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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夜玫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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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然后说:「先生。请允许我用本餐厅特制的丝质手巾,拂去您尊贵的嘴角旁,
若有似无的残红碎绿吧。」
    我看了一眼他挥舞手巾的动作,我猜测这家餐厅的老板是土耳其人。
    因为这是土耳其舞' 困扰的骆驼' 中,领舞者挥舞手巾的动作。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我会碰到奇怪的人?
    甚至连餐厅的服务生都很奇怪。
    我只好很小心翼翼,避免又让爱尔兰做出开花动作。
    言谈中尽量用' 妳' 来称呼她,避免直呼她的名讳,或叫她艾小姐。
    可是拦河堰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故意,总会称她艾小姐。
    「爱尔兰,爱尔兰,爱你的」于是她会一次又一次不断开花。
    「兰。」
    我的胃一定是抽筋了。
    这顿饭其实并没有吃太久,但我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
    而且这家餐厅的附餐好多,一道又一道地端上来。
    「没有了吧?」我总会问服务生。
    「尊贵的先生啊,您看起来很困扰喔。」服务生是这么回答的。
    我猜得没错,他一定会跳' 困扰的骆驼'。好不容易上完了附餐,大家也准备走
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走出餐厅门口,我赶紧跟拦河堰和他女朋友,以及爱尔兰告别。
    拦河堰凑近我耳边小声说:「有兰堪折直须折,辣手摧花不负责。」
    我正想给他一拳时,爱尔兰叫了我一声,我只好转过头看着她。
    「别忘了哦。」爱尔兰跟我说。
    「忘了什么?」我很疑惑。
    「爱尔兰,爱尔兰,爱你的」
    她这次的花开得好大好大:「兰。」
    「哈哈哈哈」我干笑了几声,声音还发抖。
    然后眼神朝着拦河堰,用力瞪他一眼,再说:「我一定没齿难忘。」
    我加速度逃离,拦住一辆出租车,扑上车。
    回到楼下大门时,刚好碰到牵着小皮散步回来的叶梅桂。
    「好久没见了。」我说。
    「你有病呀,我们今早才见过面而已。」
    「可是我却觉得过了好久好久。」
    「无聊。」
    她说完后,将拴住小皮的绳子交到我手上。
    「我们一起回去吧。」她说。
    「嗯。」我笑了笑。
    其实我并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觉得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她了。
    就像一个人漂流在海上,最后终于看见陆地一样。
    也许只漂流一天,但在漂流的过程中,你会觉得好像过了一个月。
    总之,我就是有那种浩劫余生的感觉。
    而且还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同样是花的名字,眼前的叶梅桂却让我觉得很自在。
    她的眼神像玫瑰、害羞时像玫瑰的颜色、生气时像亮出玫瑰的刺、要睡觉前伸
展双手的动作更像正要绽放的玫瑰。
    只有叶梅桂,才可以在任何小地方都像是夜玫瑰。
    不管我是不是「亡鈇意邻」那篇文章中所说的,那个丢掉斧头的人,但叶梅桂
就是夜玫瑰,谁来说情都没用。
    别的女孩即使也像是一朵花,但很可惜,那并不是夜玫瑰。
    兰花或许很名贵,我却只喜欢玫瑰。
    「来猜拳。」在楼下大门前,叶梅桂突然说。
    「好。」
    结果我出石头、她出布,我输了。
    「你开门吧。」
    「喔。」我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大门。
    我们走到电梯口,久违的字条又出现了: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修好故障的
电梯。
    我有一千万吗?没有。
    所以这仍然是故障的电梯。
    如果有人来修电梯,你就不必爬楼梯。
    有人来修电梯吗?没有。
    所以你只好乖乖地爬楼梯。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你对我乱写字的怒火。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
    所以你不会生气。
