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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待着。可你陆小冰要是也使性,使给谁看呢,有谁待见呢?清高成了遮挡她这样的窘迫人生的遮羞布。遮却遮不住,千疮百孔的,早就泄了密。二十几年都没明白的道理终于在朝夕之间彻悟。还好,不算晚。汪晨正是横在眼前的一块跳板,她要踩着他进入生活的某种状态,然后,开始更高质量的人生追求。
陆小冰眼里聚起豁然清亮的神气,是认清形势、通晓彼岸的透彻,是不甘束手待毙、直面人生的决心。她甚至还学着汪晨的腔调说了一句,清高?清高你只有死路一条!
十八
过了这个周末,汪晨就要和陆小冰登记了。星期五晚上,他约了朋友一起去唱歌,算是对单身生活的正式告别。
陆小冰跟大伙唱歌,玩老虎杠子鸡,输了就喝啤酒。气氛一时好得无双。门推开了,又进来两个。其中一个就是上次说自己卵没事干的,叫刘烨。旁边那个女孩谁都不认识。可能是刘烨新泡的妞。
坐下一块儿喝酒。王栋喝得最多,渐渐忘形了。大概是有人告诉他了,刘烨说他晚上鸡巴瞎忙的话,他今晚一定要让刘烨也忙一忙。他一煽乎,旁边的人都跟着起哄,说忙一忙,一定要忙一忙。王栋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打开,摸索了好一阵儿,找到样东西攥在手里。他把拳头堵到刘烨面前,让刘烨伸手来接。刘烨不接。王栋大着舌头说你是不是个男人?哥们是为你好。刘烨嘴里笑着骂你他妈的留着自己用吧。王栋把手移到女孩眼皮底下,说妹妹你接着,哥哥可真的是为你好。女孩好像对这一套并不陌生,轻轻松松地一笑,把他的手往旁边一撩,和刘烨咬起耳朵。
一桌子人,除了陆小冰,谁都知道王栋手里拿的是什么。他们一个劲地拍王栋肩膀,说你个包样,给个东西都给不出去。王栋把屁股从沙发上抬起来,踉踉跄跄地从几个人腿上爬过去,坐到刘烨旁边,硬要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刘烨说你丫有病,要用我也不用你的。王栋说我这可是去免税店买的,绝对够刺激。两个人纠缠了一阵,王栋突然停下来,说掉了,东西掉了。
陆小冰坐在王栋旁边。听到王栋说东西掉了,他又醉醺醺地分不清东西南北,陆小冰便主动说我帮你找。汪晨要阻止却来不及,陆小冰已经弯下腰。
包厢里的灯光本来就暗,又是在桌子下面,更黑了。陆小冰隐隐看到有一处似玻璃微微反光,就探出身子伸手过去摸。黑古隆冬的,一个扁扁的小塑料袋,捏一捏,里面有东西。应该是王栋掉的吧。她拿在手上,灵巧地钻出来,手掌一摊开说,找到了。
王栋可能想说谢谢,可是已经醉得说不清楚了,呜噜了两声就从陆小冰手上把东西拿回去。大家重新煽乎起来。只有汪晨注意到,在陆小冰看清了掌心的东西,脸上的笑顿时垮了,那只手摊开很久,才意识到要收回去。
王栋掉在地上被陆小冰拾起来的,是一个未开封的避孕套。
回去的路上,陆小冰一言不发。下了出租车走进小区,她有意慢了几步,不想和汪晨走在一起。
走着走着,汪晨觉出点不对劲,扭头一看,陆小冰根本不在身边。再回头,瞧见陆小冰靠在老远外的电线杆站着不动。
已经是夜里两点了,四周空荡荡的静。汪晨耐着性子走过去在花带的台阶上坐下来,点一支烟抽。直到抽完三支烟,陆小冰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汪晨知道陆小冰肯定是介意刚才的事了,对着陆小冰的后脑勺琢磨了一阵,拿脚把地上的三个烟头轮流踩了一遍,站起来走到陆小冰身边,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有什么话就说出来。
陆小冰看了他一眼,声音平平地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汪晨跟着陆小冰一起望了会儿空马路,便搂过陆小冰的肩膀,说回去吧。陆小冰没动,脸扭向另一边,说你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汪晨皱起眉头,说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像什么样?回去回去。伸手去拉陆小冰。陆小冰也没再坚持,只是绕开汪晨,自顾自地走了。
陆小冰阴沉的态度让汪晨很不舒服,好像根本没把他看到眼里放在心上。汪晨奇怪地打量着陆小冰的背影,心想她到底要干什么?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不过是大家寻开心的玩笑,至于让她黑头黑面的吗?归根结底,汪晨是暗藏着施舍与同情的心态和陆小冰结婚的。当然,他对陆小冰是有感情的,因此也就同意了陆小冰要把她妈接来一块过的要求。有了这个前提,他认为当两个人有矛盾起冲突时,陆小冰忍让一步就是理所应当的。因此,当他又一次面对陆小冰的冷漠,心境就和以前完全不同了,是一种失落感和挫败感,好像在他和陆小冰的关系中,他倒成了一个需要同情需要怜悯需要收容的那个……他妈的,陆小冰你不识好歹!
