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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1].7-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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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安生,即便她自己有什么不测,她也会心安。 
  可是米粒电话关机。她便给妹妹打,妹妹的手机也关机。林红打了辆出租车。径自去了财经学院。为了防止岑红干扰她的行动,她也把手机关了。现在世界终于清静了,没有什么比耳根子清静更幸福的事情了。 
  等到了财经学院,问题又出现了。她不知道米粒在哪栋宿舍楼。她总是这么糊涂。再次联系米粒,还是无法接通。便找岑红,岑红说,你又跑哪里去了!这么半天也不回来!李永刚才打电话说……林红果断地挂机。后来,她突然又想去军区大院看一看。昨天去的时候,她没有看到那只粉色乌鸦。也许那只乌鸦一早死了,也许它还活着,这些全是次要的,林红只是想证实一下,在那个忧伤的年代,她是否真的看到过一只乌鸦呢?而且是粉红色的,每天它都会从古老的砖红水塔上飞下来,逍遥自在地独自起舞…… 
  今天站岗的士兵不是昨天那个细眉细眼、满脸痤疮的小伙子,而是个方头大脸。两腮抹着高原红的粗壮家伙。他是个很认真的士兵,他说他好像从来没见过林红在这里出入,想看一下她的证件。林红喏喏着说,证件丢了,还没有补办,你就让我进去吧!士兵就说,你给家里人或熟人打个电话吧,我想证实一下。林红很无奈。只好转身快快地走了。她边走边给米粒打电话,仍没有动静。在经过一个街心花园时,她在那里坐下,细细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他们都忙着去上班。他们从来不会对一个陌生人看一眼。而林红现在多么需要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她会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透露给他,哪怕他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后来,她看到一辆大卡车拉着一车猪肉缓缓路过,那辆车虽然鼓着个肥大的绿帐篷,可林红还是从车尾缝隙里看见晃着一头头被剖膛破肚的生猪。它们安静地叠压在一起,尾巴僵硬地卷垂着,支棱着肥硕的耳朵,像是刚拱完猪食槽子。她又开始呕吐了,她连昨天晚上的麻辣小龙虾都吐了出来。她看到光溜溜的韩小雨躺在大理石地板上,那么安静,那么悠闲,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威风,曾经永远不知疲倦的下体缩成一团肉牙,它再也不会膨胀了,它再也没有力量粗暴地捅入妹妹的身体里……畜生永远是畜生,不管它是否穿着人的衣服。无论何事,只要有了第一次,肯定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在过去的日子里,到底有多少次,她亲眼看到韩小雨跑进妹妹的房间里……妹妹搬出去一年后,不知怀上了谁的孩子。那天,他将她掳到家里……她怀孕五个月了,这头牲口还是把她弄得大出血。一个人要是有罪,老天总会假他人之手做出惩戒,最后变成植物的肥料,变成下水道里的污水,变成狗嘴里的饕餮大餐,变成遗失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里的猪肉,变成天空里……云朵最肮脏的一部分。 
  “林红啊!你在……哪里啊?”是岑红。她的声音虚弱而焦虑。 
  “空军大院旁边,有个小花园。”林红冻得鼻子通红,不停流着鼻涕。 
  “那个啥,林红,听我说,今天李永有事,我们还是别去云岗石窟了吧,好吗?我们去慈云寺,慈云寺近。你在小花园等我,我这就去找你!你……你别乱跑啊……” 
  林红又给米粒电话,还是关机。她不想等岑红,她想还是去学院等米粒吧。或许可以让传达室的门卫查一下花名册。她在小花园里又徘徊几圈。等她打定主意,她看到岑红从一辆出租车里出来了。岑红搭的那辆出租车停在离她不远的路边,后面的两辆也跟着停下来。岑红神色慌张地小跑过来,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嘴唇不停地颤抖,她的手焦躁地握着林红的手,林红能感觉出她的手也在颤抖。 
  林红说:“你怎么了?你怎么紧张成这样呢?对了,你手头有零钱吗?我今天不想去慈云寺了,我想待会儿打车去找个人。我身上就剩下两块钱了。” “有啊。”岑红急忙去掏钱包。可是掏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她朝林红僵硬地笑了笑说:“真是的,出门太仓促了,忘了带钱包。” 
  “没事的,”林红轻柔地说,“我有银行卡。待会儿去支领一些好了。” 
  “让我再看看,”岑红又把全身搜了一遍,后来终于找到枚一元钱的硬币。她苦笑了一声,将那枚硬币攥了攥,张开手心,朝它吹了口气,然后她交错了几下左右手,胳膊伸得直直的,对林红说:“猜一猜,在哪个手心里?” 
  林红笑了。这是她们在少女时代经常玩的游戏。林红很少猜错,而岑红则很少猜对。林红将那枚硬币放在掌心,幽幽地说道:“岑红,你还记得吗,上高中的时候,一块钱能买二十块糖瓜子。”岑红没有回答,林红就接着说,“有些事你别担心,我会帮你办好的。”她把头斜靠在岑红宽厚的肩膀上,耳朵不时蹭着岑红的衣服,“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理想吗?”说到“理想”这两个字时,她似乎有些羞赧。于是她的声音便更微弱了。“我想变成一块小石头,在大海底下,最深的地方,待着,不用说话,不用想事,不用动弹,只能看到鱼在游泳。海藻飘来飘去。”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她真的变成了一块大海深处的石头,“你咋了?为啥不吭声呢?” 
  岑红一直没有说话,她整个粗大的身坯都在打着寒噤。等林红环顾四周。才发现有四五个警察像群清冷的猎狗,正在慢慢朝她围拢。他们手里拿着枪。也许子弹都已经上膛了。在那些警察里,她发现了李永。他两手空空,面无表情地逡巡着她。林红马上明白过来,她突然一把将岑红抱在怀里。 
  岑红能感到她瘦小干枯的乳房顶着自己的乳房。后来,林红凌乱地摸了摸她的额头,对她耳语道:“我想为你办件事……可还没办成……”她最后一个动作是蹲伏下去,似乎想从旅行包里掏东西。 
  警察就是这时蜂拥而上的。 
  他们很轻易地就将她按倒在脏兮兮的雪地上。 
  她那么瘦,身子骨那么轻巧,她没有丝毫反抗,只是嘴里嘟囔着:“岑红……岑红……你的蔷薇……” 
  那个旅行包被警察拎走了,李永对一个面色铁青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他从破旅行包里掏了件东西,朝岑红疾步走来。 
  岑红脸上的肌肉不时抽搐,嘴巴张得大如核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接过李永递过的东西,是盆微型蔷薇。小巧玲珑的花盆,盛开着两朵粉红蔷薇。单瓣蔷薇在寒风里瑟瑟抖动,发出极细小的呜咽声。岑红又去看林红,已然没有她的踪影。那些警察,富康出租车。统统消失在众多拉煤的大卡车中了。岑红哆嗦着,把那盆蔷薇藏进羊绒大衣,细小的花朵从袄兜里支棱着伸将出来。她将一把药片塞进嘴里,咕噜着喉结艰难地咽下,然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泪就是这时淌下来的。她用粗大的手掌抹了把自己进刺的脸。她觉得困极了,可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2007年1月19日 
  (责任编辑 宁小龄) 


