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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杜鹃 白杜鹃 作者:桂恒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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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的谁?是伤员还是病号?”
    四个抬着担架的战士,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一步不停地从他身边走过,谁也没有作声。
    “给我站住?”吴焕先不由大喝一声。
    担架停了下来。四个疲惫不堪的战士,面面相觑地看上军长一眼。可是,还是一声不吭。吴焕先揭开白布一看,原是七十五师二二五团团长。他的身上没有挂彩,双手被紧紧地捆在背后……
    “你是怎么搞的?”
    担架上的团长说:“军长,都怪我自己混帐,不该下命令掐老百姓的青稞……我不怨天不怪地,就怨自己不争气,‘肃成’反革命活该!”
    “这事不是处理完了吗?”那天他已经对团长当面进行了批评教育。怎么又当成“反革命”抓了。他正要问个明白时,一看行军路上过往人员很多,便叫战士放下担架,为团长松开了绳子,当面吩咐说:
    “你还是回到团里去,当你的团长!”
    “军长,我的手枪,指挥旗子,都给下掉了!”团长不由摊着两只曲扭的手臂。
    吴焕先顿时又束手无策。一个被下掉手枪和指挥旗子的团长,就意味着失去指挥部队的资格,不是凭他一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的事。
    “这样吧,”吴焕先想了想才说,“你先跟着军部,如果有谁追问,就说我替你担保!到了前面宿营地,我跟政委说说,把你的枪和指挥旗子照旧归还……”
    四个放下担架的战士,都不约而同地把双手伸到他的面前,哀怜地求告说:“军长,我们的枪……都给下了!”
    “唔,你们犯了什么过失?”他们哭哭啼啼地诉说了一阵,无非是在围七里坪时说过几句不该说的话,就被罚做苦工了。吴焕先说这个责任在我,不该罚你们做苦工,他把四支枪发给了四个战士,让他们到军部特务营去当兵。
    红军在无声地前进!
    到达长冲附近时,姚小川骑着一头大黑骡子,飞也似地迎着吴焕先直奔而来。“军长,你……快骑上骡子,到甘渣岗去!”“什么事这样急?”“不知道,老经理告诉我的,叫你快去,就去!”
    吴焕先骑上大黑骡子,直奔长冲以东的甘渣岗而去。老经理吴维儒的为人做事,他心里也很有数,事情不到迫不及待的地步,不会找他。
    草木葱宠的甘渣岗,丘陵起伏,梯田环绕。小麦已经成熟,有的地方已在开镰收割。屡遭敌人蹂躏的根据地,火在烧,血在流,人在死……庄稼也在一茬一茬地成熟,麦收在望!甘渣岗的坡坡岭岭,满山遍野的山花野草,也在腥风血雨中盛开、猛长!簇簇山花,似乎比往年开得更鲜更艳;丛丛野草,仿佛也比往年长得更茂更盛。土地呵,是根据地军民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大自然赐予的一切风物景色,也是人们为之英勇奋斗的精神寄托!
    甘河桥头,簇拥着一群男女群众,老经理也在其中。人群中仿佛笼罩着一团阴沉的云,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肃穆、寂静而又悲哀。只有两只雪白的小山羊,活蹦乱跳地在绿草丛中撒着欢儿,“咩咩”地叫!……
    “焕先,”老经理破格地叫着军长的名字。“六姑她……唉唉……她在这里死了!”
    “什么?”吴焕先大吃一惊。两个充满血丝的眼窝,顿时又蒙上一团血和泪的粘液,发出无限的痛苦和可怕。那天在山头上的事又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怎么会死在这里?她那天到龙王山去,不是说回家了吗?”
