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芙蓉-2004年第2期-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连队的官兵到达现场后,先布置好全副武装的左右观察哨,然后,连长指挥锯树。锯树时不能越过界河的中心线,断开的树冠则要从哈萨克斯坦那边用绳子拉回来,对方亦然。 
  即使会晤过,对方仍会派潜伏哨,观察大家的一举一动,同时,对方还故意让军车吼叫着,示威似地来回跑。这些无非是在提示你—— 
  请勿越界! 
  树小的还好办,有些大的树冠要好几十个人才官旨拉过界河来…… 从那里我就知道,边境赋予每一滴水、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以特殊含义,它们国籍分明,不容侵犯。如果把它们置于别的地方,它们会十分普通,但在边境,它们却在静静地承载着两国边界的一切:战争与和平、敌对与友好、野蛮与文明 
  现已离休的原农十师师长庞德润的爱人田梅珍是五一年从湖南株洲市入伍的,她给我讲述了她曾在边境战洪水保国土的故事—— 
  那是一九九八年四月二十三日,阿拉克别克河河水暴涨,冲毁了界河我方一侧的水利设施,使洪水沿喀拉苏河呼啸而下,造成界河改道,五十五平方公里国土被分割。如果喀拉苏河成为新界河,五十五平方公里国土将丢失。“国土一寸也不能丢”!农十师调集各单位人员,当地驻军派出兵力,与一八五团的职工们一起,在冰冷刺骨的洪水中奋战了十六个日日夜夜,筑起拦洪大坝,迫使汹涌的河水回人界河,确保了国土的完好无损。那次抗洪保国土,除国家、自治区、兵团拨出专款外,仅农十师和一八五团就投入了四十五万元的资金。 
  这是大的洪水,平时在界河边垮了哪怕一小块地方,都得把它补起来。在那里,土地是无法用金钱估算它的价值的,就像尊严无法用金钱买到一样。 
  现在,你到达那里,如果没有看见边界上的铁丝网和高耸的哨楼,你会觉得这里只是一处与其他地方一样的田园。的确,随着苏联的解体,中苏武装对抗已成过去,现在边境划定后,这里已沐浴着和平的阳光。 
  是时间和理性战胜了对峙和冲突,但作为生存在这里的人,有一种东西却是无法战胜的。那就是凶猛的蚊虫。 
  这里是世界“四大蚊虫王国”之一,每立方米的空间里有一千七百多只蚊子,在这里生存的人,无不“谈蚊色变”,它带给我们的痛苦不亚于战争投下的阴影,这里其实不宜于人们生活和劳作,但当年,正是为了守住这一片国土,农十师在这里建立了农场。 
  一八五团的蚊虫大致有三种,即蚊子、小咬和小硬壳。小咬也叫蠓,它们每年六、七、八三个月最为猖狂。这里酷热难当,但人们却穿着厚厚的衣服,并扎得严严实实的,头上都带着自制的防蚊帽,一个个像蒙面大侠。这其实就是为了防蚊子的,防蚊帽只能用纱布做才能看见东西,但小咬仍从缝隙中钻入,咬得人皮红眼肿,火辣辣地难受极了。后来,大家用了好几层纱布也不行,最后,只好在纱布上涂上柴油,用强烈的气味熏走无孔不人的小咬,但人们也因此付出了脸被柴油烧伤的代价。 
  蚊子使很多日常生活中很容易做到的事都变难了。甚至连吃饭和大小便也成了很难办到的事。办这些事之前,都得先点起柴禾野草,让烟子把蚊子熏走才敢进行。这里的蚊子由于密度大,常常形成蚊墙、蚊阵、蚊网,随便伸手一抓,就是百十只。蚊子一般是昼伏夜行,但这里的蚊子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出动,所以它们一旦乘隙扑上来,就只会留给你一块红肿的皮肤。 
  这里的蚊虫可以咬得鸡不敢出窝,咬得树上的乌鸦、麻雀掉落下来,小鸡、小鸭子更是活不成,咬死了。 
  有一位农工下地干活,将两岁多的孩子放在地头睡觉,为对付蚊子,她用用柴油熏过的纱巾盖住孩子,一个多小时后,她从地里头出来抱孩子回家,不想小孩子脸上的纱布被风吹掉了,孩子满脸青肿,被蚊子活活叮死了。 
  所以,有人把这里的六、七、八三个月比喻成一八五团人的黑色的三个月,这的确一点也不过分。 
  再强大的敌人都有可能被战胜,但蚊血这玩意儿却是打不败的,它们已把一八五团的人折磨了好几十年,并且还将折磨下去。但一八五团的人之所以选择这里生活,却是因为戍边守土。 
  在这里采访完后,我来到国界,我看到鸟儿在两国间自由地飞翔,无论是“T”字形铁丝网,还是蛇腹式铁丝网,以及那些高耸的哨楼都只不过是它们栖息的树。 
