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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平静以后,少女们发现有一条好长好长的蛇陪着她们。它比一个非常高大的人的大腿还要粗。她们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她们断定,这是水王尼肯央巴来要他的新娘子了。少女一个一个走出茅屋,留下新娘和新郎。她决定跟少女们一道走,但是她一起身,水王立刻伸展开来,环环卷住她身体,头歇在她胸脯上,饥渴般地凝望她的眼睛。
公主带着卷在她身上的负担,跑出茅屋,并不停下来向王宫里任何人说话,开始一段漫长的旅程,奔向远山那边她母亲的族人。
她一边跑,一边用哀号似的高音唱道:我,特伏拉科族人的女儿,能够,我,特伏拉科族人的女儿,能够和一个叫蛇,蛇的东西睡觉么?
水王用低沉的歌声回答:修长又优雅的我,这么优雅,修长又优雅的我,这么优雅,我不能和一个所谓女人,区区女人共眠么?
就这样,一整夜、第二天,他们走进森林和深谷,一路互唱示威。
天黑时分,他们抵达公主母亲族人的家。公主决定在阴影里等一下。她确定少女们住的那间茅屋里没有人,便进去,关上门,这才头一回直接向她的负担发话:水王,万能的王!
生命要素的惟一拥有者!
随意教河川流动或干枯的!
口渴猎人生命的救星!
乘着狂风翅膀来的!
许多许多圈,修长又优雅的!
这时候,水王的头已经从它安枕的地方抬起来细听。公主就继续说道:〃我疲倦了,全身是路上的尘土,很丑。请你松开来,在这里休息,我去向我母亲的族人宣布你驾临的大消息。然后我还要花点时间洗个澡,穿戴起来,好当万王之王,万能的尼肯央巴,水王尼肯央巴的女人。〃
水王不发一言,解开自己,滑到茅屋一角,盘成一大堆,几乎碰到屋顶。
公主直奔大茅屋,哭着把事情一五一十说给舅舅和他太太。他们安慰她,向她保证说,只要她勇敢又聪明,他们当夜就会帮她摆脱尼肯央巴。她立刻抹掉眼泪,说她一定勇敢又果决。她妈妈的哥哥当下要他太太下令烧很多很多滚水,让公主洗澡。作这些准备的时候,他自己拿出一些油膏,和公主从来没看过的一些粉末调配在一起。调好,他交给太太,教她一等公主洗完澡,就用这东西擦遍公主全身。然后,公主和舅妈消失,留这个家长独坐,肃穆而果决。
她们回来了,公主一身光鲜,模样可爱。她除掉大部分装饰,全身只戴闪亮的铜耳环,一条项链,坠子轻巧地垂挂双乳之间,另外,就是一副臂钏和一副踝饰。
〃你到那里该怎么做,舅妈都告诉你了?〃她们进门的时候,她妈妈的哥哥站起来问道。
〃都说了,〃公主回答,露出明媚的微笑。
〃你确定不会有什么差错―――不惊慌,不忙乱?〃
〃舅舅,我现在很冷静。放心,我会事事恰到时候,恰到好处。〃
这位家长于是拿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整件用豹皮做的,张开来,披在他妹妹的女儿身上。〃去罢,我妹妹的孩子。我敢说你对付这―――这条蛇,绰绰有余。〃
公主快步回到少女们那间茅屋。一进门,她就摔掉披风,对水王说:〃水王,我来了,我,特伏拉科族人的女儿,等待高大优雅的尼肯央巴的拥抱。〃
她说着,大张她美丽的双臂,招引水王。
水王急急接受这邀请,但是,他想卷抱她的时候,滑下去,碰的一声摔在地上。公主微笑,嗔怪他,张开双臂,要他再来一个。
他再试一次,又碰一声掉在地上。公主又张开双臂,面带鼓励,水王还是发现她的身体太滑,他用力圈,使紧鳞片,也抱不住她。这一回,他滑下去,落在地上,声音很重,好像已经耗尽力气了。他再也不能动弹,公主招他,他只能用眼睛享用她美好的身体。
〃优雅的王,是我的错,〃公主说着,垂下双手。〃我急着要漂漂亮亮来配水王,身上反而抹太多油了。我回去大茅屋,马上擦掉,再回来等我一心希望的拥抱。〃
