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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01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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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我,就因为我是外地的?她心里忽然间恨起来,恨啊,那种不甘心,他凭什么这么有恃无恐,谁给的权利?
  “如果你同意的话,当然你也要想好了,只要你同意的话,什么都是现成的,工作啊户口啊都不是问题——”他还在往下说,就像谈一桩生意,也许只有当它们都变得像一桩交易时他才能保证自己流利地说下去。至少这样他还有点优越感,还能够居高临下。但她还是想问,为什么是我?
  “其实我一直憋着,一直想问你,现在我要走了,我想是个机会,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汽车停在胡同口,他们就要分手了。这之前王岚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下车的时候,穆林忽然朝她伸出手,然后笑着说:“再见!”那应该是她看到的最最凄惨的笑容吧?王岚忽然一怔,竟不可自抑地开始痛哭。穆林先任着她哭,跟着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他试着把王岚抱在怀里,王岚听命地倒过去时,他又一时间忍不住对她歉疚万分,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而王岚却在不停地摇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不知是委屈还是绝望,但有一点:她恨面前的这个男人。
  婚礼一个月后举行的。如果它是一种交易的话,那更无须准备什么,正像穆林说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穆林家对王岚当然一百二十万分的不满,因为接下来又是她的工作调动,户口内迁,都是他们要费心劳神的,当然事后他们会感激她,为了她的处境,为了他们有了这样一个浪子而对她心怀歉疚,但这时候他们还转不过这个弯,他们正在为这个不算体面的婚姻发愁。王岚家则显然把这桩婚姻当成了极大的荣耀,顿时对这个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女儿都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能嫁到北京,姑爷又不瘸又不残,还那么精神体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示高兴才好,所以一大家人千里迢迢齐聚北京来替她筹措婚事,这也是她想阻止而无法办到的。印象中那两天她父亲逢谁都会送上一张谦卑的笑脸,好像一下子首都人民都成了他们家的亲人。
  自然他们的婚姻还是满足了不少人,如果仅从这一点讲,他们无疑是成功的。婚礼上穆林从前的同学都赶来了,那些女同学尤其亲切,见到他都叫他林林,敬酒时她们玩笑着说,林林终于嫁掉了,她们也可以放心了。一个嫁字倒误打误撞地把他们的关系显露出来。洞房闹完后,人们散尽,却把一个重要的人遗留下来,他也终于显山露水。穆林向王岚介绍那是他的朋友。似乎是个过了气的二流明星。他们一起平静地吃了夜宵,然后各自睡下。里面的大床归新娘,新娘的新婚丈夫和他的朋友则挤在外面的沙发床上。王岚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和压抑的笑声,她以为自己会这么睁着眼睛过上一夜,但实际上,在自己的床上,她的瞌睡也堂堂正正地到来了,于是她很快也很蛮横地睡了过去。
   五
  那些混沌的阳光让林飞产生了片刻的疑惑,因为一下子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睡在一张沙发上,也许五六秒,七八秒钟,那阵短暂的空白过去后,他才醒悟自己看到的是北京的阳光,以及他为什么会在一个叫王岚的女人家里。这种发现让他获得一种突然的兴奋,他忙爬起来用冷水抹了把脸,又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然后便从电梯口急匆匆地离开了。
  其实林飞也知道自己不用走这么早,但他担心,因为一想起要和王岚睡眼惺忪的样子面对面,心里就会不自在,或者他还有些心虚,在一个女人家里过了夜,而她丈夫还不在家。昨晚的事情只是个意外,意外当然还不足以让他遐想。林飞给王岚留的条子上写的是:我走了,谢谢你的帮助,非常感激。从纸条上看他也没有再回来的意思。
