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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艺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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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诗;汉赋胜于汉文,也不能说汉赋胜于司马迁的《史记》;诗至唐始盛,词至宋始盛,也很难说唐诗胜于唐文,宋词胜于宋诗、宋文,具体到某位文学家也是如此,不能说司马相如的赋写得好,就说司马迁的文写得不好,实际上他们“各擅其绝”,“各放光明”,并峙文坛。但有的文体,它的高低有定,像八股文的排偶,称为俳体,正说明它体制的低下。
  《谈艺录》读本(三)诗文的侵入与扩充
  林谦之光朝《艾轩集》①卷五《读韩柳苏黄集》一篇,比喻尤确。其言曰:“韩柳之别犹作室②。子厚则先量自家四至所到,不敢略侵别人田地。退之则惟意之所指,横斜曲直,只要自家屋子饱满,不问田地四至,或在我与别人也。”即余前所谓侵入扩充之说。子厚与退之以古文齐名,而柳诗婉约琢敛,不使虚字,不肆笔舌,未尝如退之以文为诗。艾轩真语妙天下者。《池北偶谈》卷十八引林艾轩论苏黄之别③,犹丈夫女子之接客,亦见此篇。(34页)      ①《艾轩集》:宋林光朝(字谦之)撰,九卷,附录一卷。
  ②韩:指唐韩愈,字退之。柳:指南柳宗元,字子厚。
  ③《池北偶谈》:清王士禛撰,以所居池北书库为书名,二十三卷。苏:宋苏轼。黄:宋黄庭坚。
  关于诗文侵入扩充的文学现象,焦循指为“诗文相乱”,确是浮浅之见。把一向认为不宜入文的事物,取作为文的材料;把一向认为不雅的字句,组织成文彩斐然可观的篇章,钱先生认为说是“诗文境域之扩充,可也”。金赵秉文深为“少陵知诗之为诗,未知不诗之为诗”而遗憾,赞赏韩愈“以古文浑灏,溢而为诗”(《滏水集·与李孟莫书》),确是高见。这一则举林光朝的一段韩柳比较的说法,颇为形象。他说韩愈与柳宗元的不同犹如造屋子,柳宗元先丈量自家应占的面积,不敢有丝毫出圈,而韩愈则先想好自己需要如何安排,依自己的心愿,不管是否会侵占到他人的地盘。以诗而论,柳诗是按诗的意境来写,韩诗是以文为诗,打破诗文的局限。这个比喻很形象,将造屋的丈量面积,比作恪守文体的限制,与韩愈的开拓境界自然不同了。
  这一则还引了林光朝论苏黄之别的比喻,亦十分形象、精彩。他说:苏轼与黄庭坚,“譬如丈夫见客,大踏步便出去,若女子便有许多妆裹,此坡谷之别也。”苏轼如丈夫,大踏步出去,黄庭坚如女子,还要修饰一番,也可以说一个畅达豪放,“从心所欲,不逾矩”;一个深奥莫测,犹如“隔帘听琵琶”(黄庭坚《跋翟公巽所藏石刻》),风格迥然不同。韩愈“以文入诗”,他的《南山诗》、《陆浑山火》、《月蚀诗》等,都写得认真而洒脱,想怎样写便怎样写,本来古体诗在句数、对仗、平仄、押韵方面就没有一定的要求,所以他更不束缚自己的笔,《南山》中连用“或”字五十一句,全是散文,描述山石草木全用铺张的排比句,确是一种打破常规的大胆尝试。韩愈力求标新立异,别创一体与他的侵入扩充之举直接相关,他的“以文入诗”对诗的发展究竟值不值得称道,历来众说纷纭,毁誉参半。比如司空图在《题柳柳州集后》说:“韩吏部歌诗数百首,其驱驾气势,若掀电挟雷,撑挟于天地之间,物状奇怪,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柳宗元也很看重韩愈的诗,每“得韩愈所寄诗,先以蔷薇露灌手,薰玉蕤香后发读”,并称赞韩诗为“大雅之文”(冯贽《云仙杂记》)。而宋人陈师道却持不同意见,他说韩愈“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以文入诗,故不工尔”(《后山诗话》)。沈括也说韩诗只是押韵之文,格不近诗(《苕溪渔隐丛话》引)。清王夫之更讥讽说:“以险韵、奇字、古句、方言矜其饾辏之巧,巧诚巧矣,而于心情兴会,一无所涉,适可为酒令而已。”(《姜斋诗话》)但是,不论怎么说,韩愈对后来产生的影响不容忽视,清叶燮《原诗》说:“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舜钦)、梅(尧臣)、欧(阳修)、苏(轼)、王(安石)、黄(庭坚),皆愈之发其端,可谓极盛。”说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又是宋诗若干大家诗风的鼻祖,这个看法很有见地。
