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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人,”首领说道,“这是真的吗?你改变了信仰,不再不信基督?”
“但愿我能得到您的宽恕,”犹太人说,“这位神父在可怕的一夜中对我讲的话,我实在一句也不懂。唉!我当时心里又难过,又悲伤,又害怕,哪里有心思听他的,那时哪怕我们的老祖宗亚伯拉罕来向我说教,也只是对牛弹琴,我一句也不会懂得。”
“你撒谎,犹太佬,你知道你是在撒谎,”修士说,“我只想提醒你一件事,那是我们谈话时你亲口许的愿,你说你决定把全部财产捐给我们的教会。”
“我的天,这是从何说起呀,各位老爷,”以撒说,显得比刚才更加惶恐了,“我的嘴从来没有讲过这样的话!哎哟!我又老又穷,已经倾家荡产——恐怕连孩子也没有了;可怜可怜我,放我走吧。”
“不行,”修士说,“那是你向神圣的教会许的愿,现在想赖账,非得惩罚你不可。”
他一边说,一边举起那把大戟,正要把它的柄朝犹太人的肩上狠狠打去,但给黑甲骑士挡开了,这样,修士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了他身上。
“凭肯特的圣托马斯起誓,”他嚷道,“要是我穿着盔甲,懒惰的朋友,我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让你别管闲事,尽管你头上套着那只铁箩筐我也不怕!”
“嗨晦,别发脾气呀,”骑士说,“要知道,我们是情投意合的好朋友呢。”
“我不认识你这种朋友,”修士答道,“你是个爱管闲事的花花公子,我非教训你不可。”
“算了,”骑士说,好像存心要作弄这位以前款待过他的主人,拿他逗乐似的,“你难道忘了,你曾经为了我——当然也是为了那坛酒和那个大馅饼,连斋也不守,经也不念的那回事吗?”
“告诉你,老弟,”修士说,攥紧了他的大拳头,“我非得请你尝尝我的手劲不可。”
“但我不想白尝,”骑士答道'注',“那就算我欠了你一笔账,不过你得让我加倍奉还,给你一巴掌,就像你这位俘虏干的高利贷买卖一样。”
'注'见作者附注七。——原注
“那就当场试试,看究竟谁厉害,”修士说。
“别胡闹!”首领喝道,“你要干什么,疯修士——要在约会树下打架不成?”
“不是打架,”骑士说,“这只是礼尚往来的友好较量。修士,你先打吧,我挨你一拳,你也得挨我一巴掌。”
“你占了便宜,头上戴着那个铁箩筐,”教士说,“不过我不怕你。哪怕你是迦特的歌利亚'注'戴上了钢盔,我也得把你打扁。”
'注'《圣经》中提到的大力士,见本书第16章。《撒母耳记上》第17章第4节说:“歌利亚是迦特人……头戴铜盔,身穿铠甲……”
修士撩起衣袖,把粗壮的胳臂露出了大半截,使出浑身力气,朝骑士打去,那是可以把一头公牛打翻在地的一拳。但是对方却像一块磐石,一动不动。周围的老乡全都大声喝起彩来,因为教士的拳头在他们中间是有口皆碑的,不论真打还是假打,都有不少人尝过它的味道。
“修士,”骑士说,拉下了铁臂销,“我的脑袋占了便宜,我不想让我的胳膊也占便宜;现在请你站稳了,摆出真正的人样来。”
“来,朝着我的面颊狠狠地打——我把整个脸全伸给你啦,”教士说,“只要你能叫我晃动一步,我就把犹太人的赎金全部让给你。”
这个粗壮的大汉一边这么说,一边摆好姿势,露出满不在乎的神气。可是谁能对抗命运呢?骑士那一巴掌虽然并无恶意,力量却那么大,修士马上摔了个倒栽葱,扑到了地上,把观看的人全都惊呆了。但他站起身来,既没发怒,也没泄气。
“老弟,”他对骑士说道,“你力气这么大,可得手下留情呐。要是你把我的牙床骨打断了,叫我咋办,要知道掉了下巴颏就念不成经了。好吧,这是我的手,我们讲和了,今后也不再跟你比力气,这次我认输了。让我们言归于好。现在得给犹太人的赎金定个价钱了,因为豹子身上不会没有斑点,犹太人也永远是犹太人。”
