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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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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走,温轩轩在教室后面立即高声叫我的名字:“伍小谷——”他神采飞扬,得意非凡,身子向上一纵举起右手响亮地打了个响指。不管哪个女生倒霉落难、伤心难过都是温轩轩特别高兴的时候,尤其这一回让他恨的我,嘿嘿,真是栽到老家了,杜老师要找我谈的可绝非一般的话哟! 
  我和杜老师面对面坐在了一起。夕阳在她背后,她又高又大,恰好把我笼在阴影里。 
  “你跟葛鸣镝,是很早就认识吧?你们以前在一个小学里。” 
  是的。 
  “你们都能写会画,有共同的爱好。加上这两年你们经常在一起办黑板报,接触比较多。他也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 
  她想说什么呢? 
  “你跟李坤,本来也是关系不错的吧?每个星期六你都在等她一起走,后来你中午在学校搭伙,我也总看见你们在一起吃饭。” 
  其实我从来就不怎么喜欢李坤。十一二岁的初中生,能同路上学、结伴吃饭就算是朋友。可我不能这样说。 
  “那,后来怎么你又跟她疏远了呢?我听同学们说,李坤倒还是经常找你,你总不太搭理她。这是为什么?” 
  这个原因我可不能告诉你。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李坤都未必知道。它关乎我心里藏得最深的一个秘密。李坤曾经碰到过它,后来她走了。她跟我的想法其实很不一样。 
  “李坤跟我说,她和葛鸣镝聊聊天,你在旁边还踢翻过凳子。有没有这回事?是什么心理使你这样做?” 
  我无言以对。 
  “在你们这个年纪,心里产生这样那样的想法,都可以说是正常的。但它毕竟是一种非分之想。一些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你去想它干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非分之想呢——我的非分之想丝毫不关葛鸣镝的事。 
  “葛鸣镝和李坤,完全是同学之间的正常友谊。你为什么要造他们的谣呢?” 
  造、谣!这是多么严重的词汇! 
  “都说是你亲口讲的,说他们两个如何如何。你的思想太复杂了吧!” 
  都说。他们的确是都在说,他们的喉咙早就发痒了。可是他们为什么就那么聪明,只旁敲侧击地说,虚与委蛇地说,等我来一句干脆的“他们两个挺好”,就正中了他们下怀,再说的时候可以先加上一句“伍小谷说”。话是我说的,该我去负责。 
  我该怎么辩白呢?在对方的思路和你根本不在同一平面的情况下。我意外发现杜老师的思路是另外一条路,一条我根本不认识、可被人认为是更通畅逻辑更清楚的路。教初级中学语文的杜老师习惯了分析明白晓畅、易于理解的浅显课文,她不认识我心里那条曲径通幽的、晦涩的路。 
  我的辩白毫无作用。一个十二三岁的初中生说得过三十六七岁的班主任吗?她那么强横,她认定的罪状我是绝无可能抵赖的。什么叫做“他们两个很要好”?我们班的班风好得很,这在学校里都是有口碑的,我杜老师带的学生,都是单单纯纯天天真真的,男同学女同学正正常常交往。伍小谷,你的思想比较复杂了,让我失望,你本来是个好学生。我要调整一次座位,把你们几个换开。你对葛鸣镝不要再存任何非分之想。造人家的谣,更是恶劣。 
  假设换一个班主任,今天被找来谈话、坐在针毡上的很有可能是葛鸣镝和李坤。那是很通常的情形,而我撞上了一个荒谬的。 
  杜老师的长三角形眼睛瞪着我。最后她试图用眼睛周围的皱纹包裹它们,柔化它们,以和颜悦色收场。 
  那一天的夕阳何其渗淡啊。好在已经放学了,不必再回到满是人的教室。我恍恍惚惚一个人走回家,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隔几天,杜老师又在班上大发雷霆。太多的事情不如她的意,她像个火药罐似的爆发了,一桩桩一件件挨个抖落:“……还有的人,一张嘴巴像个谣言工厂!好端端的同学友谊,被她讲得龌龊之极!” 
