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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临近郊区,沿途风光旖旎。我打开车窗让冷风与阳光一起拥入车里。我把座位放低,半躺在高背椅子上。樊东打开音响,清脆的钢琴曲在车厢里回荡。我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眼前的一切。
有个司机为你开车确实很舒服!
在看守所门前,我对樊东说:“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樊东说:“你怎么还这么客气。”
进了看守所,我把提票交给了当班的管教李东。他问我:“你一个人来的?”我点了点头,我问他:“刘长江在里面老实吧。”李东说:“老实?他妈的,他快成老大了。”
刘长江是涉嫌杀人进来的。这种人在号里一般人都给他面子。
李东把刘长江提了出来。他戴着脚镣,拎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一头拴在镣子上。我把刘长江带到了审讯室里。
看守所里的审讯室很简单,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刘长江站在墙角,我先坐下。我向他示意了一下。刘长江坐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我问他:“抽烟吗?”刘长江点了点头。我掏出中华烟递给他一支,他接过去。我点燃了打火机先递给他,他退让着,我说:“你快点吧!”刘长江点着后,我也点燃了。我打开审讯笔录,问他:“你推了?”
刘长江解释说:“我当时糊涂了,就和你胡说了一气,后来我才想起,我说的不对。”
现在段平的证言已经有利于刘长江,他这么说,我是无可奈何。我问他:“那你当时为什么糊涂啊?”刘长江看着我笑了,他那意思说,这还用我说吗?我说:“你笑什么意思?我问你话呢?”刘长江说:“你忘了,我当时喝酒了。我一喝点儿酒就这个逼样。”
刘长江为了讨好我没说我当时收拾了他,他还强调说:“我和别人也这么说。”
我没领情。我严厉地瞪着他,“你当时到底推没推王大虎?”刘长江说:“我没推。”
我说:“没推,你当时为什么站在他的身后?”
刘长江说:“他让我给敲后背。真的,我只是给他敲背来的。后来我也想吐,就跑到卫生间去吐了。”
“你为什么想吐?”
“我当时也喝多了。”
“是这么回事吗?”
“就这么回事。”
刘长江说谎。他跟赵民说想吐是因为王大虎把他吐恶心了。我没有点破。我按着他的说法,一一记录下来。刘长江说:“苏哥,你得帮帮我?”我说:“怎么帮你?”刘长江说:
“让我早点出去呗!”我冷笑道:“你都准备出去了?”刘长江不吱声了。
回到局里,我把这些情况告诉了陈凯鸣。他的眉头紧锁。他说:“这些事儿你不要和别人说。”我说:“知道。”
回到办公室,我接到了樊丹温柔的电话。
“苏哥,求你点事儿行吗?”
“说吧。”
“我今天晚上是夜班……”
“夜晚怎么的?”
“你能接我一趟吗?”樊丹连个理由都不说。 我说:“恐怕是不行。”
樊丹说:“你晚上有约会?”
我说:“没有。”
樊丹说:“那你怎么不接我呢?”
我说:“我的车让我们单位高军开走了。”
樊丹不太高兴,她说:“那就算了。”
樊丹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来,高跟鞋敲打水泥台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传出很远。她穿着一件短短的风衣,白皙的肌肤反射着暗淡的灯光。我把皇冠轿车停在路灯下,樊丹显然看到了,她迈着轻盈的脚步,款款向我的车走来。
我抬手把车里的灯光开关推到关的位置,这样樊丹开车门的时候,车里的灯就不会亮了。樊丹拉开门上车坐在了我的旁边。她说:“你来半天了吧?”
我没有吱声,启动了轿车。发动机轻微地轰鸣着。樊丹打了一个哈欠,“家里有饭吗?”我说:“可能没有吧!”樊丹吓了一跳:“呀,是你呀!”我说:“樊东晚上有事儿,他让我来接你……”
樊丹兴奋地打了我一下。我说:“我来接你怎么还打人呢?”樊丹说:“我打你怎么的!”
我把车开出了医院的大门,我问她:“你家在哪儿?”樊丹没说话。我又问:“你家怎么走?”
樊丹小声地说:“我忘了。”
我微微地笑了,轻轻点了一脚油门,轿车驶进温柔的夜色里。
车里,我和樊丹闲聊着。
“你们总有夜班吗?”
