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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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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加上几句英文,大家别介意,因为这是人家的事;咱们中国的事,全用中文——就是说“ident”是指同一性、同一律,这个东西碰巧就是自己那个样子。但是,当我们提到所谓的文化认同时,这个“ident”就完全不一样了。当我们谈到某一种文化身份的时候,往往不是在说“我自己是谁”,不是这个问题,不是“是与不是”,而是在说“你想当什么”,“你想成为什么”,“你要什么”,“你希望你自己变成什么”,事先为自己预定了一个身份。就好像现在的你不是你自己了,跟你自己一点都不像,但是你绝不是这模样,所以你想将自己预定东西套到自己身上,你希望自己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点像我们要实现伟大的理想,长大了要当什么的意思,都是一些自己想象和幻想。除非在极为特殊的情况下,其绝大多数是一种自我表扬,是一种资格认证。就像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文化,为自己定位的时候,全都是好听的话,每个民族都说是世界上最勤劳勇敢、最智慧的民族。所以,当你说什么是你的“ident”的时候,我就是不太清楚,你是在说“我是谁”,还是在说“我想是谁”?这两个态度是不一样的,我是没有听明白。 
   
  杨 炼:我觉得更多的潜台词常常是“我不想是谁”、“我怕是谁”。我现在是穷光蛋,我想成为百万富翁,这还是一个比较容易实现的选择;但作为一个艺术家,你所要真正思考的,是你要清楚你想要走的路,想要成为哪个模式,这是很难的一件事,你要有相当深的认识才行。而更多的人是出于恐惧,出于实用,不想当穷人、不想当失败者、不想当中国人等等,各种各样的意思。 
   
  刘索拉:我觉得中国的教育有一个特别不好的地方,就是必须做贡献。比如我们音乐学院出来的人就必须得奖,要不然就得卖钱,要不然就得成功,特别缺少一个自我。其实“我是不是高兴”才是最重要的,最后忙了半天全都不高兴,你努力所要解决的问题结果都不是你自己的问题,全都是在解决别人怎么说、别人或者社会怎么看你的问题,你永远都不会高兴的。拿作音乐来说,因为我们的教育都是功利的,所以目的很不单纯,作音乐是为了进哪个乐团,或者是最后能写出什么来。比如贝多芬写了九个交响乐,你是不是能写第十个呢?你写不出第十个,你就不是音乐家。所以,我们不是在享受音乐,而是必须作音乐,“作”和“享受”是有很大区别的。 
  出国后,我有一种感觉,觉得许多普通村里头的音乐家,可能都要比我们音乐学院出来的音乐家更明白音乐。我有一个朋友,唱歌剧的,拿了个金奖,他就说:“我就是为了拿奖去的,虽然我只能唱那么几首曲子,但我练得精;而国外的歌唱家拿不着金奖,是因为他们懂得的音乐比较多,兴趣太分散,什么作品都喜欢唱。”这就是我们中国的音乐教育,培养的不是一个人对音乐的真正兴趣和敏感度。所以,我特别羡慕那些美国、那些英国作家们,他们就不太考虑什么“移民”的问题。当时,在国外,看到一个村子,我就特别希望一辈子在这个村里不出去了,可以在村子里的教堂中做点音乐,或者给那个村子写点文章什么的。有些美国、英国作家,他们一辈子就是这样过来的。当然,国家不一样,可能人的命运也不一样,但是我觉得,我们应该首先想的是这种自我的满足。 
   
  杨 炼:应该说,在国外的中国诗人还是相当幸运的。因为人少,又代表了相当大的一个语种,所以在所谓的国际性的一些诗歌活动上,被选中参加的机会还是很多的。相比而言,英语诗人就远没有这么幸运了。这往往会造成一种假象,似乎中国的诗人在国际上非常成功。其实我自己清楚,那些都是假的,与其说是国际上承认你的诗歌质量,不如说是为了装饰他们的国际化而挑选了你这块面具而已,若换一块面具效果也是一样。当然有人可能会说我“坐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活跃在国际上,这个诗歌节那个诗歌节地跑来跑去,完了之后又跑这来贬低它一下,显着自己更高一筹似的。其实还真不是这样,有过了这么多经历后,我确实把这种表面的成功看得很轻。原因在于,跟攒一个句子,最终把你的感觉攒出来、攒到位的那种快感比起来,那些所谓的成功的快感弱得实在没法比。 
   
