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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目前的情形,“‘反恐’会议”这件事又多了一层新的意义,作为军事医学新的组成部分,这个活动只能办好,不能再出闪失。它已经成为傅潮声一把扑克牌中那张“Ace in the Hole (押底的“爱司”)”,是留在最后的、寄希望最大的一注。必须用它把前面推行军事医学新观念丢掉的得分补回来,把改革发展的劲头煽起来,把领导的凝聚力感召力带出来。
然而,这些天的情况却在无声无息中涌动着巨大变化,认为这个会议应延期甚至取消的意见强烈起来,特别是来自上级的压力通过种种渠道渗透下来。傅潮声请贾副校长赶在“十·一”长假前去北京跑一跑此事,带回分管外事工作的部门首长的意见是:由于“帕特逊间谍案”的影响,美俄军事与科技交往形势紧张,双方的对立有升级趋势,使我们与美军的学术交流出现微妙关系,从避免造成目前局面的进一步复杂化考虑,当前举行这个会议的时机不够成熟,可以与对方协商,推迟或酌情降低规格。
这让傅潮声感到大有骑虎难下之势。
这个会议属各国军队医学院校之间的半官方性质,说是几国,但实际上他们的牵头拍板单位是俄罗斯。在此以前,圣彼得堡军医学院院长和驻华武官曾就会议主题、内容、地点、经费、主席团构成、会外活动、携带家属等许多事宜,提出变更或种种要求,我方多以配合迁就,所以找适当借口重新调整时间,对方应该会认同。然而在傅潮声看来,对外交往与做人一样,当一言九鼎,正所谓“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凭也”,岂能轻易变来换去呢?从现在情况看,我们认为要推、调的理由并不确定,也不充分,仅仅是单从我方考虑的一些猜测,体现出一种消极态度。
傅潮声认为,这个会议与前面的“军事医学新观念”论坛一样,是他推进军事医学功能拓展的重要步骤,是尝试和完善军事医学结构调整的良好契机。办好这次会议,对缓解帕特逊出问题后学校在对外交往上的压力有积极作用,同时,也能够为加强我军医学科技国际合作争取主动。
他认定经济全球化必然带来科技全球化,军事科技与理论也不例外,不能跻身于全球化,就势必进入边缘化。“反恐”可能并不是我们当前的主攻方向,但它第一是我们纳入国际合作的一个顺潮,第二它是我们确实须要加强的一个重要环节,第三对我们的军事医学功能和技术,具有引领拉动作用,加强建设有益而无害。而且当前局势变化很快,一拖下去,也许就丧失这个机会。
所以,他执意坚持会议如期举行。
但是上级不同意,傅潮声就动弹不得,筹备工作难以开展,校内各级人员的思想无法统一。贾副校长已在准备向对方发出延期的托辞,林副校长也来说,上级原打算下拨的二十万会议经费要不下来,而这下半年校内各项预算经费或是已经使用,或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还有不小的超支,安排这么一个大型国际会议比较困难。
傅潮声心里明白,这主要是林副校长要表明他的态度,他是贯彻上级指示的,不同意再办这个会议。
既然成了这样,傅潮声下决心越级反映自己的意见,上级部门的领导尽管站得更高,不过在某一局部领域往往不一定比下面了解得更透、更专业、更超前。大胆提出意见,可能会得罪人,也可能还会被顶回来,但总比眼睁睁看着机遇丧失好。
第四章(2)
作者:郭继卫
经过反复考虑,傅潮声在假期后一上班就赶紧处理此事。他关好办公室的门,坐在办公桌前,将事先拟好的提纲又推敲了一番。等到9点多钟,估计上级领导节后的碰头与布置工作差不多应该办完了,便直接和总部分管这一块工作的副部长通了电话,貌似轻松,实则慎重,汇报了学校目前对“反恐”协作会议的筹备情况和他的一些内心想法。