    吴维儒说:部队在围七里坪时,驻扎在新集以南的反动民团,也不断向箭场河一带侵犯,强迫好几个村子插了“白旗”。那天,曹六姑从龙王山回家,第二天就要收割青棵,敌人又进村骚扰破坏,婆媳俩一块儿逃出村子,半路上又被敌人冲散,各自不知去向。老经理派人送去的钱也没送到。敌人“坚壁清野”,烧了已经黄熟了的青棵,她才跑反到了这一带。当地群众说她是跑来拾麦穗的,哪有麦穗可抬,还不是为了讨吃几顿饱饭,谁知就在这小麦收割的时候,她就饿死在甘渣岗,还是一个放羊娃儿发现了她的尸体,老经理才闻讯赶到……
    她,就倒毙在绿草丛中,听说是刚刚咽气不久。身上还是那么一件已经褪了颜色的阴丹士林衣衫,一条膝盖上缀着补丁的粗布裤子;那么一双奔走过多少山山岭岭的大脚片儿,鞋袜都被泥水酱过一般,看不出本来的色泽。一块曾经在丈夫面前顶过的印花布头帕,变成了蒙脸的殉葬品,覆盖在她的脸上。身边还是那个盛过豌豆角、青棵穗和蒲公英的小竹篮子,里面只是增添了几样野菜,还有几束黄熟的小麦穗子。别的什么衣物则一无所有。红亮亮的朝霞,绿茫茫的野菜,明晃晃的露珠,还有那五彩缤纷的奇异花朵,裹着一具朴实无华的尸体。她就这样地躺倒在“七相公”面前……
    吴焕先心在滴血。他伸出一双颤抖的手,轻轻地撩起妻子头脸上的印花布头帕,眨着一双血泪模糊的眼睛,与妻子见了最后一面。这最后一面对吴焕先来说,应当是在七里坪战地龙王山下!
    警卫员姚小川领着一副担架,急急忙忙随后赶来,他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他放声大哭说:“嫂子,我对不住你,她说是有喜了,我没把这事告诉军长……”
    老经理也是十分悲痛:“都怪我这个糊涂长辈……早知这事,我就是抬上担架,也要送她一程……”
    省委书记也来到甘河桥头,他为这个不幸的女子洒下了几滴眼泪;他为自己想到了的事情没有办成而悔恨。怪谁呢?都怪这多灾多难的七里坪!
    很多年后,人们在甘河桥边发现一块墓碑,墓志铭被风雨剥蚀已经看不清了……
                               秋收保卫战
    红二十五军没有跳出困境。鄂豫皖“剿总”刘镇华亲率十四个师又四个旅卷土重来。蒋介石坐阵江西,全面指挥第五次大“围剿”,他还聘请了一个以原德国国防军总司令赛克特为首的军事顾问团。中央苏区也有个共产国际派来的洋顾问,在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过的德国人奥托·布劳恩,就是后来在中共党史上留下大名的李德。两个德国人代表两党两个不同阶级的利益,实际上在中国指挥了一场欧洲风格的战争。
    李德、博古用“堡垒对堡垒,短促突击”的欧洲“拳击”取代了毛泽东“诱敌深入,待机破敌”的“太极功夫”。白军可以,红军惨了。二十五岁的临时中央总负责博古同志“左”得吓人,他们把毛泽东赶下台,让布劳恩当上“太上皇”,“左”倾冒险主义者风光依旧。沈泽民比之也不逊色。不管沈泽民人品怎么好,执行起“左”倾路线来,他是翻脸不认人的,他是中央代表,手中还有“肃反”的“尚方宝剑”,戴季英等人搞肃反比谁都积极。远离中央的鄂豫皖,一次次悲剧的发生并不比中央苏区差多少。张国焘带走了无线电,苦了沈泽民夜以继日地给中央写报告,一个叫邵达夫的人常常穿梭于中央与鄂豫皖苏区中间,传递着双方的报告和指示。七里坪之围的惨败,并没影响沈泽民旺盛的革命热情,他不知疲倦地写作,有时一天只喝两碗稀饭,甚至以野果、观音土、葛藤面充饥,也没有把他拖垮,他给中央的报告一写就是千万字,都可以当文学作品来读,他实际是个好文学家。
    面对敌人的第五次“围剿”,省委虽然也看到“刘镇华来了以后,正在极力设法布置新的进攻”,但是并没有认识到这就是对鄂豫皖边区的第五次“围剿”,沈泽民还抱着围攻七里坪之前临时中央的指令,认为“鄂豫皖苏区所处的是非常顺利的客观形势”,这个“新的进攻是以破坏苏区秋收为主要目的”的,于是便提出了“完全保障秋收”的战略任务。“誓与土地共存亡”这些响亮的口号出于省委书记的笔下,被堂而皇之地当作秋收保卫战的作战方针,第五次反“围剿”初期斗争失利在所难免了。
    吴焕先病倒了。拄着一根拐杖,有时躺在担架上随军行动。妻子的死对他是个无情的打击;部队没有饭吃,更使他心急如焚。
    从龙王山下来,队伍在十丈山驻了一夜,便开到光山境内,边“打粮”,边休整。从此以后,边“打粮”,边打仗的艰难岁月就如同一幅密封的画卷,接连不断地展现在他的面前;至少有好几个月的日子,那封得相当秘密的画卷都没有绽到尽头,也不曾看到尽头……
    1933年6月16日,红军攻打沙窝集。这是个粮食殷实的小集镇,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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