“不是。一周能贪上一两次吧,就是夜班的话,也分大夜和小夜,大夜没什么事儿,我们都在医院住。要是小夜的话,就得后半夜下班啦。”
“你们挺辛苦啊!”
“那当然了,白衣天使嘛!”
我拉着她转了好一会儿,她才问我:“咱们这是到哪去呀?”我说:“你说呢?”樊丹问:“你晚上吃饭了吗?”我说:“没有呢!”樊丹说:“那我请你吃水煮鱼吧!”我说:“好啊。”
在她的指挥下,我们来到了一家名为《清源水煮鱼》的饭店。这么晚了,我以为,已经没客人了。到了之后,才发现饭店里依然热火朝天。樊丹和老板娘很熟,她们亲热地打着招呼,老板娘说:“最近怎么老也没来呢?”
樊丹说:“也没人请我呀!”老板娘没问我是谁,樊丹也没介绍。她把我们安排在《玫瑰一点红》雅间。进了屋子,我们坐下后,老板娘站在樊丹的跟前,樊丹熟练地点了两个菜。我说:“两个够吗?”樊丹说:“够了。”老板娘出去后,我问樊丹:“她怎么没问我是谁呢?”樊丹笑道:“不知道。”
我说:“是不是请你的男人太多了,弄得老板娘都没法问了。”
樊丹不太自然,“才不是呢!再说,今天是我请你呀!”
我说:“你看你心惊什么。你这么漂亮,男人排队请你吃饭很正常!”
樊丹说:“我漂亮吗?”
我说:“还行。”
水煮鱼很快上来了。大铝盆中漂着红乎乎的辣椒。樊丹的眼睛眯缝起来。她用鼻子吸了一下,“真香!”服务员用勺子把漂在上面的辣椒捞上来。樊丹问我:“你能吃辣的吗?”我说:“还可以。”
樊丹显然热衷于辣椒,吃饭的时候,她把辣椒整个整个地塞进嘴里,边咀嚼边用手扇着嘴边。她一个劲儿说:“真舒服。”我嘿嘿地笑着。她说:“你笑什么?”我没出声,看着她香甜地吃着。她问我:“你怎么不吃呢?”我说:“我怕你不够吃。”樊丹说:“够了。你吃呀!”她用筷子给我夹了一块。我硬着头皮吃着。樊丹说:“你晚上是不是吃饭了?”我说:“对,我吃了。”樊丹说:“那你刚才怎么说没吃呢?”我说:“刚才我说谎了。”樊丹说:“你是不是特别爱说谎?”我说:“对。”樊丹说:“你和我弟弟一样。”
说到她弟弟,她质问我:“你怎么不让我弟弟给你开车呢?”
我说:“不是我不让,而是我没资格。”我把其中的理由说了一下。
樊丹说:“我弟弟可希望给你开车了。”
我说:“为什么?”
樊丹说:“你不知道,我弟弟从小就想当警察。”
我说:“是嘛。那他怎么不考警校呢?”
樊丹说:“他学习不好,没考上。”
我说:“真可惜。”
樊丹问我:“进公安局当警察容易吗?”
我说:“不容易。”
樊丹说:“你能帮忙吗?”
我心里明白她今晚请我的目的了。我说:“我帮不上忙。”
樊丹瞅着我。我说:“我真的帮不忙。”
樊丹说:“花钱呢?”
我说:“花钱也够呛。”
樊丹像是找台阶,“那你给问问行吗?”
我说:“问问可以。”
席间,我利用上卫生间的机会把单买了。吃完饭我们向外走的时候,樊丹随和地向老板娘打着招呼。她丝毫没有结帐的意思。这个女人吃男人惯了。
上了车,我问她:“现在能想起家在哪了吧?”樊丹没出声,过了一会儿,她说:“往前开。”我开着车在夜色中游荡着,在一个路口,她说:“向右拐。”
我们来到了歌厅一条街。街道两侧的各色彩灯交相辉映。到了一个五彩缤纷的门前,樊丹说:“停。”我说:“你家住这儿?”
“苏哥,我想请你唱歌!”
“太晚了,改日行吗?”
“咱们进去唱一首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