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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所长火了,认为一个普通小镇居民的老婆,竟敢对他所长如此说话,牛气冲天啊,钱所长说:“限你一小时之内将罚款送到派出所,否则连你一起抓!”黄家新的老婆真的很牛,她在电话里对钱所长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凭什么抓我?”
钱所长拍了一记桌子,想来这声响黄老婆在电话里也能听得到。他说:“你包庇罪犯,就凭这个抓你!”
钱所长的声音很响,如雷贯耳。黄老婆的耳膜,被震得有点痛。
黄老婆害怕了,放下电话,她哭了几声,狠掐了几把,就去银行取钱。蘸着唾沫点了好几遍,确定五千元不多不少了,这才一路心痛,持钱前来派出所。这时候派出所门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镇上的人们闻讯赶来,有人爬到一棵树上,有的则趴在派出所的窗户上,希望看到里面的黄家新。当然更多的人只是拥挤在派出所的大门外。虽然看不到黄家新,但大家喜欢的是这个气氛,在这探究的目光热烈交织而成的网里,大家都像服用了兴奋剂一样。
黄老婆一到,气氛就更热烈了。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黄老婆忍辱负重,抱着五千元血汗钱,杀人重围,去救丈夫。
点钱,放人,处理完黄家新,钱所长让民警一个电话打到“女人花”,传阿芬到派出所受审。
阿芬挺着个大肚子,风度翩翩地进了派出所。派出所外面,于是掀起了新一波的围观热潮。他们在外面议论纷纷,吵吵嚷嚷。声浪冲进派出所,一浪高过一浪。钱所长希望能够从容地审问阿芬,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于是下令将大门外的围观人群驱散。但是围观的人们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驱散,他们对审讯阿芬的关心,甚至超过了爱自己的生命。最后,警察不得不使用警棍,对付那些坚持不从派出所门口撤离的人们。甚至逮捕了两名有袭警嫌疑的人。
“你终于落到我手上了!”钱所长对阿芬的审讯,是以这么一句话开头的。黄家新在“女人花”里嫖了盐城妹,令钱所长兴奋不已。他以为,这下是有足够的理由使阿芬就范了!
阿芬腆了个大肚子进来,肚子之大,让钱所长感到吃惊。他一时间甚至都担心,她会不会在他面前突然肚子大痛,把孩子生下来。
接下来呢?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呢?是啊,她是落到了他的手上,但是,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她的肚子在他看来,是巨大,大得不能再大了,一阵风吹过来,都会瓜熟蒂落。他不希望她在派出所里把孩子生下来。
“那不关我的事!”她说。
她很冷静,她清晰地阐述了她的立场:她从来都不主张她的店里有小姐,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直到如今,都坚定的认为,她的店是清白的。她所以把她的美容店定位为只为女士服务,就是为了避免有这种嫌疑。现在店里不幸出了黄家新事件,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那是盐城妹个人的事,跟“女人花”没有任何关系。她没有指使盐城妹这么做,更没有收台费。他们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乘她举行婚礼之机,偷偷干出了这下流的勾当。在她撞见之后,立刻辞退了那名犯规的职工。无论从哪一点看,她阿芬都不应该为此事件负责。她希望钱所长能明鉴,不要存心找她的茬。
钱所长很生气,他认为阿芬这一次绝对是落到他手上了,而她居然还说他是在找茬。他气得很想拍一下桌子,以壮所长的声威。但阿芬的超级大肚子让他有所顾虑。他看似粗鲁,其实是一个很心细,同时也很讲究忌讳的人。他生怕她一吃惊,肚子里的孩子就会像鸡蛋从母鸡的屁眼里掉下来一样,突然当着他的面生出来。
因此他是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而宣布了要对她处以罚款的决定的。
他尽可能语气委婉地告诉她,按理说,她容留卖淫,是要被拘留的。有黄家新作证,她没有理由抵赖。必要的话,他还将派民警前往盐城,得到盐城妹的口供。他希望她端正态度,配合公安执法,老实交出罚款,“否则,你要知道,”他软中带硬地说,“我也不是好惹的!”
