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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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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整票放在—只生锈了的铁皮烟盒里,藏在衣内贴胸的口袋,看起来那口袋是他自缝的。 
  这时,有个扒手掏他钱包(烟盒),不料扯出了连在烟盒上一根细如发丝的尼龙线。他像收钓鱼线那样,把铁盒收了回来,将那自以为得手了的扒手稳稳逮了。人们在嬉笑声中,一拥而上,把那扒手揍了个半死。 
  我表哥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继续买菜…… 
  我在我表哥那儿读完了他的21本半诗歌,不知不觉过了一个礼拜。那天买菜回来,他做了一桌菜。把酒论诗,我俩谈兴正酣。我的手机响了。 
  是马书琴,说她好难受,吐了,查了,怀孕了。 
  我抬脚走了。 
   
  5 
   
  马书琴生下女儿,我取名为陈喜羊。我俩不再提离婚了,可能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渐渐地我向四十岁奔。我俩话多了,大多是有关淘气又可爱的女儿。日子如吃甘蔗一样,后头是越吃越甜。马书琴从此不再提她的爸爸了。因为我的岳父已经离休了,不管用了。 
  当年,马书琴跟我谈朋友,后来我能从快要倒闭的地方国营轴承厂的一名工会干事,调到报社工作,全是岳父大人起的作用。为此,马书琴常拿这点来压我。而我又以不开腔以示抗议,以致弄得夫妻俩话越来越少。现在,总算是可爱的女儿,才使我俩的关系转暖了。 
  一天,院长李有富得了脑溢血死了。 
  是立冬后的第二天早上,瓦窑镇上起了大雾,雾往墙缝中门缝里钻。街上的景物看上去都是一动不动的,能动的是人的雾团,雾团跟雾团不时相碰,各自移了去,消失于大雾中。 
  这场大雾直到第三天才消散。 
  太阳出来了。 
  表哥来请我一家三口吃饭,这回马书琴对他有点客气。我看了看她,她的样子是自然的。我再看了看我表哥,跟换个人似的。他没戴箬帽,没挂毛巾遮脸,理了头发,刮了胡子,穿了一身干净的藏青色中山装,有点洗白。我还注意到,他的上衣兜空空的,没插一支钢笔。他说他退休了,第一个月拿到了退休金,要庆祝一下。 酒桌上,刚开始,他有点含糊其辞,说要去另一个世界度余生,到大树坑修行。那地方在县界边上,是我们县地图上都找不到的。老院长许广顺也葬在那儿,这是老院长的老家。每年清明,我表哥都要骑自行车看他老人家。我表哥说,从此可以跟他做伴了。我去过那儿,写过整版人文报道。深山冷岙,没几户人家,偶尔传出几声鸡啼狗叫。过年前,乡民要宰掉养大的猪,四亲六眷带着被铺赶来,焚香祭祖,宿上三日,每日大宴,名为杀猪节。 
  事情过去了很多年,连镇上的老辈人可能都把这事忘了。可我表哥在那天重提那段陈年往事。他说他不写诗了,改研究佛经。大树坑不错,是座破小庙,没和尚,图六根清净。他想把庙修一修,一人在那儿过,诵诵经,也好给老院长超度亡灵。 
  当年,他是被惊吓的。他无意间闯了进来,闯进一间废弃了的生产队仓库。老院长许广顺被李有富揪了头发,把他头往墙上狠撞。那血就像杀倒的猪,喷了出来。 
  李让许坦白交代,跟土匪勾结,潜伏在共产党内做内奸的黑材料。许广顺死了,李有富说他是畏罪自杀的,这内情只有我表哥发现了,那时他紧跟着李有富的路线。后来,许广顺获得平反昭雪,但死亡的结论一字未改。许家的两个儿子得了县政府的一大笔补偿金,欢天喜地地分了。 
  那晚,我表哥疯了。随后,李有富当了院长,可他对升职兴趣不大,一直当院长,还没到退休就归天了。我表哥刚疯时疯得不重,有职工愚弄他,李有富的老婆王桂兰出来说话,从此没人敢笑他。我表哥说,他老婆可能为这事内疚着,得了中风,先他一步去了。这个秘密我表哥—直守口如瓶,直到今天,他才跟我说。他让我们别跟人家说了,反正该死的人都死了,跟烟—样,散了。 
  妈妈的,李有富监视我,总算没用了。说完,我表哥起身走了。 
  我望着一团笔直的背影慢慢移去。 
  我表哥没回头。 
  责任编辑 宁 肯 
出行与回望
陈 染 
  似乎,我一直习惯于,所有的外部事件都从精神内部开始启程。 
  对于我这个出趟门几乎要把整个家都背在身上的人来说,在国外的旅行于我几乎只是一场“体育运动”,而我精神的旅程是在我回到家之后,重逢了我熟悉的书房桌椅,重逢了我习惯的龙井绿茶,甚至是穿上了干净柔软的棉制家居衣服之后,我的精神旅程仿佛才刚刚开始。 
   