 
  
  。14:42
  

李十三推磨
陈忠实 


  “娘……的……儿——” 
  一句戏词儿写到特别顺畅也特别得意处,李十三就唱出声来。实际上,每一句戏词乃至每一句白口,都是自己在心里敲着鼓点和着弦索默唱着吟诵着,几经反复敲打斟酌,最终再经过手中那支换了又半秃了的毛笔落到麻纸上的。他已经买不起稍好的宣纸,改用便宜得多的麻纸了。虽说麻纸粗而且硬,却韧得类似牛皮,倒是耐得十遍百遍的揉搓啊翻揭啊。一本大戏写成,交给皮影班社那伙人手里,要反复背唱词对白口。不知要翻过来揭过去几十几百遍,麻纸比又软又薄的宣纸耐得揉搓。 
  “儿……的……娘——” 
  李十三唱着写着,心里的那个舒悦那分受活是无与伦比的,却听见院里一声呵斥: 
  “你听那个老疯子唱啥哩?把墙上的瓦都蹭掉了……” 
  这是夫人在院子里吆喝的声音,且不止一回两回了。他忘情唱戏的嗓音,从屋门和窗子传播到邻家也传播到街巷里,人们怕打扰他不便走进他的屋院,却叉抑制不住那勾人的唱腔,便从邻家的院子悄悄爬上他家的墙头,有老汉小子有婆娘女子,把墙头上掺接的灰瓦都扒蹭掉了。他的夫人一吆喝,那些脑袋就消失了,他的夫人回到屋里去纺线织布,那些脑袋又从墙头上冒出来。夫人不知多少回劝他,你爱编爱写就编去写去,你甭唱唱喝喝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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