阿芬被叫去派出所之后,安徽妹十分着急。她打了很多遍阿芬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她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她,一定是把她身上的东西都搜走了。会不会打她?而她是一个大肚子呀,她快要生了呀,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罗全力的手机关机,安徽妹就去中学找他。但他不在学校。罗全力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对安徽妹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告诉她,罗全力今天一天都没在学校,他的课也私下里跟别的老师对调了。“出了什么事了?”他们问她。他们端过罗全力的椅子,让她坐下。有人还用罗全力的茶杯,取了罗全力的茶叶,给她沏了茶。安徽妹表示,她不能坐在这里喝茶,因为情况紧急,她必须马上去救人。老师们于是获悉,阿芬被抓进派出所里去了。“什么事?什么事?”他们问安徽妹。
在无法找到罗全力的情况下,安徽妹孤胆前往派出所,打听阿芬的最新情况。得知必须交了一定数额的罚款之后才能放人,她赶到银行,取出自己全部的积蓄,第二次去了派出所。
安徽妹拿着她的积蓄,要求派出所放人。因为阿芬始终拒绝交罚款,钱所长觉得非常窝火,但又实在拿她没办法。钱所长与阿芬,两不相让,正僵持着。现在安徽妹拿了两千块钱来,看起来是来救阿芬,更是为钱所长解围。钱所长兴奋得手都有点抖,亲自接过两千块钱,沾着唾沫点了两遍,才把钱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去。他点钱的时候,安徽妹一直不安地站着。她看他点得仔细,心里非常紧张,她担心钱会少了一张,虽然她也点过不止一遍了,知道钱不会少。但她还是怕他点下来发现少了。直到他把钱放进抽屉,她才松了一口气。
安徽妹站在那里,显得很紧张。钱所长对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他这么看她,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好像他的眼睛,是带了刺的,看到她哪里,就刺痛了她哪里。她于是怯怯地,几近哀求地说:“钱也交了,快把阿芬姐放了吧!”
钱所长站起来,哈哈大笑,说:“好吧好吧,走吧走吧。”
阿芬和安徽妹两个相见,都淌下了眼泪。两个人走出派出所,拉起了手,哭得更凶了。因为有许多看好看的人,阿芬止住哭,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去替安徽妹擦。她轻轻地对她说:“不要哭了,不要让别人看我们的笑话。”
两个人回到“女人花”,抱在一起痛哭。
哭了一个段落,阿芬拿出两千块钱,塞到安徽妹的手里,她流着泪,对安徽妹说:“好妹妹,谢谢你去救我。虽然说,你不拿这两千块去,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没有做犯法的事,他们不该罚我。但你的好心我知道,我阿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有什么事,尽管对我说好了,我阿芬一定会尽力帮你。我要是穷得只有一个馒头,就掰半个给你好妹妹吃!”
安徽妹的眼泪,又唰唰地淌下来了。
阿芬把安徽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阿芬的手,风一样在安徽妹的头发上吹过,一阵阵吹过,那么温柔。她的手像水草一样柔软,那么漂亮。安徽妹哭得更加伤心了,她哭得像个孩子。她就像一个真正的孩子,躺在妈妈的怀里,放肆地哭。而这时候的阿芬,也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她的心里,荡漾着母性。她抱着安徽妹,仿佛真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受了委屈,当妈妈的是多么心疼呀!“好了好了,傻丫头,别哭了!”她劝慰她。
一个伤心的人儿,最听不得的,就是安慰爱抚的话。这些柔软的话语,只会让她的眼泪流得更欢。
阿芬被莫名其妙地罚了两千元后,钱所长打过两次电话来,说是要请阿芬吃饭。阿芬冷冷地说:“我又不是镇上的领导,也不是企业家,我只是开个小店混口饭吃,怎么敢吃钱所长的饭!也没有这个福气。”她知道这个不怀好意的东西,对她还是贼心不死。有一天,钱所长亲自到“女人花”来了。他听阿芬的录音机里放着梅艳芳的《女人花》,表示他也喜欢这首歌,还说他凡去唱卡拉OK,总要点这首歌唱。他坐在那里,竟然摇头晃脑跟着录音机里哼唱了起来。他唱得很难听,音都不准。阿芬在肚子里暗好笑。唱了几声,他突然问起了盐城妹。他说他以前好像在镇上见过这个小姑娘,好像皮肤很黑,但他现在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