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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 作者:兰晓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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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才说:“许三多,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我在连里交了那么些人,最后只有你一个人来送我。”许三多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说:“他们不像你想得那样的。”
  我忽然明白班长跟我说话时为什么经常叹气。
  许三多落寞地冒着小雨往回走的时候,正碰上史今出来找他。团里命令,让他一个人明天去师部做夜间射击示范。许三多想也不想,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走?”
  史今说:“我不去,就你一个。”
  许三多的眼睛马上就大了,他说:“为什么你不去?我的夜间射击是你教的呀!”
  史今有些怔忡,甚至说,有点痛苦。说:“我不去……自然有不让我去的理由。”
  许三多有点着急:“为什么?”
  史今苦笑,他快被许三多逼得走投无路了:“许三多,你的为什么可越来越多了。”
  许三多很认真地问道:“你在想什么?有什么事吗?伍班副说我什么都不管,从来不管别人。可你不一样啊,有事你要跟我说,像对伍班副一样。我能担当事了,我很努力的,我们是朋友。你当我小孩,我当你朋友。”
  史今抬头看看天,让脸上被浇洒了更多的雨水,然后看看许三多,笑笑:“你今天真是有点……怪怪的。成才走了,很伤心?”其实正像伍六一说的,许三多的世界很小,小得只够顾到自己的情绪,小得史今一句话就能把他引回自己的情绪。许三多迅速地沮丧起来,刚才机枪似的发问与其说因为关心,不如因为愤怒。
  史今安慰他:“跟你说件事吧,小学三年级我有个好朋友,我们同桌,一直同桌,后来她走了,我很伤心,我觉得心都碎了,真的,很痛,两天睡不着觉。”
  许三多专心而大有同感地听着,几乎要揉揉眼睛:“后来呢?”
  “后来?后来没了。哦,后来我们又在一起了。”
  许三多松了口气,“那就好。”
  史今忽然有些调皮的神色:“想知道她去了哪儿,又从哪儿回来吗?”
  许三多仍沉重着:“想。”
  “我们调座位,一周一调,她给调开了。一个月以后,她又调回来了,我们又同桌了。”
  许三多:“啊?”他笑,笑了第一声就打住他知道班长在说他。
  史今含着笑:“三连到七连,是个天涯海角的距离吗?明天就算你想不见成才吧,我是说就算啊——办得到吗?不定哪天你们就又共一张桌子。人总是要分嘛,分得还会越来越远,可你也在长啊,腿会越长越长,有一天,你觉得从天南到地北,也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是啊是啊,”许三多迅速地开怀了,“我真傻。”
  “是有点傻,你都是老兵了。”
  许三多轻声地笑,揉揉眼睛。
  “老兵,可以回七连了吗?该打背包了。”
  他跟着史今迈开步子,双人成列。史今今天使劲开着玩笑,简直是竭力开着玩笑:“顺便说一声,那个跟我生离死别足足一月的同桌,是个女孩。”
  许三多终于开始大笑,因为在队列中,无声地大笑。
  许三多并没打算违抗命令,尤其是被史今传达的命令。他坐上一辆军用越野车,就报到去了。越野车的前边,是师部参谋,正翻看着许三多的材料。但他有点不可理解,他问许三多:“你的成绩骄人!怎么还没升士官?”
  许三多:“我初中毕业。”
  “那不是唯一标尺。”
  “七连的好兵很多。”
  参谋显然并不相信:“还有比你好的?”他是自言自语,许三多也不做回答的企图,反倒他转脸间看见车后的一个人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但车已经实在离得太远。
  许三多极目看着。
  参谋也扭头看问:“谁呀?”
  “像是我班长,”许三多对自己摇着头,“不会的,他回宿舍了。”
  这是不需要一个师参谋操心的琐事,参谋点点头,合上了许三多的资料:“转士官吧,你绝对够格。”
  许三多看到的那个人正是史今。他最后看了一眼驶远的越野车,横穿过马路。他仍没穿雨衣,雨虽然不大也快把他浇透了。他去车场,也许是这条路太长太直的原因,背影看上去有些佝偻。路过车场的时候,伍六一和几个兵正冒着雨给露天下的战车盖上篷布,史今本是从旁边路过,机械地上去帮手。
  伍六一觉出他不对:“怎么不穿雨衣?”
