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芙蓉-2005年第3期-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是我不改变我自己的话,这样痛苦一辈子,我不是要难受死吗?我觉得只要调整状态应该会好很多。我不愿意一辈子都做一个很窝囊的人,在别人面前说话都会出冷汗,更不想做一个全身是病的人,而且是那种医院根本检查不出来的病。我尝试着在早读课上大声地朗读课文,然后上课,如果碰到自己会回答的问题就举手回答,努力地和一些同学说话。我周围的人都觉得我变得很奇怪,更加嘲笑我了,有时,我一跟他们讲话,他们就笑,到最后见到我他们就笑。他们一这样,我就更加紧张了,在路上碰到他们,看见他们的脸,我都会走得很不自然。我的情况越来越差,这种改变没有让我轻松,反而让我更加紧张,更加难受。有一天,每隔二十分钟我就要胸闷。那段时间,我心里面特别想让自己好起来,可是这种病又三番五次地发作,每次发作时我先是有意识地和它抵抗一段时间,实在不行了,就用手抓我的头发,使劲地打嗝,用手重重地拍我的头。我很恨自己,为什么身体突然就成这样了。我会经常莫名其妙地大吼,但是我爸我妈都不以为然。我想过要自杀,但是我不敢,我觉得跳楼、上吊和用刀割手特别疼,肯定比现在还要难受很多倍。” 
  无法抵抗压迫,他终于沉落。心跳的速度很轻易地就加快数倍。他过分紧张,多疑,且被病痛所包围,像一只被污染的水域里将死的浮鱼。生活渐渐停止生长,他经过一些凌乱的轨道,接近一片白色的墓地。 
  “我通过表哥的介绍认识了明达。现在我想通了,我不能全怪明达,一切事情都是因为我的冲动,我的任性,但也不能完全说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太难受了,我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接近他。有段时间我实在是难受得不得了,上课突然胸闷,我就睡觉。我找到一个方法,可以暂时在课堂上好受一点,那就是睡觉。我一天上七节课,几乎全是在睡觉。只要在睡梦中,我不会注意周围的人是不是在嘲笑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在说什么话。我也不可能睡着睡着就突然胸闷。可是,我总有醒来的时候。这样子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整个人变得很迟钝,对外界的反应都慢下来了。而且我不想学习,回家一看到书本我就头痛,还会胸闷。我最多把作业做完,有时作业也不做,回家就想睡觉。但是我爸叫我做完作业还要复习到十点半才可以睡,我就假装拿一本练习册出来做,手里拿一支笔,实际上是在桌子上睡觉。到了差不多十点半,赶快就上床,把灯一关,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有一次周末,我姑姑带我表哥来我们家串门,我表哥到我房间来找我玩。小的时候,我们家和他家住在一起,他经常带我去好多地方玩,而且他很喜欢我,给我买过好多小吃,所以我对他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弟姐妹都要亲一点。但是,他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念书,成天在街上混,成了一个小混子,还认识很多和他一样混在社会上的人。那天,我和他聊了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讲过那么长时间话。他总是特幽默,有时说得我高兴得合不拢嘴。我跟他说现在生活特别没意思,我不想上学了。他一听就笑了,他说以后我可以跟着他一起玩。后来,表哥到我们学校找过我好几次,如果放学早,我就坐着他的摩托车跟他玩,然后快吃晚饭再把我送回去。他有次领我去个游戏机厅,他说两个店长跟他都是好哥们儿,在这玩不要钱。明达就是店长之一,他和他的一个朋友一起开了这家游戏机厅。他比我表哥大四岁,留了好多胡子,但人看起来很亲切,很随和。后来,我一难受就来这家游戏厅玩,反正离我们学校也不远,坐公车三站就到了。每次去玩的时候,明达都会主动找我聊天,一开始我很紧张,他问什么我就说什么。聊得多了,我也跟他说好多事儿,每次他都认真地听。