首先从“反恐”乃是美方现阶段竭力倡导的政治与外交主调,此会从大的方向看与其一致,也与国际潮流一致,可以加重我军军事医学在与之交往中的分量,也为我军在区域“反恐”中扮演重要角色打下基础。再者,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反恐”合作,也是整体军事外交中的重要一环。因此不仅不应降低规格,而且应当邀请其他周边国家派遣代表或观察员参加。
对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可以从这样几个方面进行调整:将“协作会议”改为“协作研讨会”,加大学术探讨的成分比重;重在理论和技术交流,不急于形成过于具体的协作协议;淡化军事“反恐”交流、突出医疗卫生单位“反恐”准备这一主题,雩都市今年曾发生医院爆炸案和歹徒有组织袭击医院事件,可将地方医院“反恐”防范工作引入会议交流;接待工作交由地方外事与旅游部门承办,不仅避免部队过多参与,也可以更好地满足来宾希望多游览、多观光的要求。
总部的中将副部长认真听取了傅潮声的电话汇报,他对会议的如期举办并未提出什么反对意见,而是就办好会议从政策方面提出了一些要求。
傅潮声如获尚方宝剑,一方面硬着头皮请副部长再给业务部门打打招呼,另一方面亲自整理了详细的电话记录,交由秘书打印并发给有关校领导和部门领导,作为办好这次会议的政策依据。
既然外宾可以交由地方接待,学校只负责国内代表,那么会务接待工作就省了大半的事。
傅潮声便忙着和市委康书记联系,专程跑去,提出邀请市领导参加开幕式、请市里协助做好会议期间的安全保卫、交通、宣传、食宿、游览、对口单位学术交流等等工作。
康书记一听,头都大了。那两天他正因为一起重大翻船事故忙得焦头烂额呢,碍于情面和交情,不得不抽点时间接待傅潮声,听说这样复杂,就要喊来个副秘书长代为协调。傅潮声说已经打了个报告送到秘书长——强调是秘书长而非副秘书长——那里去了,康书记让秘书找秘书长来。
秘书长才拿到报告,是他在军医大学工作的侄子陪同科研部长一早送来的,看还没看呢,只好边走边看,心里老大的不乐意。傅潮声借康书记接电话之机,从办公室里出来等着秘书长,抓紧时间感谢了几句。
秘书长见到康书记,傅潮声又紧跟着,不好说别的,只是说打算开个各方面的协调会。康书记一挥手,说开会就免了吧,给分管的副书记和市府领导说一声。然后他就直接批给有关的各部局委了,把傅潮声在一旁听得喜上眉梢。
忙完这件事,傅潮声又去了附属医院,一是与院长商量会议需要的经费从医院支付的事,二来督促医院的准备工作。按照以前的商定,会议交流之后还配置了一次演示,以医院中的“反恐”行动为主题,就一些新理论新方法进行实演。这项工作由会议主席团下设的演示组组织,具体场地就设在附属医院的病房大楼。
傅潮声知道,虽说会议的理论层次和技术含量高,而演示却是出彩的亮点,电视新闻上没谁会过多注意开会,但是热闹的演示就不一样了。一帮武装到牙齿的“反恐”斗士在病房大楼里一跑,说不定弄个专题片向国外发发也不是不可能。这年头,可以和天作对、和地作对,就是不能和电视作对,它是热气球中的热气,决定着能吹多高;是产生热气的油机,决定着能热多久;是气球外的图案,决定着颜色与内容;是拴吊篮的绳索,决定着前途与命运,没有谁去注意飘来晃去的不过是一团空气。
另外,参演分队没有按协商要求,安排军内最高水平——专业的特警分队参加,而是准备偷梁换柱,从傅潮声上任后组建的校内卫勤快速反应分队——“秉爝分队”中抽人组织。“秉爝”这个词儿生僻难懂,一望便可知是傅潮声起的,取自《后汉书》“涓流虽寡,浸成江河;爝火虽微,卒能燎野。”《说文解字注》有解释:“爝:苣火祓也。苣:束苇烧之也。祓:除恶之祭也。”说白点儿,就是举着火把行进的意思。分队这些成员都是些年轻教员、医生或研究生,虽说是支“业余队”,但他们的“师傅”都是军区体工大队或快反部队侦察科的高手,近两年的强化训练,水平提高不少。
这是傅潮声精心打造的一支探索性分队,是一块试验田,是宣言书、是播种机、是宣传队。傅潮声认为,一个技术型的军事院校也应该有作战进攻力量,就像国外知名大学中常常训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