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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2006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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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今天还没等贾思同走进大厅,所有的动物刹那间都跑得无影无踪了。说好话、给奶油饼干都不起作用。玛莎和金尼斯绝望地把糖纸弄得沙沙响,但平时听到这种声音就会跑出来的斑蒂、斯纳普、费多尔·伊万诺维奇都躲了起来。 
  娜塔莎和奥克萨娜满屋子找来找去。贾思同笑着坐在客厅里喝咖啡。我思虑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微微散发着蜡的气味。显然,今天女仆前来给家具打了蜡。我打开窗户,寒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呛人的腐烂树叶的气味扑面而来。突然我背后传来轻轻地呼哧声,毫无防备的我吓得差点掉到窗外。但在我迅速转过身来之后,看见的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呼哧声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克服了恐惧,我趴在床旁,看见斯纳普一双黑黑的眼睛和潮湿的鼻子。 
  “啊哈,原来你在这儿,那赶快爬出来,胆小鬼。这么大一个罗特犬,却害怕打个小针。” 
  不好意思的斯纳普爬了出来,站在房子正中。跟在它后面爬出来的是忠实的胡奇。我打开房门喊道: 
  “娜塔莎、奥克萨娜,小朋友们在这儿!” 
  朋友跑了过来,吧嗒一声给斯纳普锁上链子。把体重六十公斤四个爪子撑地的斯纳普拖下楼梯是不可能的,贾思同来到楼上。过了一会儿,打完疫苗的斯纳普高兴地大嚼着饼干,胡奇在我们脚边尖叫着蹿来蹿去。 
  剩下来只需要去找斑蒂。除了季马的房间,我们找遍了所有的角落。 
  “有些不太合适吧,”奥克萨娜说,“也许,不该在他不在的时候进他的房间。” 
  “这都是胡扯,”娜塔莎笑道,“斑蒂肯定藏在这儿。” 
  说着她打开房门。房间里像军营一样整洁。床铺整理得极好,床罩上没有一丝褶痕,枕头准确地摆放在床的正中间。拖鞋像画上的一样,后跟对得很齐。桌子上、椅子上、圈椅上以及沙发上都没有放任何东西。这个房间看起来没有个性,令人惊叹。一点也不像季马在这房间里已经住了几个月。 
  “喂,最勇敢的比特犬躲在床底下,”娜塔莎说道,然后扯着嗓子命令道,“斑蒂,现在给我出来!” 
  床罩动弹起来,比特犬现了身。娜塔莎抓着它那长长的细尾巴喊道: 
  “奥克萨娜,快来给它戴上项圈!” 
  在她们给斑蒂套项圈的时候,我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窗台紧靠着角落扔着一张糖纸。我无意识地拿起糖纸,把它展平——红十月糖果厂生产的委陵菜夹心糖! 
  “哎,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奥克萨娜大声喊道,“快来帮忙,这个坏家伙挣脱了。” 
  我的脚机械地迈向喊声的方向,但是脑袋还是没有停止思考问题。这就是说,季马在寻找钻石!也许,是某个未知的歹徒在他房间翻找时遗留下了这张糖纸。不,不像。这里比较井然有序,很可能是爱整洁的主人扔了这张糖纸,仆人每隔一天就会打扫一次房间。我想起了我卧室散发的蜡的气味。也就是说,今天早上刚刚才打扫过卫生,当然擦过了窗台。 
  “娜塔莎,季马吃午饭了吗?” 
  “你还操心他的胃?他吃了午饭,而且胃口还不错,然后又坐车走了。公司派他去某个地方办事。” 
  我们把斑蒂拖到走廊上,兽医正拿着注射器在等着它。 
  “夫人,”索菲娅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医院的护士来过电话,卢伊莎出事了。我听得不太清楚。好像他们把药给搞错了,给她打的不是那种药。” 
  卢伊莎的病房里一片忙乱。床铺空着,枕头和揉作一团的床单被扔在圈椅上。一个胖胖的女人正喘着粗气用一种刺鼻的液体拖地。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是清洁工,他们要我打扫房间,这里要进新病人。” 
  我跑去找医生,在主治医师室值班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医生。 
  “卢伊莎被送到哪儿去了?” 
  医生犹豫了一下,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们迫不得已把病人转到了复苏病房。” 
  “为什么?她的病情恶化了?” 
