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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天边歌唱 作者: 蓉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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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就像一个正在激烈战斗中下不了战场的战士。冰箱里堆满了汉堡,杯子里全是咖啡渍,地上一层灰尘,每次田泽来后都会打电话找保洁公司来打扫。而且,淡梅几乎从来不洗澡,每次都是田泽来了,她才恍然大悟似的跑去冲澡。那时候,她的头发像杂草,还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那时候,田泽总说她太拼命了,像打仗,没有人这么生活的,况且,她也写得太多了,太快了,会让同行嫉妒的。那时候,她也总是笑笑说,真实的生活太累人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所以才要加倍努力啊!那时候,他总以为她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她早已做好准备要离开这个人世了。他还应该发现,淡梅越来越虚弱,虚弱到走路都会气喘吁吁,更别说做爱了,淡梅根本没有力气做爱,偶尔做爱,田泽也都会认为自己是在和自己做爱。可他怎么就没想到她会自杀呢?而且是那么……
  田泽挠了一下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够把脑袋里长的杂草连根拔除了,可风过后,草却越来越茂盛。
  实在想不下去了!他似乎永远无法明白那个瘦弱的身体里究竟隐藏着什么!她的离去和她的到来一样干脆、利索,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对于正常生活着的人们来讲,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
  明天他会去火葬场,然后把她送去凤凰山,那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那是他精心挑选的,也应该是她想要的,没有喧嚣,没有争斗,也没有烦恼,希望淡梅能够喜欢吧!不管这个世界究竟还剩下了什么,从此都将与她再无瓜葛,她可以安心地走了!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必回头。
  她的头发明显是染过色的,发根处有很长一截黑色,至发尖颜色越来越浅变成金铜色,中间足足夹杂了三四种颜色。头发用绛红色的发带松松挽住,脑后一团败草的样子。不必看她那张焦黄、晦暗的脸,抑或凌乱的眼神,从这团头发即可看出她内心曾经挣扎、掩饰,而又完全衰颓昏乱的心迹。只有那一身绛红色套装看起来还算干净、妥帖,毛蓝的高领毛衣虽然遮掩了曾经所有的岁月,却也留下了精致打凿的痕迹。
  其实,那张脸很标致,而且保养得很好,根本看不出来她有四十岁,顶多看起来是个结过婚的女人。结过婚和没结过婚的女人是不一样的,猛一看没有什么不同,细看却有着天壤之别。结过婚的女人看起来很随和,骨子里却透着霸道,这种霸道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没结过婚的女人看起来霸道,内心却很虚弱,坚强得过了头,有点孤傲的意思。
  女人过了四十,便有了些水落石出的味道,就像曾经汹涌的河流,这一刻,所有的波澜均已干涸,任你风吹雨打,再也没有波澜可惊了。过去的想明白了,现在和将来也看明白了,而从前,最不明白的恐怕就是现在和将来了,当然,过去也不怎么明白。现在,该明白的都明白了,不该明白的也明白了,反正,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再也没有不能明白的了。
  其实,人活得越久就会越明白,随着年岁的增多,你会发现你要的越来越少,你需要珍惜的也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家。这个家可能是父母给予你的,但大多数是子女给予你的。当初所坚持的心情,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当初让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你连看都不愿意看他……有时候,生活就像是一个误会,是人们自己误会了它。什么爱不爱、恨不恨的,只不过是日子罢了,哪里有那么复杂?这就像一天里你说了很多的话,可当紧的话又有几句呢?哑巴不是一样活着吗?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能看到日出,就能看到自家的孩子一天天在长大。孩子大了,母亲就该老了,世事轮回说的就是这个理儿啊!把繁华就让给那些花朵一样的女孩子吧,早晚有一天她们也会体会到孤寂落花的滋味,世道轮回谁也跑不了的!这就像报应吧,做女人的哪个不是辛酸泪一大把?现在还有什么不能容忍的呢?即使天塌了,也不过如此,何况容忍一只狗呢?
