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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船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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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的银把手上呻吟了一会儿,又请求丈夫命令他们加快速度,因此他们把干燥的
沙漠地带和月光下的亚利桑那山岩抛在了后面,一路受着酷热的折

    ①美国亚利桑那州地名。

    ②美国亚利桑那州地名。

    磨,直到车钩的哐嘟声和刹车的呼哧呼哧声告诉他们到了落基山脉分水岭旁
的库里奇。

    机组人员一共三个,都很勇敢,又富有经验,刚接班的时候既冷静又自信,
身上都很干燥,但结束这一番令人胆战必惊的飞轮特技表演以后,一个个脸色苍
白,浑身发抖,大汗淋漓。他们让这列车摇摇摆摆疾驰在阿尔布开①克到格洛里
塔的大坡上,又越过斯普林尔,登上国家铁路线的拉顿隧道,又②从那儿摇摇摆
摆降入拉,洪达山谷,看到了阿肯色河,然而冲下道奇城长长的斜坡。到了那儿,
切尼才又松了口气,因为根据他的表,火车早到了一个小时。

    车上的人很少谈话,秘书和打字员在车尾,一起坐在西班牙拷花皮革的垫子
上,通过观察窗的平板玻璃,看着铁轨和枕木在他们身后挤在了一起,据说他们
这是在记录沿途的景色。切尼在陈设豪华的车箱和空荡荡的机车之间焦燥不安地
走动着,嘴里叼着雪前烟,却没有点上。那些动了恻隐之心的机组人员到后来竟
忘了他是他们行会的敌人,居然竭尽所能满足他的要求。

    到了晚上一盏盏电灯点了起来,他们在进豪华的晚餐,这座竭尽一切奢侈却
又充满焦虑气氛的“宫殿”,依然飞驰在景色凄凉的旷野上。他们听到水箱的咝
咝声,华工的喉音,叮叮当当敲打检查克鲁伯钢铁车轮的声音,以及后月台徒步
旅行者被赶走发出的咒骂声;听到煤块卸入煤水车沉重的哗啦声;听到他们飞过
路旁等候的列车反弹回来的敲击声。一会儿他们看出去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他们
的轮子咕噜咕噜作响辗过一座高架桥,或者向一堵挡去半天星斗的巨岩冲去。一
会儿断崖和峡谷变成了天边滚滚后退起伏不平的群山,接着又闯入了越来越低的
丘陵地带,最后才进入了真正的平原。

    ①在道奇城不知谁把一份堪萨斯报纸丢上了车,上面有会见哈维的报导,看
来哈维在波士顿打电报时偶然碰见了一个钻头觅缝的记者。这位欢天喜地的记者
透露那少年确凿无疑是他们的孩子,这个消息有一阵子使切尼夫人镇静不少。在
尼克生、托皮卡和马塞林,司机都接到了切尼夫人传来的一句话:“加快”,由
于这些路段行车比较容易,他们很快把美洲内陆抛在了后面。

    现在城镇开始稠密起来,这时车上的人能感到自己行进在一个有人居住的地
方了。

    “我的眼睛疼得厉害,不能看里程表。我们的车跑得怎么样?”

    “孩子妈,达到了最高速度。赶在特别快车以前到达没有多大意思。到了那
儿我们还得等。”

    “我不管。我要感到我们一直在前进。坐下来,告诉我又走了多少英里。”

    切尼坐下来替她读里程表(那天有几英里的速度可代表那天的速度),但是
七十英尺长的私人列车从来没有改变过它那蒸汽机般的滚动速度,带着似乎是一
只巨大蜜蜂发出的嗡嗡声,一直穿行在酷暑之中。然而对切尼夫人说来,这个速
度还是不够,而那八月无情的酷暑已经弄得她脑袋发晕;表上的指针似乎不肯动
了,嘱,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到达芝加哥?