  1 你看到的是你想要看到的 
   
  昨天在书桌上相遇萨特的一段话,深有感触。他说:“我尊重一个左派的老人通过他的举止行为教导我的所有右派的生活准则。真实和虚构是一回事,为了感受热情,必须假装热情。人们教导我,我们在世上是为了互相演戏……我扮演了一个‘不真实的主角’。” 
  很多时候,人们活在自己的想象中。 
  譬如我刚刚去过的卢森堡。比较繁华如梦、人流如梭的巴黎,我格外偏爱卢森堡这个优雅、无人、安闲、富足的小城,那是一个可以读书思考、可以深爱一个人的地方。走在湿润静谧的石子小道上,路两边是含蓄典雅而不流光暴富的时装商品橱窗以及袭人的鲜花,还有傍晚时分教堂传来的深邃低沉的钟声弥散整个小城。走在这样的声音和视觉中,人是可以与内心与灵魂相遇的,我心里一路感到惆怅……比较而言,北京很多地方的富丽堂皇、流光溢彩、嘈杂喧哗,最重要的是普遍的人文环境,真像一个“新城市”!我深深怀念古色古香的卢森堡,今生不知能否再次相遇。 
  可是,在前几天我的家庭聚会上,我的哥嫂说,他们所看到的卢森堡全然不是我描述的样子,简直就像北京的一片郊区。后来,我们询问了彼此到过的位置,发现我们到过的地方可能完全是岔路。事后我想到,也许不仅仅是岔路的缘故,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所看到的卢森堡是我想要看到的卢森堡,是我脑子里幻想的卢森堡。 
  我现在回忆那一天傍晚在卢森堡的小街上,我们几个同行的人彼此间距很大,我在现实中走着,脑子里却完全是“走神”的游离恍惚状态。那样温馨舒雅的景致、那样虔诚低语般的教堂的钟声,在我的脑子里纷乱地冥想:这就是我想要生活的小城,人们有信仰,所以有所束缚,有一个德、行、言的底线,那将是最基本的安全感。我不需要庞大的社会、众多的熟人、鼎沸的名声以及万贯家产,在这里我只需拥有一个亲密的人,我们温暖地交谈、生活和守候,足矣! 
  这时的卢森堡已经成为我的梦想,它与是否属实无关,与是否真实无涉。它仅仅是由欠缺所构成的一份联翩的遐想。 
  我所看到的是我向往看到的。 
  我还想说,在这里,我成为“风景”的一部分,你看到的我,是你想要看到的我。所以萨特说,“我扮演了一个不真实的主角。” 
  我们每一个人所互相看到的,也许都只是我们想看到的。 
   
  2 情场咖啡馆 
   
  巴黎的香榭丽舍大道,很遗憾没有时间坐到那里的咖啡馆享受一段悠闲的时光,哪怕只是在角落里静静品味一杯法式咖啡,沉浸一下,怀想一下,然后再匆匆上路,背着我的行囊,背着往昔所有放不下的什么。 
  这里,我想起杜拉斯在(第六区的乐趣)中提到一个叫做“两个烟蒂”的咖啡馆,它是当时巴黎第六区有名的作家、艺术家的出入之地。这篇文章平平常常,吸引我的只是这个咖啡馆的名字:两个烟蒂。这个名字提供给我一种难以用词藻或句子传达出来的画面感,这图像如此清晰,令人黯然神伤又怦然心动。让我们用想象来感受一下夜晚的这个咖啡厅的景致: 
  场景A:有两只红红的、一暗一明的烟头(烟蒂熄灭之前)隔在桌子的两旁,交相呼应地闪烁,那雪白的烟支就衔在两个人微启的唇间或纤长的指缝里。在这样的一个幽静而略显萧瑟的夜晚,咖啡馆里的人影渐渐散去了,那些还带着离去的人们体温的木椅忽然就空了下来,周围的烛台也在一点点变得黯淡。在这样一间半封闭的咖啡馆里,只剩下你们这两只闪烁着殷红色的香烟在默默地交谈,以烟叶燃烧发出的咝咝声来交谈。你们没有语言,但交谈在沉默中却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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