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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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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没有人再来破败的知青点骚扰侵袭,当然也不会有人看见独坐在夜色里的陈成刀子一样犀利的冷笑。 
  陈成抬头望向东方,那里已经泛出了鱼肚白。一颗流星突然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头顶划过,陈成禁不住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 
  回到屋子里,宣红红已经睡熟。陈成衣服也没脱,就坐到了炕上。 
  陈成推醒了宣红红。陈成说:“红红,我想了差不多整整一夜,我们必须离开娘娘沟,越快越好!” 
  宣红红愣愣地望着神情严肃的陈成。陈成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宣红红才嘟哝着小嘴说:“可怎样才能离开呢?” 
  “离婚——!”陈成沉默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3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陈成和宣红红已经一前一后走在通向都督堡公社的崎岖山路上。强劲的山风吹过来,天还真有些冷了。陈成干脆把身上的夹衣脱下来,不由分说给宣红红披上了——她是他的妻子,他也是她如今在娘娘沟惟一可依靠的人,他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日正当头,陈成和宣红红终于来到了都督堡公社大院。 
  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地上也落满了杂沓的枯树叶,这时突然响起的一声鸟鸣听来也有些吓人。宣红红不由自主拉住了陈成的衣角。陈成回头在她肩上拍了拍,带着她很快找到了阎炳玉的办公室。 
  陈成敲了敲门,屋子里边问找谁。 
  陈成不回答,继续敲,而且力量更大。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阎炳玉的圆胖脸探了出来。等看清是陈成,再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阎炳玉只好把脸拉长了,说:“啥事?” 
  “离婚!,'陈成的回答干净利落。 
  阎炳玉带上门的刹那,陈成看见了屋子里靠墙的床上一双翘起的小脚。没错!那是一双女人的脚,但肯定不是丑女的脚。 
  丑女的脚决不会干巴和焦黄。 
  阎炳玉把陈成和宣红红带进另一个屋子里。他问陈成:“你们两位北京小同志为什么离婚?这婚姻大事能是闹着玩的,春天才刚刚结了,还没入秋就又要离?你们不是要通过离婚达到什么政治目的吧——结了婚,成了家,就要做好在广阔天地扎根一辈子的准备。特别是你俩这样县革委会杨主任亲自树的典型!”阎炳玉不再说话,点燃一根烟,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 
  陈成闪眼白了一眼宣红红,示意宣红红出去。 
  宣红红向阎炳玉提出上厕所,离开屋子。陈成向阎炳玉跟前凑了凑,从怀里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三棱刮刀,“噗”地扎到了桌子的木心里,说,“阎部长,你听其他知青说起过当年北城陈爷杀人越货的那档子鸡巴事吗?” 
  阎炳玉结结巴巴地说:“你想威胁我,我阎炳玉可不是你想象中的软蛋。” 
  “不,”陈成淡淡地说,“我想告诉你的是,今天要么给我出具离婚证明,要么我们两个中间有一个完蛋。”陈成拔出刀子,在袖口上蹭了蹭,又若无其事地插进了怀里。 
  三天后,宣红红顺利地拿到了盖着县革委会鲜红印章的返城通知书。 
  陈成帮着宣红红收拾好行李。那天夜里,陈成和宣红红度过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不眠之夜。他们不停地在对方的身上颠簸、翻滚、冲撞,仿佛要把自己粉碎了全部给予对方,又仿佛要一次性吸尽对方的骨髓。天色放亮的时候,他们赤裸着身体坐在炕上,突然变得沉默了。他们有些陌生地望着对方——这就是那个和自己日日夜夜厮守在一起的男(女)人吗?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瘦弱的身体里竟然能在一个夜晚爆发出如此大的能量。他们像两片同病相怜的树叶,最后一次合成了一个整体。 
  宣红红说:“陈成,你真的爱我吗?” 。“真的!”陈成点点头。 
  “可是我一直不敢相信——我没有证据。” 
  “真是一个傻丫头。”陈成说。 
  “我在北京等你!” 