  它们远比人类自由。 
  其实,人类既然可以划疆而治,也就可以和平友好地取消设防。 
  这是人类值得去做的一个梦。 
  但只要这世界上还有贪婪、强暴和野蛮,这个梦就很难实现。 


九月(中篇小说)
纪 尘 
  我一直记得那个九月的午后,强烈的太阳将我的眼睛晒出了汗。这使我在看那片棉花地四条边上的四个人影时,产生出一种如同凸透镜般扭曲模糊的效果来。 
  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弟弟是在九月。 
  我记得那是九月里最炎热的一天,强烈的太阳就像高瓦数的烘焙机,一点点将大地抽成了一座地狱。我还记得白花花的阳光下那片白花花的棉花地,齐肩高的大棉朵明晃晃的有如阳春门雪。 
  父亲的弟弟当时就站在那片九月的棉花地里,而棉花地外,站着我、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冯泥泥。 
  那是块正方形的棉花地,它的四条边外分别是花生地、胡椒地、荔枝地和芒果地。我们四个人就分别站在这四块地与棉花地毗邻的边线上。 
  我一直记得那天那个由我们四个人组构成的奇特四边形,记得四条边上四个人的四种奇特形象。我的视力一向很好。好得就是在五十米外都能清楚地看到趴在灌木丛中喘息的狗的湿润的鼻头。然而,在那天,我一向清晰的视力却突然模糊起来。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自有记忆以来,我的眼睛还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望了望在脚下缩成一团的影子,心想是不是太阳太大以至把我的眼睛都晒出汗了?于是,我抬起平在眼睛上使劲地揉了揉,又揉了揉,在揉搓间隙,我看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我满是汗渍的眼里,呈现小那么一种尤如凸透镜般的曲扭形象来。 
  首先是我的父亲。他就站在花生地与棉花地的交界处。让人惊奇的是,当时我看到的不是父亲的整体形象,而是,其中的某一部分一嘴。对父亲的嘴,我是熟悉的,在印象中,父亲的嘴就如同泥里的顽石,沉默、坚实。嘴在父亲身上只体现过一种功能:吃。似乎只有在吃东西时他才愿意把嘴张开。许多时候,父亲的沉默寡言都让我怀疑人类发明语言的意义。我熟悉父亲的嘴,也熟悉他那岩石般黝黑的身躯。可那天,父亲身体的其余部分就像被自己给吞食掉了,除了那张嘴外一无所有。不仅如此,那张嘴还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虽然它还是那么的迟钝肥厚,但双唇几乎没停止过喘动,它一张一合一张一合,这张合山的两个字是:发狗。“发狗”是父亲的弟弟的小名,而这世上,也只有父亲一人这么叫他。 
  父亲的这种奇特形象让我惊诧不已,我迅速将视线移开,希望能在什么地方寻找到他身体的其余部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我的视线在胡椒地与荔枝地之间不断徘徊。我没有找到父亲的身体。我找到的是我的母亲。刚开始时,我无法确定胡椒地边的那个身影究竟是不是我的母亲,当我的视线落到那人的腰部时,我确定了她就是我的母亲。 
  如同熟悉父亲的嘴那样,我同样熟悉母亲的腰。若是单凭胸部,我是无法辨认出她的。这不仅是因为作为儿子的我对那对几乎从未流淌出过乳汁的乳房太陌生,更因为在紧身衣的包裹下,这个瘦削的三十四岁妇人的胸膛和冯泥泥的一样,只是两个尖巧的花苞。 
  可我熟悉母亲的腰。它是她身体最引人注目的部分。它的引人注目不是因为纤细,而是,过于纤细。它细得就像一个畸形建筑,所有的重量只由一根小柱子支撑着。这小柱子让你永远担心天气,你会想到只要风再大一点,哪怕只一点点,就能将它拦腰截断。 
  与父亲一样,那天母亲的腰在我的视线里也有所改变。虽然它还是那么细那么纤弱,但无疑里面的内容比平时多了些什么。 
  从小学一年级,我就知道,心脏是长在胸腔里的,然而那个下午,我对这个结论有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