我把他当成了我的好朋友,没事的时候也会去他那儿找他聊天,我跟他说我得了一种病,医院也查不出来,胸闷时难受得要死。他说他那有点东西,说不定会让我好受点。他把我领到游戏厅后边的一个小平房里,从床底下抽出一个大纸箱,翻了好一阵,拿出一块布裹的东西。打开以后,是用纸包的粉,我当时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了,很惊讶地问他怎么会有这个。我知道现在搞这个的人都是犯法的。他说,没关系,他只有这一点,其实只要不吸多,一点儿事也没有,好多饭馆做菜还用这个呢。因为当时我的胸又很堵,他又跟我说只吸一点没关系。我没想太多,觉得这次试一试,下次再不碰这个东西不就行了吗。那次我吸了一些,当时没什么感觉,回家以后,我突然感觉身体很奇怪,像是好多人在给我做按摩一样,特别舒服,我整个晚上躺在床上,像是到了神仙住的地方,胸口竟然一点也不闷了,嗓子也没有哽塞,没有感觉到谁在勒我的脖子。我没有想到让我难受了这么久的病让粉儿这种东西就治好了。” 
  颜色单一颗粒微小的粉末以极快的速度穿透了他的信任。吸食之后的快感更是点燃了那些迷失在厚重云层里的光芒,并将他从痛苦难言的恶疾中解救和解放。他至今无法忘却,这是怎样的爽快,飞过湖海,上至云霄。但是不久,胸闷和哽塞再次袭来,伴随其中的还有千万蚂蚁爬行皮肤的微微痛楚。他重返游戏厅,然而,明达的态度却让他吃惊。 
  “他说他的粉也没有多少了,如果我需要,就要给他钱。我很不理解,他跟我是好朋友,我只要吸一点粉,他还问我要钱。他跟我解释了好长时间,说作为我的好朋友他很想帮我,可是自己也很为难,因为粉现在特别贵,他也是帮朋友进一些。如果我给他钱,他帮我进最好的。当时我很生气,就回家了。回家以后,浑身有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好像有人用刀片在刮你的骨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我又有些胸闷,这种感觉更加难受了。我扛不住了,见我妈在厨房烧饭,我偷偷地走到客厅,打开她的皮包,从里面抽出四百块钱,然后跟我妈说今晚要做作业,有本书忘在学校了,要去取一下。我一出门,赶紧打了辆出租车,到游戏厅找明达,把钱甩给他。他笑了一下,把我领到上次那个小平房里,给了一小袋粉。当天晚上我又吸了,感觉又是很好,所有难受的感觉全都没有了。我很珍惜剩下的粉,把这袋粉藏在我的床头柜底下。以后,每次胸闷时,我就要吸粉。有一次,正在上课,浑身难受得要命,我跟老师请了假,回家赶快吸粉。以前我从来没有拿过我妈的钱,所以上次我妈皮包少了四百块钱,她只问了我爸拿没拿,我爸说没有,她就认为是记错了。但是每次粉吸完,我都要用新粉,必须要用钱,我不是拿我爸的就是拿我妈的,他们好像也发现了,就不把钱放在他们包里,放在身上,还问我有没有拿过他们的钱。可是没有粉我是绝对不行的,我已经离不开它了,就像我每天必须吃饭和喝水一样。” 
  他与它已经有了潜在的结合。它向他软弱的性格和身体提供强大的支持,他则必须为它筹集必要的资金。这种关系并不是单纯的享乐,而夹杂一层病人与药品的关系,在手边的药品快要用尽的时候,他不得不考虑新的方法来获得换取下一袋的筹码。与此同时,一场灾难也缓缓降至。 
  “我想起来我们家存折放在我妈房间的衣橱里,因为没办法拿到他们的现金,所以只好想个办法去拿存折,取里面的钱来给明达买粉。每次我爸去朋友家喝酒,我妈要值夜班,他们都不在家,我想趁那天晚上把存折拿出来。我到他们的卧室衣橱里翻啊翻啊,什么也没找到,我心里很着急,老是想找不着存折我该怎么办,明达没有钱是肯定不会帮我的。想着想着,突然摸到衣橱里面有个鞋盒子,拿出来一看,里面是我们家的房产证和好多存折。存折有好几本,有红的,有蓝的,我也不知道该拿哪本。没想到这时候,我家的门开了,我一紧张,一手抓了一张红色的存折放进口袋,但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把衣橱里的好多衣服都翻出来了,那时也来不及整理,一下子愣在那里了。回来的是我妈,她看见我站在她卧室里,地上全是翻出来的衣服,就问我在干什么。我当时很害怕,什么也没说就跑出去了。外面很黑,我也不知道在往哪里跑,看见哪有光就往哪跑,我就听见我妈在身后喊我,声音很大,好像远了,一段时间后,越来越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