“我们的教士挨了那一巴掌,才明白犹太人是不会皈依我们的,”克莱门特说。
“去你的,浑小子,你懂什么皈依不皈依?怎么,连礼貌也不要了,上下尊卑也不顾了?告诉你,小伙子,刚才骑士老弟那一拳打来的时候,我正好有些头晕,要不然我哪能摔倒。要是你再多嘴,我就得让你知道,我的拳头也不是好惹的。”
“大家安静!”首领说。“犹太人,你考虑一下你的赎金吧;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明白,在基督徒社会里,你这个民族总是受到鄙视的,老实说,我们不能容许你待在我们中间。因此,你得考虑愿意付多少钱,现在我要审问另一类型的俘虏了。”
“牛面将军的人,抓到的多吗?”黑甲骑士问。
“没有什么头面人物,都够不上付赎金的资格,”首领答道,“那些下贱家伙已给我们打发走了,让他们各自去投奔新主人吧;我们报了仇,得到了好处,这就够了,这些家伙分文不值。我讲的俘虏是一个有名堂的脚色——一个寻欢作乐的教士,照他那身打扮和马上的华丽装饰看,他是骑了马去会他的情妇的。瞧,我们这位长老来了,多么神气活现,跟只喜鹊似的。”两个庄户人把一个教士押到了首领的座位前面,原来这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老朋友,茹尔沃修道院的艾默长老。
第三十三章
战士中的英华,
我们的泰特斯·拉歇斯怎样啦?
马歇斯:他正忙得跟法官似的,
一会儿处死这个,一会儿放逐那个,
有的要罚款,有的要赦免或者警告。
《科利奥兰纳斯》'注'
'注'莎士比亚的剧本,引文见第一幕第六场。
长老被俘以后,只觉得尊严遭到了凌辱,服饰受到了摧残,身体面临着威胁,几种情绪纠结在一起,使他的神色和举止变得一反常态。
“先生们,这是怎么回事?”他说,声音中流露了那三种情绪。“这算是什么规矩?你们是土耳其人还是基督徒,这么对待一个教士?这是对上帝的仆人使用暴力,你们明白吗?你们抢走了我的行囊,撕破了我的镶边绣花披风,那是哪怕给红衣主教穿也不算丢脸的呢。要是换了别人,他非开除你们的教籍不可;但是我慈悲为怀,只要你们送还我的马匹,释放我的修士们,交回我的行囊,立即付给我一百金币,让我在茹尔沃修道院的祭台上,给你们举行一场赎罪弥撒,由你们许下心愿,在下一个五旬节到来以前不吃鹿肉,我便可以既往不咎,饶恕你们这次疯狂的恶作剧。”
“神圣的长老,”首领说道,“我很遗憾,我的部下中有人会这么对待您,以致引起了您的谴责。”
“对待!”长者答道,首领的温和语调使他的胆子大了一些。“哪怕对一只良种猎狗也不兴这样呀,何况对一个基督徒,更何况对一个教士;对茹尔沃修道院的长老,那就特别不应该了。这里有一个不敬上帝,只知喝酒的行吟歌手,名叫阿伦阿代尔——这是一个二流子——他甚至威胁说,如果我除了他已经抢走的那些宝贝,那些贵重的金链子和双环戒指以外,不肯再付四百枚金币的赎金,他就要对我实施体罚——不,要处死我;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些珍贵的东西,例如我的香盒和银卷发夹子,在他们粗糙的手里给打断了,损坏了。”
“不会这样吧,阿伦阿代尔不会这么对待您这样高贵的教士,”首领说。
“这是真的,就像《尼哥底母福音》'注'那么可靠,”长老说,“他还讲了许多北方的粗话,发誓说要在树林里找一棵最高的树,把我吊死。”
'注'基督教的一部没有编人《圣经》正典中的福音书,传说为耶稣的门徒圣尼哥底母所写。
“他真的这么讲过?唉,那么,尊敬的长老,我想,阿伦阿代尔既然这么讲了,您还是照他的要求办好,因为阿伦阿代尔这个人是说得到做得到的。”
“您这是跟我开玩笑吧,”长老吃了一惊,这么说,勉强露出了笑容,“我也是喜欢讲笑话的,真的。不过,哈哈哈,玩笑开了整整一夜,到了早晨应该言归正传啦。”
“我是像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