一个
筋斗翻成了两个,觉得自己好像滑进了一
个很深的洞里,又好像滑进一条半明半暗的通道。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可
怕的生物,深褐色的面孔,长着胡子。
“哈,你这个疯疯癫癫的雪球!”这个深褐色的长胡子的东西说话了,
“你来我的洞里干什么?为什么把我过冬用的窝里那条通道给毁了,你这团
调皮的冰块?!”
“我不是雪球,也不是冰块!”布采争辩着,“我是布采魏斯菲尔!”
“谁都会这么说!”深褐色的、胡子拉碴的东西反驳道,“不管怎么说,
我是达高贝尔特,是獾,是这个洞的主人!可你呢,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布采疑惑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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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能证明你是布采魏斯菲尔的证据!”
“那你只要摸一摸我的毛皮就行了,这么好的毛皮真是世间少有。”
“少废话!”老獾达高贝尔特轻蔑他说;可是当他摸了摸布采的毛皮以
后,就开始少见地喃喃自语,胡子也高兴得翘了起来。
“凭我的胡子和我那高贵的祖先起誓,”他瓮声瓮气他说,“这的确是
毛皮!你要在我的洞里过冬,把我的背给暖和暖和!因为我得了严重的风湿
病!”
说干就干。
小兔布采成了这只胡子拉碴、年高望重的老獾达高贝尔特和他一家子的
俘虏,因为达高贝尔特一家几口也住在这个过冬的洞穴里。他们当中头一个
就是达莎——达高贝尔特的太太,一只圆滚滚胖乎乎的母獾,她差点儿挤不
过窝里那些狭窄的过道。他们还有三个年纪很小的儿子,他们名字分别叫德
罗克斯,德利克斯和德拉克斯。
女主人达莎起初一点也不喜欢这位客人,不喜欢这个新来的食客。因为
冬天的储备粮,已被她精确地分给了每个家庭成员了。倒是德利克斯和德拉
克斯比较高兴,因为多了个布采,这就意味着在漫长的、无聊的冬眠到来之
前,他们可以玩得更开心。
德拉克斯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长得浑身是劲,又很好动。他希望和布
采一道做一件好事,或者为布采做件好事;他曾听已经去世的祖母德拉高珍
娜娅讲过一个银钖公主的故事,讲的是人们只有用英雄行为才能把公主们救
出来。他的兄弟德利克斯就不那么懂事了;他比弟弟快活得多,而且喜欢恶
作剧。他把核桃和苹果收集起来,整天在獾穴的过道里玩九柱戏,玩得入了
迷,他要布采和他一起玩这个游戏。此外,就是那个最大的孩子德罗克斯,
他总是愁眉苦脸的,懒得很。他一天到晚想的是两件事:吃饭和睡觉。这本
来就是他唯一的理想。他斜着眼睛瞅着和他同桌吃饭的小白兔布采。
女主人达莎把布采当女仆使唤,教她打扫这个又宽又大的獾子窝。但那
位做父亲的达高贝尔特,正如前面说的,他要把小白兔当热水袋,用来治疗
他的风湿病。
“布采在哪儿?”洞里老是听到这句话。
“布采,拿扫帚来打扫过道!”女主人命令道。
“小布采,我们玩儿去!”德利克斯嚷道。
“雪球,来让我暖和暖和!”达高贝尔特老爹瓮声瓮气地厉声说道。
“雪球怎么能使你暖和呢?”达莎酸溜溜地对丈夫说。
“暖和的雪球也有!”达高贝尔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哦哦,难道我不比这条瘦小的白毛虫更胖、更暖和吗?”说着,达莎
气冲冲地使劲扭动大屁股,使得墙上的土块噼噼啪啪往下掉,整个窝都摇晃
起来。“好了!好了!”正在为洞穴的安全担心的达高贝尔特抚慰她说,“冬
眠时你就躺在我的肩膀旁边,让雪球挨着我的背!”
说干就干。
在獾子冬眠用的洞穴里,所有洞口已经封好,漫漫长夜开始了。达莎挨
着丈夫的肩膀躺下,布采挨着达高贝尔恃的背。不一会儿,洞里就响起了如
雷的鼾声。洞外,雪越下越大,大地拉过那张巨大的白被子把自己蒙头盖住。
可是小兔布采睡不着。她想起那金色的太阳,绿色的草地,黄色的金鱼
草,红色的罂粟花,蓝色的吊钟花和有一只漂亮的淡红色花萼的洁白的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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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白头翁的花萼正在雪地里和在春天的阳光下,探头探脑地窥视着呢。她
还想起在满月的清光下,在拴着链子的看门狗路克司跟前跳的舞,想起和姐
妹们一道翻的筋斗。如今,这一切都完了!难道只能在这里一动不动地躺在
黑暗里,看不见一线阳光,连舒展一下腿脚都不行吗?
于是,一滴眼泪从布采的眼里滚了下来,又滴了一滴,滴了许多许多滴
眼泪。
而德拉克斯,达高贝尔特的最小的儿子,他在睡梦中突然缩回右后爪,
又缩回左后爪,然后用右前爪擦擦鼻子,用左前爪揉揉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右后爪像一团火焰在燃烧,左后爪也是这样。他本想大叫大嚷地发
一顿脾气的,但现在只是满意地喃喃自语。一条冒着热气的小溪绕着他的脚
边流着,像一条蓝宝石带子,在漆黑的洞穴里奇妙地发着光。
“这是啥玩意儿?”德拉克斯想。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朝着放射出美丽的蓝光的小溪那边走过去。
“谁在这儿?”布采小声问。
“是我,我——德拉克斯。”
“你也睡不着吗?”
“你把我吵醒了。”
“我?”
德拉克斯正要把发出蓝光的小溪指给布采看,可是小溪不见了,布采也
不再哭了。这下子德拉克斯可明白了,原来这是布采的眼泪汇成的小溪。
“你为什么睡不着,布采?”德拉克斯问。
“因为……”布采踌躇着。
“你告诉我好了!”
“因为我很想跳舞和翻跟斗,要不我就没法活了。”
“嗳,也许能帮得上忙。”德拉克斯说。他领着布采蹑手蹑脚地穿过地
下通道来到一个比较宽敞的十字路口。嗨!这会儿布采可轻松多了,她踮起
脚趾转了一圈,然后小心翼翼地跳起舞来。德拉克斯带了一只从墙孔捉来的
萤火虫,把它举得高高的。这时布采已经跳起那优美的旋舞,临了,她跳起
老高,翻了个著名的跟斗。好奇的萤火虫打着蓝灯笼和绿灯笼,在通道里到
处乱飞。整条通道刚才还是昏暗的,现在却像个宴会厅那么明亮。
布采高兴极了。“啊,我的好德拉克斯!”说着,她用那只柔软的爪子
抚摸朋友的鼻子。
德拉克斯也高兴得翘起了小胡子。
就这样过了些好日子。可是有一天夜里,德拉克斯又感觉到那条冒着热
气、发出蓝光的小溪在爪子旁边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