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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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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便扯开了别的话题。只要狗儿妹一转身,便会有人迫不及待地嘀咕,神气什么,生一个丫头片子赔钱的货!狗儿妹便感到心上似乎被扎了一刀,很痛,小小的秋儿在手中沉重了许多。他又想起了从前自己的被遗忘和忽略,也许这就是命吧! 
  由于家庭中有了秋儿,便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之中增加了许多的琐事。百般呵护婆娘的狗儿妹就少了些对婆娘的关爱,原来的那份小两口的激情也在日渐繁琐的事务中冷却了下来,岳父母那双冷冷的目光又开始在黑暗的深处注视。婆娘却适应不了少了关爱的日子,加之生活的捉襟见肘,便多了些脾气;冷头冷脸是家常便饭,隔三差五的争吵也多了起来,一月似乎还有一两次的摔碗砸锅。那件令排茹人茶余饭后咀嚼了一些时日的鲜红色衣服也褪了色,不再令人心动,全身上下也都有些陈旧。婆娘很少带秋儿,基本上丢给了狗儿妹和他年迈的母亲,闲时常往女人堆里钻,学一些舞口弄舌的泼妇本领;也时时蹲在麻将桌边看别人砌长城,蹲着蹲着就会了,就加入了砌长城的队伍用一角钱一炮去糊弄日子,输得惨了便拿一些大米和苞谷贱卖。 
  狗儿妹的脾气也常常好不起来,带来了短暂喜悦的秋儿却被寨上人挂在嘴边的“丫头片子赔钱的货”弄得心里沉沉的。尤其是一天几次要抱着秋儿满寨子地找婆娘喂奶,那滋味特别的难受。寨上人有的戏谑狗儿妹做女人的事,根本不能算男人,弄了个乖婆娘却又管不住,有个卵用!这些话大多是当着狗儿妹的面说,背后说的更难听。狗儿妹便觉得本来矮小的身材在别人的面前又矮了一截。要好好地过一回日子,真难。 
  狗儿妹便尽可能地避开人群,尽可能地把一肚子莫名其妙的怒气发泄在农活上。实在闲下来了,就喝二两苞谷烧,再卷一根劣质喇叭筒试着抽。喝着、抽着,便上了瘾,总觉得在烟酒的刺激里才能找回那么一点点自信。秋儿彻底地丢给了母亲,婆娘也懒得管了,你爱去哪儿去哪儿,爱干什么干什么。 
  排茹人便说狗儿妹是面做的泥捏的,空长一根鸡巴没有男人的气。狗儿妹也难得分辩,除了偶尔逗逗秋儿之外,便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在了田里地里。 
  被排茹人定了性的没有男人气的狗儿妹却在娶了婆娘后第三年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接连做了两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一是狗儿妹刚插完秧的第二天早上正在家里吃饭,寨上很有点烂名的疤子找上门说,狗儿妹你的牛昨天吃了我家的秧。开始狗儿妹低声下气地分辩说,我家的牛昨天根本没放出栏不可能去吃秧。疤子却气势汹汹地说,秧硬是你家的牛吃的要赔五十块钱。狗儿妹望着火坑里熊熊燃烧的火苗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没有钱赔怎么办。疤子说,没有钱卖牛。狗儿妹又说,牛是农家人的命根子,卖了我一家人怎么生活。疤子说,不赔钱我一家人怎么生活。狗儿妹便不说话拿起碗扎实扯了一口苞谷烧,泪流了下来。疤子还在一边说,哭个卵想办法赔钱。狗儿妹不说话,流着泪狠狠地盯了一眼疤子,突然顺手把碗向疤子砸了过去。碗碎了,酒洒了一地,疤子的额头上流出了血,狗儿妹却依然流着泪死死地盯着疤子。疤子突然感到狗儿妹的目光太冷,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用手捧着额头迟疑着退了出去。这事都是疤子自己说出来的,末了疤子还说那狗日的狗儿妹眼睛就像老人们传说中的狼。 
  二是狗儿妹用碗砸了疤子的第二天,秋儿因高烧不退哭闹不止,婆娘却在与一大班闲着的娘儿们砌长城。狗儿妹抱着秋儿找到婆娘后,婆娘因半天没有和牌连给秋儿喂奶也不肯。他便不声不响地坐在边上看牌,那双眼睛痴痴的,眨也没有眨一下。不到两分钟,他突然站起来飞起一脚把牌桌踢翻了,然后一手抱着秋儿,一手在婆娘娇嫩的脸上扎实抽了一耳光。婆娘的脸上顿时印出一个淡红色的掌印,开始呆呆的,过了几十秒才蹲下地捧着脸大哭起来。狗儿妹依然没有表情,把婆娘的头发一扯让她仰起头来,又是重重的一耳光,这才抱着啼哭不止的秋儿从容地走出门去找医生看病。 
  从此,没有人再说狗儿妹空长鸡巴没有男人气了;从此,婆娘也不那么天天泡在麻将桌上了;从此,排茹人看狗儿妹又恢复了他第一次把婆娘带回来时的那种目光…… 
  狗儿妹在做了这两件事之后,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在世上还得横蛮,不然别人把你卵都不算一根! 