说完,她拾起披风,跨过门槛,从外面把门稳稳闩紧。她舅舅和舅妈已经准备一枝熊熊火把,她一闩好门,他们就把火交给她,没有一句话。她抓起火把,绕着茅屋跑,把茅草处处点燃,最后,将火把从门顶缝里丢进茅屋。草一点便燃,把整个屋子葬入火海。
着了火的茅屋里没有水王挣扎的声音。他丧尽力量,没有力量从地上起身,没有力量召来狂风的翅膀载他离开猛烈的火焰。水王活活烧死。
事情太快了,等邻居赶来,只剩下哔剥做声的木头。
〃怎么了?怎么了?〃邻人争问。
〃没什么,人生在世难免的一件事。〃
〃一家大小还好罢?〃他们问。
〃都没事。各位邻居,这是快事呢。回去好好睡罢。这个圆月过去,我要为我妹妹这个漂亮的女儿,请大家大吃一顿。到时候,我会把我们刚才消灭的邪祟原原本本说给大家听。〃
第二天清晨,这个家长很早起床,过去仔细看看火场。尼肯央巴虽然骨肉尽化灰烬,头壳倒完好无损。他捡起来端详,然后收集一些木柴,堆在火烬上,烧那头壳。接着他从尼肯央巴头壳上的所有细缝,把脑浆挑出来,丢进火里;然后,他又刮净壳内,除掉外面所有凸出的小地方,刮得光滑如陶壶。刮掉的东西全掉在火里,完全烧光。他把头壳拿进屋中,用滚水彻底烫过一遍,又拿昨晚公主用剩的油膏和粉末,把它彻底擦过。
同时,公主沉沉睡去,午后稍过,才醒来。她舅妈有令,一天一夜,除了她本人,谁都不许进入公主睡觉的地方。因此,搁起尼肯央巴的头壳以后,这位家长忙他的日常事务,没有打扰他外甥女的茅屋。不过,第二天早晨,他一晓得公主已经醒来,就去看她,带着蛇头。公主见到蛇头,微微一阵颤抖。
〃摸摸看,我妹妹的孩子,〃舅舅说:〃摸摸看,你就不怕它了。〃
公主摸了一摸。见她还是发抖,她舅舅收回头壳,坐在旁边闲聊一番。
当天稍后,这家男女主人讨论公主的状况;他们商定,她的表姊妹可以进她那间茅屋,可以坐下来谈天,时间长短不拘,但她必须留在床上,一直到恐惧的迹象都消失。她舅舅每天早上都带头壳来,要她把玩。她不再发抖以后,他十分满意,才告诉太太,公主现在可以起床,和这个家族过正常生活了。
有一天,男女主人和公主坐在大茅屋里闲话,公主若不经意地起身,走过地板,从墙上取下尼肯央巴的头壳,拿在手里翻动把玩,一边照样说话,仿佛完全没有在想那头壳。两位长者交换眼光,互相点头微笑。
〃我看她可以回她父母那里了,〃一等两人独处,男主人就说道。〃她不再怕那颗头了,就像屋里其他瓶瓶罐罐一样;我们张罗张罗罢。〃
两三天过后,有一场为公主举行的盛宴。左邻右舍全到了,主人把特伏拉科许婚水王,连同后来的事情,整个告诉大家。众人都称赞公主勇敢,并且代表女孩子的双亲和兄长,谢谢这位邻居。这位舅舅点出五只他要让她妹妹的孩子带回家的牛。接着,他富有的朋友和邻人一一起立发表谈话,谢谢他送他妹妹的孩子礼物,并且附送他们自己的〃小牛来陪伴他们这位邻人的礼物〃,弄得牛数总共超过两个十。每来一只〃小牛〃,公主就吻送者右手。然后,轮到这位舅舅感谢邻居,谢谢大家抬举他,这样丰富他给他妹妹的孩子带回家的礼物。
村中的妈妈们已经告退,自成一圈。男人送牛为礼的当儿,她们自己合送一份礼,内容是席子、瓶罐、碗钵以及各色各样饰物。
都收齐了,请主人陪着公主来看。几位年纪比较大的妈妈出来说几句话,代表母亲辈,将这份〃薄礼〃面交公主,并且祝她回家一路顺风;男女主人都向这些妈妈致谢。
大宴结束之前,村中青少年派代表谒见他们的父亲,提醒他们公主需要护送。
〃我们很清楚。〃一个长者含笑道。〃不过,你们也不能全去。
另外我要说明白,去的人不但要赶牛,还得照顾你们的妈妈送给公主的东西。〃
〃爸爸,我们知道,〃主要代表说道。〃我们什么都愿意。我们也商量好了,公主要由他哥哥特伏拉科那个年纪的人护送。〃
〃大家很懂事,〃几个大人自言自语。
几天以后,公主正由她舅妈帮着收拾打点,男主人带来杀掉尼肯央巴那天晚上公主穿的那件披风。公主接过,满怀感激,并且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