  “遗憾,这位夫人心律开始失常,需要随时观察她的症状。” 
  “但护士给我们打电话说,好像是针打错了。” 
  医生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然后问道: 
  “是谁给你们打的电话?” 
  “不知道,只晓得是医院里的护士打来的。” 
  “多半是你们理解错了。大概是我们的工作人员通知说,卢伊莎该打针了。” 
  “我可以见见我的朋友吗?” 
  “遗憾,复苏科拒绝探视,也拒收鲜花。等几天吧。” 
  我离开没被击垮的医生,去找护士。在这里我更走运一些。年轻的护士吓得直发抖,不待我发问,姑娘就劈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真的,我没过错。我们给您朋友定期打针,但医生没有开过静脉注射的药。当我去给她量体温时,发现一条用过的止血带。我立即意识到,有外人来过了。” 
  “为什么?” 
  “我们的止血带是蓝色的,而被子旁扔着的是红色的。夫人看起来脸色很差 ,我就马上叫来了医生,他又派人去找主任。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一一询问了所有的护士,但没有人给她打过针——那么就是有外人进来过。那谁知道他往病人的静脉里注射的是什么药啊。但错不在我,我及时通知了你们,为此我已经挨了不少骂。” 
  “报警了吗?” 
  姑娘耸了耸肩膀。 
  “您问领导好了,我只听令行事。” 
  “卢伊莎的情况如何?” 
  “糟糕得很,几乎快不行了。只是您不要把我跟您说的话告诉别人。主任特别害怕在她死后亲属把医院告上法庭。他们做得也对。你想啊,要是谁都可以畅通无阻地在各个楼层间窜来窜去,乱给病人打针的话,会是什么后果。可怕。” 
  “门卫就没有发现外人?” 
  “这里可有个穿堂院,八层楼,而只在主要入口设了门卫。经常有人进出,门卫甚至连问都不问。此外,无人看守的入口也很多:护士入口、食品入口、洗衣店的专车入口、运尸口。” 
  我想到大批的尸体推开装着食品的箩筐和大包小包的床上用品,费力地挤过去时,我就缩成了一团。 
  “我的朋友还有活下来的机会吗?” 
  “机会总是有的。害怕她的亲属闹事和打官司,大家现在都在复苏科像疯子一样围着她跳来跳去。” 
  我谢过了爱说话的姑娘,心情沉重地驱车回家。 
  跟往常一样,家里充满了恐怖。路易决定烤点茶点,和好了面,开启了烤箱。过了一会儿,就从烤箱里传出来一阵拼命的号叫声。吓得半死的厨师打开了烤箱的门,一只名叫克林的猫浑身着火,径直向他脸上扑了过来。 
  “它刚钻进烤箱,”路易伤心的说,“索菲娅正打算带它去找医生,给它清洗消毒被烤伤的地方。” 
  “猫喜欢呆在温暖封闭的地方,”金尼斯解释道,“所以科林找到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小屋。” 
  “幸好,路易没有离开厨房。”回到了厨房的玛莎说。 
  “那可是哦,”季马嘿嘿笑道,“瞧,出了意外:回来打开门一看,成了原汤烤原食了。” 
 “你真是个蠢货。”玛莎生气地说道。 
  奥克萨娜满意地叹了口气,终于有另外一个人,而不是金尼斯在骂季马是蠢货了。 
  季马生气地离开饭桌: 
  “少给别人起绰号,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美人。你时时刻刻都在对母亲撒谎。臭猴子。” 
  玛莎气得脸色发白,只有一双耳朵还是红的。 
  “我撒谎?!我可什么时候都不会说假话。” 
  “唉哟哟,”季马毫不嘴软,“那你为什么星期二十一点半的时候在糖果点心店吃蛋糕?恐怕旷课了吧?” 
  “那你怎么也在那个糖果点心店里呢?”阿卡奇冷冷地问。 
  “够了,都打住吧。”奥克萨娜企图使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 
  “我什么课也没旷,舞蹈艺术课取消了,老师病了。”玛莎辩解道。 
  “玛莎什么时候都不会撒谎,”金尼斯义正词严地声明,“永远都只说实话。” 
  “你闭嘴吧,未婚夫,”弃儿终于勃然大怒,“怎么她向妈妈老老实实讲了你们晚上干的什么?哈哈,他们在兽医学院压马路!恐怕你们在角落里压在了一起吧?” 
  金尼斯马上把一杯矿泉水泼向季马。小伙子开始用餐巾纸擦脸,餐厅突然变得寂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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