  赵汀阳:没错,成功没有一定的模式。有人可能追求市场的成功,有的人千篇一律地追求获奖、得奖的成功,也有人可能像你一样专门折腾语言。刚才你讲了很多东西,其实我最感兴趣的是你怎么用中文强迫、折腾他们的英语。正像你说的“诗歌是黑暗,但我在写,这就是光”,像这样的感觉,我就觉得特别有趣,因为其中有某种叫劲的快感,这也属于一种成功。 
   
  杨 炼:我昨天参加了一个关于我的诗歌作品的讨论会,那种讨论气氛和讨论层次可以说令我是百分之百的失望,甚至说是绝望。因为所有的批评,基本上都还在谈论什么主题啊、内容啊,什么哪一个比喻啊等等,根本没有在诗歌形式之内的批评,根本没有语言之内的批评。比如这个作家他是怎么跟这个语言折腾的,根本没有在这个层面上对诗歌进行讨论。我不得不说,关于诗歌的真正到位的讨论,只是在我和我的译者之间进行的。因为别的读者可以看两行看不懂扔一边就算了,只有译者他是不得不看完并且要弄懂你要说什么的人,然后他才能翻译出来,否则的话他根本翻不了。所以,我和译者的讨论常常是非常细节性地介入语言和形式,讨论这个语言和形式到底想表达什么。我一直强调一个“必要性”的问题,就是说不管这个形式看起来多么花哨,或者多么朴素,它和它的内涵之间如果没有那种“必要性”,那么这个形式就是多余的,哪怕它简洁到“极少主义”,它也是多余的。 
   
  邹跃进:我比较认同的是杨炼刚才说的,作为一个诗人、一个艺术家,不管在时空中间怎么变动、变换,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应该'保持一种能够'感受的能力。他刚才批评了一种现象,认为如果没有感受到自己经验上的变化,就创作不出鲜活的作品来。我们做评论的考察问题,首先要找到一个自身的结构。可能创作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一样的,每人的感受也是不一样,但最终我们自身要有一个结构,我们要看你个人的经验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层面上。刚才有人对你提出一些问题,希望能够得到一种历史主义的或者是社会学意义上的解释;可能对于搞创作的人来说,更多的还是'善于'谈一些个性化的东西。 
   
  杨 炼:其实也不是。我并不是简单地否定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的影响。我觉得对于一个好的评论家来说,'他的工作'实际上是对一个作品的再创作。你要评论他的时候,你的脑子里就要反映他。简单的说就是,你所说的所有的社会、历史,包括地理等等这些东西,如果在我的诗里不存在,那么对于我来说它就不存在。当然,对于这种诗性的存在,如果你只是从简单的社会、历史的角度来看的话,就只能得到一些简单的、初级的印象。作为一个创作者,如果我们被批评家们不得不简化了,那么算我们倒霉;如果是我们自己把自己简化了,那么就是你的活该了! 
   
  邹跃进:其实我是说评论家评论要有一个范围,也就是说必须把你放在跟你所处的那个时代的构成关系中,才能考察你的价值和意义。你所说的这种由于经验变化带给你创作上的影响,又使你更加坚定地认同了你的中文性,非常有启发意义,这可能正是我们今天在这里对话的一个比较核心的内容。 
   
  赵汀阳:我觉得国内有一个倾向不太好,老是“东西方”啊,“南北方”啊,“中国、外国”等等谈得特别多,比较空洞。而我觉得在现在这个信息共享的时代,无所谓什么西方或中国、古代或现代。你可以选择一个合适你的地方,这个地方可以是西方,也可以是东方,关键不在于地方,而在于感觉,你能否有充分的敏感去感受这个社会,然后还能有能力用一种语言方式去描述它,描述今天的一种感受。拿今天的艺术和诗歌创作来讲,跟今天的社会有什么关系?我觉得,关系越密切、越有创造力的诗歌艺术,越是好的诗歌艺术。那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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