    我跟叶梅桂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说:「痞子蔡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然后她笑了起来,我则骂了一句白烂。
    「白烂是指谁?吴驰仁?还是痞子蔡?」她问。
    「当然是指吴驰仁啊。」我说。
    我也突然想起,吴驰仁和' 无此人' ,也是谐音。
    「嗯」我再看了一眼字条上的字,问她:「妳觉得吴驰仁这次的字怎样?」
    「写得不错,算是又进步了。」
    她也看了一眼,接着说:「而且他上次说这不是电梯,现在又回到电梯已经故
障。可见他再从见山不是山的境界,进步到见山又是山的境界。」
    「是吗?」我很疑惑地看着她:「妳怎么都不会觉得他无聊?」
    「你才无聊。」她瞪了我一眼。
    回到七C ,我们分别在沙发上坐定后,叶梅桂说:「喂,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今天把工作辞了,下星期开始,就不必去上班了。」
    「啊?」我大吃一惊,不禁站起身。
    「干嘛那么惊讶?」
    「当然惊讶啊。为什么辞了呢?这样的话,妳怎么办?」
    「你会担心吗?」
    「会啊。」
    「你骗人。」
    「喂!」
    叶梅桂看了我一眼,然后笑出声音。
    「有什么好笑?」
    「没事。」她停止笑声,简单回答。
    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喂!」
    「干嘛?」
    「妳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工作辞掉。」
    「哦。」她的视线没有离开电视,淡淡地说:「不把工作辞掉,怎么回去当老
师呢?」
    「玫瑰。」我不自觉地叫了她一声。
    「干嘛?」
    「我好感动。」
    「你有病。」
    「妳真的要回去当老师吗?」
    「是呀。」
    「玫瑰!」我又叫了一声。
    「又想干嘛?」
    「我真的好感动。」
    「你真的有病!」
    「小皮!」我叫了小皮一声,小皮慢慢走向我。我抓起牠的前脚:「太好了,
姐姐又要回去当老师了。」
    「当老师有什么好高兴的。」
    「那是妳喜欢的工作啊,我当然很高兴。」
    我走近她的沙发,伸出右手:「来,我们握个手,表示我诚挚的祝贺之意。」
    「无聊。」她伸出右手轻拍了一下我的右手。
    「那妳打算到哪里教呢?老师这工作好找吗?」
    我坐回沙发,想了一下,又问她。
    「我今天跟以前的园长通过电话,他欢迎我回去。」
    她把电视关掉,转头看着我:「所以我下星期就会回去当老师。」
    说完后,她的嘴角扬起笑意。
    「玫瑰!」我很兴奋地站起身,朝她走了两步。
    我走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跨出第二步时撞到茶几,我痛得蹲下身子。
    「怎么了?」她低下头,声音很温柔:「痛不痛?」
    「我脚好痛,可是心里很高兴。」
    「干嘛这么激动?」她伸出右手,轻拍一下我的头。然后说:「有没有受伤?」
    「擦破了一点皮而已。」我撩起裤管,看了一眼。
    「你坐好,我去拿红药水。」说完后,她站起身走回房间。
    叶梅桂走出房间后,手里多了红药水和棉花棒。
    她用棉花棒沾了一些红药水,然后蹲下身问我:「伤口在哪里?」
    我正准备低头指出伤口的位置时,她又问我:「对了,你今天吃饭的情形怎么
样?」
    「爱尔兰,爱尔兰,爱你的」我也做一次开花动作:「兰。」
    「你在干嘛?」
    她抬头看着我,眼神很疑惑。
    「这是今天跟我吃饭的那个女孩子的招牌动作。」
    「你今天不是跟你大学同学吃饭?」
    「是啊。可是他说要帮我介绍女孩子」
    话一出口,我暗叫不妙。
    果然她把棉花棒拿给我,说:「你自己擦吧。」
    然后她站起身,坐回沙发,又打开电视。
    我手里拿着棉花棒,僵了一会,才说:「我要去吃饭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帮我
介绍女孩子啊。」
    她并没有理我,拿着遥控器,换了一次频道。
    「如果早知道他要介绍女孩子给我,我一定不会去的。」
    她仍然不理我,电视频道转换的速度愈来愈快。
    「管她是什么花,兰花又如何?我还是觉得玫瑰最漂亮。」
    电视的频道停在Discovery ,但她还是不理我。
    「下次他找我吃饭时,我会先问清楚。如果他又要介绍女孩子给我,我一定大
亲灭义。」
    「小皮。」她低头叫了一声,然后手指着我:「去问那个人,什么叫大亲灭义?」
她讲' 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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