汪晨气得又是一屁股坐到路阶上。虽然气愤,到底知道是夜深人静,压低了嗓门说道,陆小冰,你妈生病住院,我鞍前马后跑了多少腿,这是你看到眼里的,可我背后塞给医生多少红包,你又知道吗……为了看房子,我走了多少路爬了多少楼,过工地上的臭水沟,有两次还差点被钢筋条戳了眼睛……我妈一再交待房产证上只能写我自己的名字,可我签合同的时候把咱俩的全写上了……
汪晨说啊说,说得自己心里酸溜溜的。他低着头,发现自己的鞋底从旁边裂了缝,把脚扳过来再看,整个鞋底都裂穿了。汪晨一冲动,把鞋从脚上扒下来,拎过头顶指着那条大缝子给陆小冰看,然后在面前一摔,悲从中来,大着嗓门喊起来,我他妈的这是为了谁啊!
陆小冰先是被汪晨这副模样吓住了。她看着鞋子再看看汪晨,足足瞧了有一分钟,心里跳楞楞的痛,挨着汪晨蹲下。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过面庞,在初冬的夜倍感冰凉。陆小冰心里更雾着海水般的凉。她试图说服自己重新爱上汪晨。可是感情不是请客吃饭,三杯两盏就能热乎起来的。她的目的太明确了,明确到连她自己都感觉到良心上插了一把匕首,到达这目的前的漫长过程让她感到被掐住脖子似的喘不过来气。一想到自己,陆小冰眼泪流得更快。她动摇了,满腔的救赎感一下子不见了踪影。站在自己设计的命运黑洞前,陆小冰两脚发软。
汪晨看着路的尽头,这个时候正好扭回头,陆小冰一张泪脸可怜兮兮地截住他的视线。汪晨以为陆小冰被感动了,她彻底明白他的心了,一颗心顿时由气懑伤悲转向苦乐参半。他把陆小冰拥进怀里,腰上一用力站起来,使劲地吻她。那些咸咸的泪水此刻成了激情的催化剂。他紧紧抱住这个颤抖而柔软的身体,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愿望。他感觉到下身已经出现反应。
十九
汪晨心不在焉地乱按电视机遥控器。电视里的人晃来晃去,他一个镜头也没看到心里。陆小冰在洗澡,哗哗的流水声把他心里搅得火烧火燎。
好不容易等到陆小冰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味儿从卫生间出来。陆小冰裹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漂亮而又精致的锁骨掩在领口下,几滴发梢上的水珠抖落,零星散在脖颈。汪晨早按捺不住了,把陆小冰拉过来抱在腿上,脸探进睡袍的领口。亲了一会儿,一使劲抱起陆小冰,放在床上。整个人俯下身去,要解睡袍的带子。
陆小冰轻声说,我来例假了。
汪晨有些出乎意料,碰碰陆小冰的下身,说不是刚来完吗?
可能是最近太累,有些失调。
汪晨往旁边一倒,心里真是失望极了。半天才把那股劲憋回去。
第二天晚上,汪晨拿了几张报纸坐在桌前练字。明天要去登记,他想把字写得好看一些。整天做业务签合同,写得最多最好的就是自己的名字,除此之外的字都写得抠抠巴巴,像没长齐胳膊腿。汪晨把表格上可能要填的内容反反复复写了很多遍,报角的边角全都写满了。总算勉强看得过眼,感觉对付得了明天,便伸了懒腰,把桌上的废纸揉成一团,拿去厨房扔。因为懒得开灯,垃圾筒踢翻了。汪晨笑自己,本想省事反倒添了麻烦,便开了灯拿着扫帚收拾。这么一扫,几坨卫生纸卷散开了,里面包着陆小冰换下来的卫生巾。汪晨最怕见到这个,他正要喊陆小冰,有一张摊开来。上面雪白一片,任何杂质都没有。汪晨傻愣了一小会儿,拿起扫帚挨个扒拉开。他倒吸一口气,喊道“陆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