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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笃姆精选集-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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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还没有。”
  “可是,”豪克接着说,“咱们的海堤压根儿不中用!”
  “什么什么,你说?”
  “我说海堤!”
  “海堤怎么啦?”
  “海堤压根儿不中用,爸爸!”豪克回答。
  老头子冲他一笑。“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孩子?你可不是吕贝克那个神童啊!”
  小伙子却根本不搭他的茬儿。叫临水的一边坝壁太陡,”他说,“要是海潮来得比以往更猛些,我们堤内的人也会淹死的!”
  老人从袋里掏出他的嚼烟,扯下一块来塞进嘴里。
  “今几个你到底推了多少车土?”他没好气儿地问,因为他看出来,修堤坝这件工作并没能使他儿子停止动脑筋。
  “不知道,爸爸,”豪克回答,“大概和其他人差不多吧,有那么六七车。可是堤坝一定得筑成另一个样子!”
  “嗬,”老头子发出一声冷笑,“看样子你没准儿会当上堤长哩;到那时你再去重筑它吧!”
  “是的,爸爸!”儿子回答。
  父亲怔怔地望着他,喉头连连动了几下,临了儿子自顾自地踱出门去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儿子才好。
  十月底,修堤的工作已经结束,可往北一直走到海边上去仍旧是豪克·海因的最大乐趣。万圣节①前后,秋冬之间的大风暴多半开始咆哮了,弗里斯兰于是唉声叹气起来;唯有豪克一个人像今天的小孩子们盼圣诞节似的盼这讨厌的日子。每当潮水到来,你都准保能在最外边的堤坝上找到他,孤零零地一个人,不怕风再狂,雨再大。海鸥嘎嘎嘎叫着,潮水猛冲着坝壁,在退回去时把壁上的草皮整块整块地撕下来,带回海里,这当儿,要是有谁在旁边就一定能听见豪克的狂笑。“你们全不中用,”他冲着咆哮的大海高叫,“就跟人们也一点不中用一样!”当他终于离开荒凉的海滨,沿着堤坝走回家去时,天常常完全黑了。随后,他那高挑的身子就出现在父亲那芦杆盖的小屋的前面,溜进低矮的房门,消失在小屋里。
  ①万圣节在十一月一日。
  有时他带回来一大把黏土,进门后就坐在如今已对他听之任之的老头子旁边,凑着油脂烛暗淡的烛光提出各式各样的堤坝模型,把它们放进水盆里面,试图造成给波浪冲打的样子;不然就取出他的石板,在上面画他所设想的堤坝临海一边的剖面图。
  他压根儿想不到去和他过去的同学玩一玩什么的;他们呢,对这个幻想家似乎也不感兴趣。冬天到了,严寒已经降临,他却仍然走到他往年在这时候从来不曾去过的大堤上,直到堤外的浅海滩也让一望无垠的冰雪盖住。
  二月里,天气仍然非常寒冷,人们在紧靠外海的冻结的浅滩上,发现了一些被海水冲上来的死尸。把他们运回村时,有一个年轻女人在场;事后她对老海因唠叨起这件事:“你以为他们的样子还像人吗?”她高声道,“不,像海鬼!脑袋这么这么大,”她远远地分开两手来比划着,“黑得发紫,肿得就像刚烤出来的面包!看上去已经让虾子给咬过,娃娃们一见就吓得尖叫起来!”