  诗文侵入扩充之说,对评价古代作家和今日文学的发展,有理论上的启发意义,它将引导打破一些形式上的框框,去评价古代作家的贡献,去正视今日作家对于新的文学样式的大胆尝试。
  《谈艺录》读本(四)以文为诗与以诗为词
  刘会孟论词①,与其论诗一揆②,若一反《后山诗话》评韩“以文为诗”、苏“以诗为词”之“非本色”③者。《须溪集》卷六《辛稼轩词序》云④:“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岂与群儿雌声较工拙。然犹未至用经用史,率雅颂入郑卫也⑤。自辛稼轩前⑥,用一语如此者,必且掩口。乃稼轩横竖烂漫。乃知禅家棒喝⑦,头头皆是。”(362页)      ①刘会孟:宋刘辰翁字,号须溪。
  ②揆(kuí葵):准则。
  ③《后山诗话》:宋陈师道(号后山)撰,一卷。韩:唐代韩愈。苏:宋代苏轼。
  ④《须溪集》:刘辰翁撰,七卷。
  ⑤率雅颂入郑卫:雅颂是雅正的,郑卫是浮靡的,把雅正的词混入浮靡的词中。
  ⑥稼轩:宋词人辛弃疾,字幼安,号稼轩居士。
  ⑦禅家棒喝:佛教禅宗祖师接待初学,常当头一棒,大喝一声,提出问题,促人觉悟。
  这一则从宋代诗人刘辰翁论词与论诗采用同一个准则说起,刘辰翁《须溪集》卷六《赵仲仁诗序》云:“文人兼诗,诗不兼文。杜虽诗翁,散语可见,惟韩苏倾竭变化,如雷霆河汉,可惊可快,必无复可憾者,盖以其文人之诗也。”(见《谈艺录》34页)这是说文人如韩愈苏轼可以以文为诗,诗人杜甫,诗不兼文,他的文不出名。这里赞美韩苏的以文为诗,突破诗文的界限。宋代另一位诗人陈师道在《后山诗话》里说:“退之以文为诗,子瞻以诗为词,如教坊雷大使之舞,虽极天下之工,要非本色。”评韩愈“以文为诗”,苏轼“以诗为词”,说明他反对“以文为诗”,“以诗为词”,主张保持诗和词的本色。刘辰翁赞美韩苏对各自采用的文体都有所突破,也就是前面讲到的侵入扩充之说。韩诗苏词均“非本色”,都不是诗和词本来所要求的样子,说韩愈以文侵入了诗,或是说他的诗扩充到文句亦可;说苏轼以诗侵入了词,或是说他的词扩充到诗句亦可,总之,他们都不恪守诗词本色的束缚,都有所突破。
  诗与文的体制不同,诗有字句韵律的限制,散文就没有这些限制。比如韩愈的《晚春》:
  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英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便是一首严守字句韵律的七言律绝。再如《嗟哉董生行》:
  淮水出桐柏山,东流遥遥千里不能休。淝水出其侧,不能千里百里八淮流。寿州属县有安丰,唐贞元时,县人董生召南隐居行义于其中。……
  光看这几句,就打破了四言、五言、七言诗的句式,犹如散文,有九字句、十三字句,除了押韵,几乎是散文了。
  再说词和诗的区别,词多写儿女私情,诗可以写风云之气;词媚,诗严正,看《花间集》就可知道。苏轼以诗入词,如(江城子·密州出猎》: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只看这上片,就有风云之气。所以刘辰翁说:“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到辛弃疾之前,发展到用经用史,率雅颂入郑卫,“横竖烂漫”,屡屡用典,表现出更多的扩充与自由。辛弃疾的词或激昂慷慨,或温柔伤感,或议论畅达,或吊古伤今,正如刘克庄所说:“公所作,大声鞺鞳,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辛稼轩集序》)辛弃疾自闽中罢归,隐居瓢泉时写的一首《贺新郎》便很典型:
  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令余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沉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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