  外面很冷,林飞几乎刚一出门就打了个冷颤,但之后他就好了,终于定下神来,而冷空气怎么说对大脑总是有益的。那时候刚好过了早晨上班的高峰期,街道上呈现的是白天喧闹到来之前的最后一分冷清,也可能是太阳还不及照耀的缘故,地面上悬浮着一层懒洋洋的雾气,过往的汽车把它们撞开,又慢悠悠地回复原位。气味也互不混淆,各自为政,按浓淡、强弱依次排列着,他从那条街走过去便闻到包子店里的包子味,熟食店里卤莱腻重的香味,当然还有煤烟味,那是种霸道的气味,也只有和头顶那种瓦蓝色的天空配在一起,才代表着干爽。林飞一下子想起老家,冬天时各家各户都生炉子取暖,于是整个冬天空气里全是类似的气味——他听到一连串单车铃铛声,那也是市声中最响亮的,是个抢红灯的小伙子,等他回头时已经险巍巍地骑过路口,两个结束晨练的老夫妻,提着一柄木剑和沉甸甸的菜篮迎面朝他走了过来。
  
  林飞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取还放在旅馆里他随身带来的一个背包,退房之前又去漱了漱口,洗了把脸。服务员当然会奇怪他一夜未归,交了一天房钱只是洗了把脸,但她是北京人,也就是说什么事情没见过,自然见惯不怪了。而等林飞重新回到街上时,正碰上第一缕阳光落到身上,那时候他的心情既轻松又满足,几乎就要在那缕阳光下化成一根飞升的羽毛。人有时候真不可思议,联想到昨天他还那么焦虑、沉郁,现在它们却像他所有的担心:一样,都成了历史。他实际上已经从昨天的那个人身上分离了出来,尽管表面上他们一模一样,但那些情绪,绝望、沮丧诸如此类的情绪分明和那个人一起留在了昨天。他当然很自然把这归结到吴小蕾身上,他正要去赴她的约会,正是这个目标令他快乐,令他悠然神往。于是林飞心里一直响着首歌,一首天底下最明净,最能代表他此刻心情的旋律,这首歌正是昨天晚上那位白衣女歌手演唱的,可能叫《图兰朵》,也可能叫别的。
  这当然是与事实出入的地方,林飞可能忽略了,这首歌其实与吴小蕾无关,她的话也不足以让他产生类似的快乐,如果要说确凿的联系也仅仅是在听到这首歌之前他正在动情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里有个叫吴小蕾的女人的影子。但他的脑子里还是有种幻象,甚至是固执,他希望快乐与自己的情人有关系,所以他会听任情感的惯性带着他一步步靠近吴小蕾,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正在不自觉地与这个女人发生着疏离,这当然是他无法察觉也不愿意相信的。
  林飞到了故宫,很明显这也是昨天吴小蕾替他安排好的。那地方显然不像天安门,不像昨天他刚到广场时,天安门给他带来的那种无所适从的茫然,而他极像一个诚惶诚 恐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靠近——故宫给他的印象更像一座大迷宫,尤其是太和殿后面的内城,那些嫔妃们的住处,似乎永远都无穷无尽,又永远地杂乱无章。等他厌倦的时候,林飞发现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他慌忙找了个工作人员,问明了出口,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死人替他摆的迷魂阵里挣脱出来。记得从故宫后门出来时,他心里竟高兴得颤抖了一下。
  午餐是在麦当劳吃的,那是他们碰头地点,自然又是吴小蕾的安排,如果是他宁愿换到别的地方,自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终于可以见面了。林飞在王府井大街口站了二十分钟,远远地就看见吴小蕾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穿了件紫色的风衣,显然还没看到他,她正在东张西望地寻找,她没戴眼镜,可能戴着隐形眼镜,也可能没有。那时候也是吃饭的高峰时间,逛完天安门的游客,尤其带孩子的,很容易想到去麦当劳叔叔家做客。所以在那片嘈杂的声音中喊叫是徒劳的,林飞也没有喊叫,他只是伸出手在头顶上挥舞,这并不是个明显的标志,吴小蕾看到他又花去些时间,但那个时候他心里涌动着狂喜,他只能尽量地克制,但他的情绪还是像一口沸腾的泉眼,连带他的牙根都开始幸福地发痒。半个月了,不,十六天了,吴小蕾还那么漂亮、健康——
  事后来看,吴小蕾选择这么个地方和他见面显然用心很深,因为在这样公共得无法再公共的环境里,他们的情绪,至少是他的情绪也会像装在瓶中的酒精一样无法放纵。但当时林飞却根本无从体会,看到吴小蕾时他的头就开始眩晕了,他甚至没有说话,是想不起说什么好,嘴里嗫嚅着,而吴小蕾则说:“走吧,进去吧,这么多人等会儿连位子都找不着了!”吴小蕾没有给他任何一点机会,而这时候他卸依然顾我地沉醉在那种重逢的喜悦之中,他甚至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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