    有人说他们在福特。米德生换火车头的时候,切尼把一笔钱捐赠给了火车头
司机兄弟联合工会,足以让他们今后能在相同的条件下跟他和他手下的

    ①美国新墨西哥州地名。

    ②美国科罗拉多州地名。

    ①美国州名。

    人进行斗争,其实这并非事实。他只是忖一定款项给司机和司炉工,以表示
他的感激,因为他深信他们值得受到奖励,不过只有他的银行才知道那些机组人
员由于对他表示同情,究竟得到多少酬谢。据记录,最后一个机组人员在十六号
专用线上负责整个转轨的操作,因为切尼夫人终于打起瞌睡了,谁要是在转轨中
把她撞醒,就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

    “湖滨号”和“密执安南部人号”高级快车从芝加哥到埃克哈特由一名高薪
的专家负责运转,这个人有些专横霸道,别人对他说要如何如何倒车限一节私人
列车挂接,他听都不要听。尽管如此,他对待“康斯但塞号”的态度也还是小心
翼翼的,好像那是一辆装满了炸药的列车。而当时那些机组人员指责他时,也同
样不是压低声音,便是光做一些手势。

    “呸!”那几个艾奇逊、托皮卡和圣多菲人后来与那个人争辩时说,“

    我们跑这趟车不是为了创记录。哈维。切尼的太大病倒了,我们不想让她受
颠簸。出于这种考虑,我们从圣迭戈到芝加哥的行车时间是五十六小时五十四分。
你可以把这一点告诉东部的普通客车。我们要是想创造记录的话,我们会告诉你
的。“

    对于那个西部人来说,芝加哥和波士顿都是串通一气的,而且某些铁路段也
确实在鼓励这种创记录的误解。特别快车旋风般把“康斯但塞号”拉到了布法罗、
纽约中心站以及哈得孙河的支线上(一些胡子雪白,表链上挂着金饰件的值赫巨
头在那里登上“康斯但塞号”与切尼进行了简短的会谈),然后又让“康斯但塞
号”从容地滑入了奥尔巴尼,到了那儿,这趟车便完成了波士顿和奥尔巴尼路段
的运行。像潮水一样准时,整个行程花了八十七个小时三十五分钟,或者说个大
概,是三夭加十五个半小时。哈维已在那里等候他们。

    经过一番激动人心的场面,大多数人,特别是年轻小伙子都觉得肚子饿了。
他们让巨大的欢乐暂时告一段落,拉上窗帘,宴请了回头的浪子,那时一列列火
车在他们旁边呼啸着进站出站。哈维吃着喝着,一口气详述着他的历险故事,一
旦他有一只手空闲下来,他母亲连忙握住了它爱抚不已。他的嗓音因为生活在开
阔和带咸味的空气中变得浑厚,他的手掌也变得又粗又硬,他的手腕上尽是斑斑
点点的疤,他的胶靴和蓝色的运动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鳕鱼味。

    一向善于判断人的父亲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他不知道儿子忍受了什么伤害。
的确,他忽然觉得自己过去一向对儿子了解得很少,不过他清楚地记得一个面孔
像生面团似的少年,欲望永远得不到满足,以骂老家伙为乐,常常使他母亲一把
眼泪一把鼻涕,这个小家伙还时常在公共场所或旅馆的游廊里和一些天真的宫家
子弟一起作弄或辱骂那些侍者。但是这个长得结结实实的渔家少年,身体不再扭
来扭去,看他的目光是那样坚定,清澈,没有一点畏畏缩缩的样子,说话的声调
是那样清晰,即使激动的时候也很有礼貌。而且他的声音似乎给人一种确信,这
种变化是永久住的,一个新的哈维永远不会再变回去了。

    “一定有人对他进行了强制的教育,”切尼心里这么想。“如今康斯但塞决
不会允许这么千了。可我看不出欧洲的教育会有那么奏效。”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那个叫屈劳帕的人,跟他说你是什么人呢!”母亲一再
问他,那时哈维至少已经把他的故事讲了两遍了。

    “他叫狄斯柯。屈劳帕。是所有驾船的人中最最出色的一个。我不信还

    有比他强的。“

    “你为什么不让他送你上岸呢?你知道爸爸一定会出十倍的钱弥补他的损失。”

    “我知道;不过他以为我的脑子出了毛病。当初我找不到口袋里的钱,还骂
过他是贼呢。”

    “一个水手那天晚上在旗杆旁拾到了那些钱,”切尼夫人抽抽搭搭说。

    “这就清楚了。其实我并不责怪屈劳帕。我只是说我不愿意工作,也不愿待
在一条渔船上。当然他因此在我鼻子上揍了一拳,哦,打得好厉害,我皿流得像
捅了猪一刀子。”

    “可怜的小乖乖!他们一定大大地虐待了你。”

    “这倒没有。嗨,打那以后,我看到了一线光明。”

    切尼拍了拍他的大腿,格格地笑了。这就是他所一心希望的孩子。他以前从
来没有这么清楚地看到过哈维眼中闪烁的光芒。

    “那老家伙每个月给我十块半美元,现在已经付了一半。我缠上了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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