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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五七届”甘当改革主力,二次解放干劲冲天
范建国一行是上午九点到的北京。
来接站的是车队小车班的路宽。小路是路富友的儿子,在农村插队时学会了开拖拉机,返城后安排在厂里的车队接替老马开拖拉机,只是在厂里运料。是他父亲总找头头们磨,终于给儿子弄下一个本子,开上了卡车。后来领导见他勤快,车开得也稳,才让他开上了小车。路宽是个很招人喜欢的小伙子,没什么坏毛病。王河看上了他,经人撮合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
关忠存的家在城里,一出火车站他就奔了公共汽车站。田伟光住家属楼,与范建国一道,他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子腥味,问小路是不是买鱼了?
小路说:“真不好意思,我早出来半个钟头,在鱼市买了几条活鲫鱼放在了后背箱,结果还是让您闻见了。”他刚得了一个八斤重的胖小子,为了给他媳妇催奶,他才一早去了农贸市场。因当天是曙光厂的厂休日,他头天晚上把车开回了家。
田伟光听了说:“这么说你小子当爹了?去年刚结的婚,一点儿功夫没耽误。”
小路一笑说:“田头儿您真行,不但鼻子尖,还什么都门儿清。”
范建国说:“田科长人称田大学问呀!你不知道?”
说了一阵闲话,小路突然想起在农贸市场看到莫怀远的事,他进厂时莫怀远还没退休,认识他。小路说,老莫发了,买了一辆卡车,市场里好几个摊位是他的,家里人全跟着干。他的鱼就是从老莫儿子的摊上买的。
田伟光说,这老小子抓弄钱有个狠劲。贼心眼又比人多,一改革开放他到合适了,厂里拿着退休金的小钱,外边挣着黑人的大钱。
莫怀远自退休后从没露过面,领退休金,或偶尔报个药费全是他家里来人办,他清楚自己在厂里混得挺臭,知道躲着熟人。
范建国一进楼门就有人告诉他,吴素梅到医院看病号去了。他一问方知是王河的老伴犯了心脏病。金玲这些年大概是日子过得顺,心宽体胖跟气吹的一样,家属楼里官称“胖嫂”。进屋他就看到门厅的饭桌上有吴素梅留的字条,上写:
老大:
金玲昨晚犯病住进了医院,我趁上午大壮有车去看看她。
饭菜我也做好,吃时热热就行。我想多陪陪她,可能午后回来。
姐字于今日晨
看过留给他的字条,范建国竟有几分激动。这么多年来,夫妻俩朝夕相处,很少分开这么久,这一走就是十几天,他真的有些想家了。虽然能经常和家里通个电话,他还是很想。这次博览会上的伙食相当不错,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家里的饭香。他们婚后几乎没红过脸,但如果仅仅是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他俩的关系又不太准确,因为孩子不在家的时候,两口子也“拌嘴”的时候,玩笑开得很特别,搞不清哪是红了脸,哪是在调情,两个人相处得既像姐弟关系,又像一对粘粘糊糊的恋人。
他想到了李宪平大半不会出门,便抄起了电话。那头一听他的声音就乐了说;“回来啦?跟你姐请个假,过来聊聊吧!”只要不是公众场合,李宪平总忘不了开上一两句玩笑。
一进门范建国就闻到一股墨香,李宪平正在客厅的案几上写条幅,屋里到处是废弃的和准备选用的条幅。他为人家写幅字,自己要是看着不十分满意绝不罢休,往往是要扔掉七八张才行。
他用于练书法的案几是甘兴旺给他设计的,用的时候能拉开,能拉到将近两米的长度,不用时推到一起是个不到一米见方的饭桌,为的是少占地方。
李宪平年轻时就能写笔好钢笔字,“文革”靠边站那几年又练开了书法,借以修身养性,打发时光,如今他的墨笔字也颇见功底。平日里向他索要字的人不少,但家属楼的人跟他要字一律不给,他说自己的字太臭,要挂远远的挂去才行,不能在他眼皮底下挂现眼。
李宪平告诉他,字是给老潘准备的。老潘几个月前搬进了劲松小区,分到了一个三居室,他原来的住处拆了。上次,厂里给他贺新居时,他提出要字,说要弄一幅条幅挂在家里。至于写什么字,他让李宪平给他琢磨,说反正要喜兴点的。老潘两口子全退休了,和老儿子一家住一起,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李宪平指着那些条幅说:“你给参谋一下,哪幅给他合适?”