  对于老海因来说,这已不算什么新鲜事儿。
  “他们也许从十一月就泡在海里了,”他不经意地应了一句。
  豪克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可接下来,他一瞅着空子便溜到堤上去了。也说不清楚他是想再发现一些尸体呢,或者仅仅是那如今笼罩着海滩的恐怖气氛在吸引着他。他一个劲儿地跑啊,跑啊,直跑到唯独能听见海风的呼啸和疾飞而过的大鸟的哀鸣的坝头,然后孤零零地站在那里。他左边,是大片空旷荒凉的沼泽地;右边,一望无际的海滩上这儿那儿闪动着浮冰的微光。那景象,叫人觉得整个世界都给一块白色的尸布裹起来了似的。
  豪克站在高高的坝顶上,极目四望;死尸再也没有了,唯有浅海区的巨大浮冰,被底下看不见的潜流推拥着一起一落地波动。
  他只好回家去了。但过几天,他又在一个傍晚来到坝上。坝前浅滩的冰层已经迸裂,从裂隙中升起一团团水汽来;暮色苍茫中,水汽和雾据奇妙地交织在一起,变成一面将整个海滩都笼罩住了的纱幕。豪克定睛看去,只见在雾幕中有一些跟人一般大小的黑影在来来回回移动,样子很是威严,可举止却怪异怕人,鼻子和颈项部长长的,走着走着突然跟小丑似的胡蹦乱跳起来,大个儿的跳到小个儿的身上,小个儿的也冲大个儿的撞去,最后都越长越大,失去了任何形状。
  “这些家伙想干什么?它们该不是那些淹死了的人的灵魂吧?”豪克暗忖着。
  “嗬伊!”他拉开嗓门朝着夜雾愿俄的海滩喊叫;可滩上的黑影根本不理睬他,而是继续干着它们的奇怪勾当。
  慕地,豪克脑子里出现了那些可怕的挪威海怪的形象。一个老船长曾经告诉他,挪威海怪脖子上没长脑袋,而是扛着一大团海草。然而他仍旧不肯离开,两腿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坝顶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暮色中那一幕怪诞的滑稽剧。
  “想不到我们这儿也有你们这些鬼东西!可你们休想吓跑我!’嚎克斩钉截铁地说。
  直到夜幕掩盖了一切,他才慢吞吞地走回家去。从他身后不断传来扑打翅膀的声音和刺耳的尖叫;可他既不回头,也不加快脚步,所以很晚才回到家。据说,他从来没把这件事告诉他父亲或者别的任何人。直到许多年以后,在相同的季节和相同的时间,他带着一个上帝使她成了他累赘的傻女儿到堤坝上去,又看见在外边的海滩上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他才告诉她,那只是些苍鹭和乌鸦,它们在冰隙中叼鱼吃,被雾气笼罩着就显得又大又吓人,所以根本用不着害怕。
  上帝知道,先生!讲故事的教员又转了话题这世界上足以扰乱一个基督徒的虔诚心灵的怪事多得很哩。不过豪克这小伙子既非笨蛋,也非傻瓜。
  由于我对他最后的话未置一词,教员又想继续往下讲。谁知这时在那些迄今一直静悄悄地听着,除去吞烟吐雾就无所事事的人们中间,却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先只有一两个盯着窗口,接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头转了过去。透过没挂帘子的窗户,可以看见飓风驱赶着彤云飞奔,窗外的天色时明时暗。而我也仿佛觉得,那个瘦长瘦长的人骑着他的白马一晃而过。
  “等一等,老师!”堤长压低了嗓门说。
  “噢,您不用害怕,堤长!”讲故事的小老头儿回答,“我不曾得罪他,也没有理由得罪他,”说时抬起他那双机灵的小眼睛来瞅着堤长。
  “好,好,”堤长应着,“那就让我再给你来杯酒吧。”
  酒杯斟满了,听众们又全转过大多是木无表情的面孔来望着他,他于是继续讲起来。
  就这么成天跟风啊水啊打交道,一个人在荒凉的海边上消磨着光明,豪克慢慢长成了一个又瘦又高的大小伙子。一年前他已行过坚信礼,随之性情就完全变了;而这变化说来又和一只白色的安哥拉老猫有关。这只猫是特琳·杨斯老婆子的儿子航海去西班牙时给她带回来的,后来他在海上出事死了。特琳住在村外大堤上的一所小屋子里。每逢老婆子在房里忙这忙那的时候,她这只模样古怪的雄猫总躺在屋门前晒太阳,眼睛追寻着一群群从空中飞过的野鸭子。豪克一走来,这雄猫就冲着他喵喵喵地叫,豪克也向它点点头;他俩都知道对方所希望的是什么。
  春季里有一天,豪克按照老习惯躺在大堤上离海水很近的地方,周围是海滩上生长的石竹和散发着香味的苦艾,太阳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头一天他已到山丘上去拣了满满几口袋小卵石;如今是退潮时节,海滩都已裸露在外面,不断地有一些灰色的小水禽在滩上窜来窜去,一遇这种情况,豪克便会突然掏出一块石头来扔它们。他从小就开始练习这种本领,所以多数时候都有一只被打中的鸟留在水坑里。可是他并不是每次总能去把它拾回来;豪克已经考虑过把那只雄猫带上,训练它像猎狗似的去叼回猎物。只不过在海滩上这儿那儿也还有结实的地方或者沙堆可以踏足,他因此仍然自己跑出去捡他的猎物。每一次,当他回村经过小屋门前时,蹲在那儿的猫都馋涎欲滴地对他叫个没完,直到蒙克把猎取到的鸟扔一只给它。
  话说有一天豪克又从海边走回家去,肩膀上搭着他的上衣,手里却只提了一只死鸟;可这鸟的羽毛五颜六色的跟缎子一般漂亮,而且闪着金属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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