  狗儿妹的生活趋于了平静,但依然贫穷;惟一不同的是,他每天扯半斤苞谷烧,卷几根劣质喇叭筒,偶尔还会站在半坡上的家门口莫名其妙毫无目的地骂上几声娘。排茹这个寨子的上空便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狗儿妹的声音在鸡鸣犬吠炊烟袅袅的氛围里模模糊糊地回荡。 
  不管是有生气,还是无生气,日子总得过着。春秋四季的轮回也没有因为什么特别的事件而改变。狗儿妹和排茹寨上的人们都平等地享受着时间带来的一切或大或小的平静与动荡。 
  应该是狗儿妹从外面把婆娘带回来的第三个秋天了,那时候四处老了季节的绿色还未来得及走进金黄,狗儿妹的婆娘却跑回娘家了。本来,寨上人并有留意这个信息,都是从狗儿妹站在门口的骂娘声里听出来的。然后,陆续便有各种消息传来,说婆娘是忍受不了狗儿妹家的贫穷走的,说婆娘是被狗儿妹打出去的,又说婆娘是跟着一个年轻木匠跑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不一而足,没有人去证实也无屑去证实。这样的所谓事件在农村并不稀奇,惟一不同的是狗儿妹婆娘的出走没有好事者编一些有声有色的桃色细节,因为寨上人谁都记得颇有烂名的疤子说过那狗日的狗儿妹的眼睛就像老人们传说中的狼。 
  婆娘回娘家的原因,狗儿妹是最清楚的。虽然走的时候无争无吵,悄无声息,但他知道婆娘无非就是受不了自己家里的这份穷,再就是自己总在床笫之间不知觉地受到岳父母目光的困扰。 
  随着秋的逐渐厚实,狗儿妹的骂娘声却逐渐稀薄起来,偶尔回荡在寨子上空的寥寥几声都显得苍白无力。有人便看见狗儿妹时常靠在家门口的那株老椿树上望远方如锯齿般起伏的山峦,一动不动的如一尊木刻的像,那目光茫然而悠远就像空了百年的树洞。又有人说听见喝了酒的狗儿妹时常嘀咕着一句话,你不该走的,你不该走的…… 
  有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龙姓老人说,大家该去看一看狗儿妹,不然这伢儿毁了。寨上人说,无亲无故的去看他倒会惹他怀疑我们幸灾乐祸,再说跑了婆娘算个卵事。龙姓老人也就没有再坚持,长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蹒跚着走了。 
  排茹一寨子的稻谷都收了回来的时候,狗儿妹家的稻田才开镰。母亲病了,狗儿妹只有把秋儿带到稻田里。挥汗如雨之后歇下来的狗儿妹看了看在泥里滚爬的秋儿,再看一看空荡荡的田埂,喉管里总像卡住了什么似的难受得紧,那团曾经活泼的鲜红在胸腔间火辣辣地燃烧。秋儿在泥巴里玩累了,便哭便闹,狗儿妹只好哄着她,铺上一把稻草,让她闻着草根的香味入睡。这时候的狗儿妹便守着秋儿,望着那张稚嫩的沾满了泥的脸,泪又不自主地流了下来,在泪光中,那一大片丰满的金黄给狗儿妹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异乎寻常的沉重。 
  腊月二十五的那天,狗儿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背着秋儿去了岳父家。走了二十几里路,便到了那个能够看见半坡散落着几户人家的坳口了,狗儿妹可以一下子就分得出哪一幢房子是属于岳父家的。这时候,已近傍晚,夕阳把四周的青山绿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几缕炊烟在青瓦背上袅袅地升起,鸡的啼鸣和着归巢的鸟的呼朋引伴声互相交融,几只山羊还在屋边的草坪上撒欢。狗儿妹一下子觉得有一种久违了的温馨正慢慢地在自己的全身扩散,仿佛看见婆娘站在那挂满了红辣椒黄苞谷的屋檐下对着自己和秋儿灿烂地笑。 
  狗儿妹揣着这种美好的心情几乎一路蹦跳着推开了那一扇也好像含着笑的门。门开了,屋里燃烧着大火的火坑边却立即变成了冬天。婆娘、秋儿的哑巴舅、岳父、岳母都围在火坑边,看见一股风一样闯进来的狗儿妹和秋儿愣了一下。继而,岳母立即很难听地骂了起来,哑巴舅气势汹汹地咿咿呀呀比画着手势,岳父冷冷地节奏很快地吧嗒着那管长长的旱烟袋,婆娘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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