范建国一看条幅写了不少,但内容只是两种不同。一个是,“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另一种是,“土膏欲动雨频催,万草千花一响开。”全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意思,范建国知道前者是出自白居易的《钱唐湖春行》,后者他只知道是宋人的,作者和出处他却说不上来。
李宪平告诉他是宋人范成大,说这可不是你们当家子的一首诗。李宪平信口又吟出了这首诗的后两句,“舍后荒畦犹绿秀,邻家鞭笋过墙来。”他说喜欢前两句。他开着玩笑说,除了范建国,你们老范家还真有几个能人呢!
范建国听了连说惭愧。他知道,李宪平虽没上过什么学,但他自幼受父亲的影响,喜欢中国的古典文学,他平时爱看书,理解能力也强,不少地方他是无师自通。谈起什么,李宪平常常能引经据典运用自如,这点上范建国自愧不如。
范建国一一看过说:“我还是喜欢白居易的,写得生动。我们当家子那两句也不错,只是田园气息太浓了,不太适合咱们潘主席家里挂。您看呢?”
李宪平觉得有理,歪着头从几幅相同的条幅中选出一幅较为满意的小心收好,其余的则好歹卷在了一起搁在了一边,他自嘲地说:“书法家都像我这样当,非卖掉裤子不可。”让过座又说,“怎么样,这次广州收获如何?我听财务科讲,那笔硬木家具的汇款已落在账上了,我看还可以吧!”
范建国大致介绍过情况,笑笑说:“您可能说什么也想不到我们那些展品是让谁买走了?说起这个人,您肯定有印象!”
待范建国讲过史丽云的事,李宪平也笑了。他对史丽云岂止是有印象,一提到她,李宪平就会想起小土炉炼钢的日子,厂里建造的两座小土炉的图纸就是出自史丽云之手,采用谁的图纸,当时正是他一锤定音。他与谷玉森发生的最激烈的一次冲突也跟这个史丽云相关,他当然更清楚范建国与她的关系。
李宪平笑笑说:“你小子这次不虚此行,既办了公事,又见了旧日的情人。看意思那边是旧情难忘,你可要小心点儿别又陷进去,别做出对不起人家小吴的事来!你们两口子算得上患难夫妻了,我想还不至于吧?”
范建国大笑说:“怎么会呢!什么年龄啦?我们家小吴对我可是一百个放心,您这老领导怎么倒放心不下了?”
李宪平脸一绷说:“给你打打预防针!不行啊?小吴跟了你那是你的造化,那可是个打着灯笼难找的好女人!”他见范建国望着自己一个劲地傻笑,不觉自己也乐了说,“我知道这是三个鼻子眼多出一口气,瞎操心!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次会旧情人的事,回来后跟你姐姐坦白交待了吗?”
范建国说:“放心吧。这事我没必要瞒她。”他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李宪平这样性格直率,办事果断的老领导身上也有了几许老年人的特征,变得说话婆婆妈妈的了。他知道,李宪平对史丽云的印象不会太好,话里话外敲打他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聊起史丽云对曙光厂今后发展的一些建议,二人看法倒是较为一致,觉得她的建议有些远见。随着本市规模宏大的劲松小区、团结湖小区的兴建,及外资对房地产领域的介入,不难看清全国的房地产业潜藏着巨大的潜力和机遇。二人又扯到霍希古、赵长江、何小波主张开发复合密度板的建议,觉得也是个发展方向。搞这种复合密度板在国内市场看虽有些超前,但在国外一些发达国家已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他们认定,在木材人均占有量大大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中国,这种复合板的市场需求潜力极大。显然,如两个项目全上资金会成为问题,因为这两类产品必须引进国外先进的流水线。
李宪平说,曙光厂的产品不能太杂,既要考虑上新产品,也要考虑下马一些项目,要搞优胜劣汰。至于淘汰那些项目,我先不讲,你也先好好过过脑子,改日咱们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