  史今摇了摇头,走开。他现在已经无法掩饰了,沮丧和绝望袭了上来,在风雨中走得都有些飘摇。
  伍六一立刻明白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拿着自己的雨衣追了上来:“命令下来了?”
  史今喃喃道:“快了……快了。”
  伍六一用雨衣裹上史今,紧紧地把他抱住。
  高城在寝室里大口地烧着烟,看着窗户上纵横的雨水,他甚至不愿意直对着说话的洪兴国。洪兴国叹道:“夜间从来是三班长的强项,惯例是他去。这回临阵换人只说明一个问题,命令已经到了,就在团部。”
  高城嗯了一声,意思是知道。
  洪兴国轻声地说:“他是老兵……肯定他也知道。”
  高城:“嗯。”
  “得做准备。”
  “怎么准备?怎么准备?!”
  洪兴国面对高城的逼问,有点无奈:“情绪,他的情绪。他辛苦了这么多年,得让人笑着走……”
  “怎么笑?你给我笑一个!笑啊!”
  “老七!”洪兴国起身把虚掩的房门关紧了。
  高城的气来得快泄得也快,因为很清楚眼前的人不是发作对象:“不公平。我可以拿全连的任何人换他留下,比如那个最出头露脸的许三多……”
  洪兴国:“我会留许三多,任何团部的军官也都会选择许三多。”
  高城瞪着他:“你摆出那副他妈的……”
  洪兴国没等他说完:“得了得了。我只是说,像个连长那样想问题,好吗?”
  于是高城改成了瞪着窗户外边。窗外的雨还在不停地下。
  夜雨浇淋着远处微闪的灯光,枪声间隙而有节奏地在响,观看的人都是内行,解说词也简短之极。许三多在射击,对他来说,简单得像是呼吸,只是偶尔停下换个弹匣或者更换一种武器。
  微光射击。
  灯全灭了,许三多戴上一副微光镜,绿色视野中的靶子甚至很难找出来,许三多射击,换弹,射击,换武器,射击,频率和白昼射击几乎是一码事。他的射击位置上有了越来越多的观望者,那都是军阶远高过他的军官。
  军官:“谈谈经验,许三多。”
  “就是瞄准,射击。”他很清楚没人会对这样的回答满意,又补充说,“我班长打得比我好,我们连有个狙击手也比我打得好……原来是我们连的。”
  王庆瑞在人群里插话,他一直是观望者之一:“这个兵谦虚。低着头吃草的牛,吃得最多。他思考也像牛反刍。说真的,他是我见过不多几个会思考的兵。”军官们轻笑。许三多面无表情地站着,像任何士兵会做的那样。
  我很想说不对,士兵很会思考,服从命令的同时都在思考。可我是个士兵,士兵不该当众说出自己的思考。
  军官们走向下一个射手。一名军官拍拍许三多的肩,是接他来的那名师参谋:“许三多,能教别人吗?”
  许三多:“能。”
  参谋:“留下教吧。一个月。”
  许三多:“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之后是深深的失落,那种失落看得仍未走开的王庆瑞叹了口气。一个月很快的……他忽然毫无来由地有点情绪,走的时候又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师部,团长王庆瑞正在参加一个由更多高层举行的会议,师长正在谈着一个沉重的议题:“我们一直在改,一直在触及筋骨。从摩托化到半机械,从半机械到机械,现在是从机械到信息,短短两个年代,在座的大部分都经历过这个进程,坦白讲不轻松,最不轻松的是人走人留,送走了很多光荣的老部队,本以为他们会一直跟我们一起。”
  师长说得斩钉截铁,他说的是实在话,实在到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勾起一段或这或那相关的回忆。
  师长:“王团长!我们希望把三五三作为试点单位。”
  王庆瑞:“责无……旁贷。”他稍为停顿了一下,谁都知道那一下停顿代表什么。
  师长:“有什么困难?”
  王庆瑞:“最大的困难您已经说过——人。”
  一个师长和一个团长对视着,想的完全是同一件事情,同一种心情。
  师长:“能克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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