  田泽带回家的狗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安淇见过淡梅,是在那个茶馆,可惜淡梅不知道她见过她罢了。“那个女人一定出了什么事”,这么想着,安淇为自己的想法又感觉不安了,却又没办法问田泽。 

  很多事情不可说,就像是火药吧,你不能随便点捻子,点了就会爆炸。很多事情都是人为的,你不点炮捻子不就没事儿了吗?让世界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吧,反正都是与自己无干的。
  与自己有关的,这个世界,恐怕就只有自己的孩子了,可孩子会长大,长大后也会与自己无关的,那么,自己究竟拥有什么呢?这是一直困惑安淇的问题,只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乎答案了。
  就是这样,很多问题都是没有答案的,因为是问题本身就是错误的。
  早晨,安淇起床后居然看见田泽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牛奶,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下雪了?田泽早起的日子就像下雪一样是不常见的,一年也就那么几次吧。看看窗外,果真下了雪,看样子已经下了整整一夜,银装素裹的,煞是漂亮,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但雪还在下。
  田泽好像刚刚回来,衣服堆在沙发上,安淇碰到它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有一丝冰冷渗入了指尖。
  安淇看着窗外飘摇着的雪片,说,“还是让扎巴进来吧,外面太冷。”
  田泽急忙说,“不必!藏獒不怕冷,怕热!”
  安淇奇怪地看了田泽一眼,他回答得太快了,让人感觉就像是一个阴谋,早就计算好的阴谋,好像是安淇不小心点破了,所以他有些慌张。安淇转过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扎巴。
  扎巴在雪地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天空,雪片很大,他的眉毛结了霜,那双永远睁着的眼睛看不见了,只有眉毛下的那双赭黄色的眼睛深沉地注视着凌乱的天空。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安淇内心翻腾,好像田泽和这只狗之间有着一种不为人知的契约,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你不打算睡会儿吗?今天几点上班?”安淇神情恍惚地说。
  “不睡了,一会儿就走,今天有事。”田泽不打绊子地说。
  一吃完早饭,田泽就走了,丢下安淇一个人坐在乳白织锦布的沙发上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马上就到元旦了,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新的世纪也要开始了,安淇不知道这样重大的日子对自己究竟会有怎么样的影响,但她想,或许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她可以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就像安排自己的工作似的,一切都可以做到有条不紊。
  上班的时候如果不是很忙,安淇偶尔也会翻看一下邮递员每天都会按时送来的报纸。今天,又看到有一篇巨幅报道说“一枝梅”死了。安淇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消息了,只是当时没兴趣看而已。铺天盖地、轮番轰炸的报道有时候也能引起人的注意,这就是媒体的魅力。安淇想了又想,还是感觉没听说过这个人,本来以为是一个忸怩作态的歌星名字,看了报道才知道居然是一个词曲作者,而且她居然听过这个女人写的歌!歌词很华美,也很凄厉,有一种来自远古的忧伤,就像是一群面目模糊的幽灵在空中舞蹈,所以安淇印象深刻。报纸上并没有这个女人的照片,但报道里说,曾经有一只纯种藏獒陪伴了这个女人多年。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淡梅。
  安淇从抽屉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淡梅形单影只地站在阳台上,面容淡淡的,就像那座过去时态的神女峰,冬日的午后,正以静止的方式拒绝着时光如流。那只狗,侧身站在枯黄的草茎中间,高昂着头,仰望着天穹,冷峻的神态就像不可一世的天狗。
  一个看似平常的照片,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秘密就在那个女人迷蒙的眼神背后,就在那只狗的心头,被一再温习着。
  这是一个脆弱的城市,就像这个城市的人一样。虽然他们的楼比草长得还快,钢筋混凝土就像盔甲一样把他们紧紧包裹,他们的神经却越来越脆弱,他们的灵魂四处漂泊,像纸糊的灯笼一样在黑暗里潜藏、隐匿,发出微弱的萤火。只需要一场雨,或者一点倾斜,那萤火就再也看不见了。 

  常常行走在这城市的黑夜,不免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我的跑动带起了一些灰尘,总是轻抚到一些来历不明的、有主或者无主的魂灵,虽然我总是尽量高抬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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