  “不!”这一次陈成回答得斩钉截铁。 
  宣红红离开娘娘沟一年后,也就是1974年8月,陈成终于也拿到了一纸北京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陈成说没有人比他更爱那一片千沟万壑、伤痕累累的土地。 
  爱和恨其实就在一线之间,就像真理和谬误,生和死。 
  陈成是最后一个离开都督堡公社的北京知青。 
  20年后,在广州白天鹅大酒店,当笔者问陈成为什么没有最后再和宣红红走到一起时,陈成的回答非常简单:“命。” 
  “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改变,只有命运是不可改变的。在命运的面前,你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顺从它。” 
  “那‘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音乐大师贝多芬的名言怎样解释呢?” 
  “疯子的呓语!”陈成的声音仍然是淡淡的。 
  宣红红从雁北娘娘沟和陈成离婚回到北京后,很快就由父母做主嫁给了三结合进街道领导班子、任革委会副主任的造反派,进了街道办的一家小型工厂。 
  八个月后,宣红红生下了一个女婴。 
  宣红红一口咬定是早产,那个造反派却拒不认账,说是宣红红从外边带回来的野种。又过了几天,那个女婴莫名其妙地闷死在了被窝里。 
  宣红红大病了一场,痊愈后再回到胡同里,不但整个人都脱了形,而且一下子像是衰老了十岁,身上的青春气息荡然无存。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她的造反派丈夫因在“四。五天安门事件”中非法拘禁并致残革命群众,被开除公职和党籍,并被判刑入了狱。 
  街道办的那个小工厂只红火了一阵子,很快就萧条了下来,并且最终没有逃脱掉倒闭的命运。宣红红的身体和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连看人的目光都傻愣愣地,真有点过去电影里祥林嫂的样子。 
  人啊,真他妈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很多人都禁不住唏嘘连声。 
                 4 
  车继续向前开,山路渐渐变得颠簸起来,陈成不得不把身子坐直了些,打起精神,专注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远近高高低低地树木:路边斑斑驳驳的花草,天尽头起伏连绵的群山,这一切在他看来是那样熟悉,它们曾经给了他沐浴着血雨腥风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给了他无尽的保佑和庇护。 
  亲爱的朋友们,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还认识当年那个失魂落魄的愣小子吗?陈成的心里一热,眼睛也禁不住湿润起来。 
  刘大健似乎看出了什么,说:“怎么样?陈处长不是故地重游吧。” 
  看到刘大健脸上浮现出的神秘的讪笑,陈成也卖了个关子,“哪里,你看我整天忙得头不是头、腚不是腚的,哪有刘总这样的闲情逸致。不过,刘总大老远拉我来,总不是只让我观瞻风景、思古怀旧的吧?说正经的,晚上我还要去老头子家报到呢,耽误了事儿我可要拿你是问!” 
  “就是回来看看山,又有什么不好呢?你们这些当官的,活得真苦,也真累。整天净想着你防我、我防你,你搞我、我搞你呢。哪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只要嘴巴、鸡巴侍候舒服了。就一切都OK了。话说回来,您可别小看了这座山,据说整个京城的帝王之气全在这里萦绕着呢!告诉你我生意成功的一个秘密吧,我拿下的所有工程项目的奠基石可都是从这山里特选的,这叫心到神知,迷信的说法,叫神灵保佑着呢。不过你放心,时间还早呢,不会误了你到老头子家里尽孝心的。” 
  两个人一起笑起来。 
  陈成觉得刘大健这个人不简单。不管采取什么法子,能在各种场合都混得开,还是不能小看他。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过去自己吃亏就吃在目空一切的自负上,这样的人必须抓到手里。 
  于是也就打着哈哈,放心地由他去了。 
  京西群山里有北京最古老的寺庙群——天渊寺。天渊寺的名头没有香山卧佛寺响亮,又养在深山,所以文化大革命中,基本上没有遭到太大的破坏。这几年赶来烧香拜佛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每年逢庙会的时候,竟也漫山遍野的人群,成了北京西郊一道十分惹眼的风景。 
  进得山门,隐隐就听见了阵阵和着木鱼敲击的颂经之声,随清风飘进耳朵,像是喧嚷的俗世中飘来的天外梵音,把人的六根不知不觉中都净扫了一遍。 
  陈成摇开车窗向外看去,一路的游客并不多,沿途的摊点也有些稀落。 
  枣红色本田缓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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