  倘若换了二十年后的我到当时那里,我不会像当时那样默默地低头坐着,听着这剜人心肺的语言并任由它被我的脑子录下来,再不断地重放、重放,放给我一个人听。我会从座位上跳起来,重重扇她一耳光,不计任何后果的。 
  将近二十年后我在小城的街上碰见已经退休的杜则天。结果却是我以无懈可击的礼貌跟她客气寒暄,我还彬彬有礼地请她有空到我家玩。我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或许是我只用心的表层对待她;或者是,如今的她已经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不计较乃是一种有优越心理作底的态度。 
  但当年不。当年的我听她的话如五雷轰顶,从此从此我度日如年,一直一直背负着重负。而温轩轩等人听了她的那些话是多么兴高采烈!温轩轩大快意,葛鸣镝要避嫌,他们的拥趸要支持他们,被我记过名字的人要报仇。他们必须跟我对立,以显示他们是正义的一方,思想单纯,不像我。温轩轩动不动就趁我在旁边时来一句:“那些思想比较复杂的人……”李坤把一个词用在我身上:“声名狼藉”,这是初三的课文《竞选州长》里新学到的词。 
  好在已经初三了。快快升学,离开这所学校就好了。 
  不幸温轩轩的成绩也不错,他和我又一同考进了全市唯一的一所省重点高中。温轩轩在高中又集结起一批拥趸,跟他气味更相投的。一帮吊儿郎当的大小子个个把书包吊在脖颈上,大摇大摆地走路,志得意满,眼光狎邪。无论我出现在哪里,围绕着温轩轩的那些个人都顺着他目光所指朝我看过来,温轩轩在他们中间露个阴毒的笑容。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我又有什么值得他们说上整个高中三年。 
  后来我理解了:对女孩的打击嘲讽恶语中伤并以此为快,正是温轩轩的青春期行为。这欲盖弥彰的反应使他走邪了;现在他是小城里的一个二流子,还是纠集着一帮混混成天在街上晃荡,三十多的人了。难为他从前还像过周润发,现在两个人天悬地隔了。 
  这是后头的事了。退到初三,那剩下的几个月,很是漫长。 
  那一天,我觉得下腹隐痛,并向下坠延,有种难以启齿的不舒服。我想,是不是那件事情来了。跑去厕所看了,没有,但是很奇怪,和平常不同。我十三岁了,我已经落在了绝大多数女生的后面。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没心没绪,出校门往街上走走。天色渐暗,车流还是很多,商店里渐次亮起了灯。我逛了两三家,再走不动了。我不知道我身上正在发生什么,别又是什么令我声名狼藉的事情。我慢慢走回学校,忍耐着上完晚自习。 
  忐忑地睡了一夜。第二天,终于,拨云见日似的,那一缕犹豫着的血,它终于来了。 
  陈真终于越过了重重包围,冲到了柳生身边。 
  但是已无可设法。柳生仆跌在地上,白衣包裹着他的剑和他的颤抖。 
  “这,难道就是‘忠’吗?!” 
  柳生艰难地抬头。 
  “我不能杀你复命,是为不忠;我当你是朋友,杀你就是不义……我只能这么做。” 
  ——只是因为贫病交迫,妻子危在旦夕。他只能到他最不愿意去的虹口道场去告借。日本人说:三天之内,杀陈真。逼他举剑,以柳生家族的名誉起誓。他怎么能去杀陈真?可是也只好去下战书。他的剑已经卖掉了,他不再有能作为武器的剑。万般难舍病中的爱侣,他把箫放在昏睡中的她的被里。他和陈真在约定的山中相遇。决斗开始,他躲闪腾挪,终不出剑。陈真出狠招逼他出了剑:原来竟是竹剑。陈真看着他,扔给他两把剑,就是他从前的那两把。他却将剑抛开了。 
  不可开交之时,他爱侣的死讯传来了。 
  “陈真,帮帮我!”此刻,他说。“你帮我!” 
  陈真一震。他求他这个!但他怎么可以?然而,他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巨大的疼痛绞缠,汗如豆粒,如此地求死不能吗?难道真要一个卑贱污浊的浪人来给这高贵的灵魂充当“介错人”①吗?如果真的需要,那应该是陈真,这与他从一开始就彼此探询、惺惺相惜、最终达到完全了解的——朋友。 
  长刀举得老高,陈真下不了手。柳生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下不了手。一个浪人从背后偷袭,陈真大吼一声转身将他击毙,然后回身转脸——劈下。 
  我坐在家里,被一个缭绕了几天的念头弄得心神不定。这个如烟雾一样萦萦袅袅的念头数天不散,逐渐浓厚了。我捧着茶杯,在几个房间里转圈。决定了,出门去。换鞋,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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