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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的美丽和忧伤 作者:裴在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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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你省省吧。这里不仅是美国,还是纽约! 阿幸当头棒喝,根本不可能找到一个多方面既能跟你适配,同时又还保持着过去老家优良品种的男人来! 好不容易有人来约了,她总先拿翘。结果人家倒以为她是没兴趣,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之后她又不好再反过来找人,如此阴错阳差好几回,弄到自己后悔,发誓要把握机会。等到机会来了,却并不是那么的理想。她虽有些瞧不上,到底还是答应了。
  未料当晚吃完饭,那个自称法律系毕业( 却未通过律师资格考试) 的纨绔子弟,竟理所当然认为她既答应了他的约会就该同他过夜似的,先是在车上猝不及防地吻了她,接着又缠着要上楼来,最后竟弄到不欢而散,撕破脸。如此的无耻行径,让她对同不知底细的人约会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回来阿幸反倒说她的不是:是你自己没进入状况。不愿意就说“No”嘛,干嘛生那么大气? 人家又没强暴你,嫌脏的话,洗洗嘴得了。
  看她脸色愈发的坏,阿幸笑道:他又不知道你小姐是这样的保守。实在是你还没入乡随俗。在我们这儿,两性需求的直接和理所当然,就跟节肢类没什么两样啦。
  反观阿幸,过得自由且充实。几个男人随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虽然不能算得上她的仰慕者或追求者,但那种两下无所牵挂,彼此心照不宣,纯粹情欲和随意延伸可否的友谊关系,也潇洒得令人羡慕。
  她一面气自己为何生就这么顽固、别扭和不干脆,仍旧停留在那种神神秘秘,扭扭捏捏,一径维持着待字闺中步步为营的身段( 尽管表面上偶尔也有故作开放的时候,但那不过是一时兴起,客串一下摩登女性的演出罢了) ,一边又怪自己糊涂,社交层面也太过狭窄。这些猪哥王八蛋不都是从阿幸派对上认识来的么? 阿幸的朋友会好到哪去? 当然也都跟她一流的哕。
  阿幸时不时找些人来画室大开晚会,叫来唐人街的外卖,也让朋友带酒或菜来。遇上应酬重要人物时,她还不惜花钱去叫外烩。自从阿娈来了,她更没了后顾之忧,反正善后工作有人打理啦。阿娈因此也认识上一批二流子。一个名叫尤春的单身男画家,脸上肉浮肿肿的,专做些假假、巨大的苹果梨子桃之类的“作品”。老是一人独来独往,看起来好像挺性格的。
  算了吧。阿幸说:他每天晚上去睡老焦以前离婚的老婆,大家面前又装成不认识人家,话不跟她说,正眼也不瞧她一下,弄得她每天夜里哭到不行,没有自杀、神经分裂已算万幸了。
  还有个老男人,只要看见阿娈就胡吹自己画卖得如何如何,钱赚得如何如何。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次阿娈正逛画廊,遇上阿幸的一个朋友,开口便说:你来给我当模特儿怎样? 当时她还傻乎乎问道:什么样的模特儿? 那画家一脸怪她有眼不识泰山的表情:这就是我的展览哪。
  回去讲给阿幸听,反倒还招来她的挖苦:他画的那种照相写实裸女都是纽约的职业模特儿,你啊,要给他画,我看至少还得减二十磅呢! 就在阿幸镇日绞尽脑汁,苦苦熬着羹汤,盘算着如何能够风光跃入美术馆殿堂的节骨眼上。突然有那么一个清晨,阿娈还在床上打着呼,阿幸却意外起了个特早,精神抖擞,有条不紊开始一连串打电话、登广告之类的琐事。
  你知道吗? 我决定回台湾了。阿幸那一脸的精神,新鲜得有如刚出炉的羊角面包,透着饱满的油气和光亮。
  什么时候? 要去多久? 阿娈拥被坐起,顿时清醒了。
  我决定回去定居。台湾美术馆给我安排了一个邀请展。
  本来不是只打算收藏你一幅作品的吗? 那是本来,现在可不一样了。
  阿幸的口气里透着得意。
  反正阿幸神通广大,家庭势力更不容小觑。阿娈不便多问,只说:怎么说回就回啊? 。
  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阿幸亲热地点了点阿娈的额头,径自盘算起来:喂,你看我这画室先不卖好吗,先租出去。其他的东西能卖就卖,卖不了的你可以帮我先看着,等我要是打算回纽约重起炉灶,也有条退路。是吧? 随着阿幸面面俱到的周详计划,阿娈心情愈发的坏,尤其听到她说要找人来租画室,更无异雪上加霜——那不意味着这个住处,以及桌椅床柜,所有生活的必需品,都将转人易主了吗?旋即,当她意识到阿幸绝不因她的急需救济而会有丝毫改变主意可能的时候,反而又对自己这番可怜相、没出息深恶痛绝起来。于是一反常态地,强打起精神,装得毫不在意,一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样子,闲闲问道:你那个等着进美术馆的梦就不准备圆了吗? 傻瓜,就是为了不久的将来打回纽约,才要先回去啊。好多小地方的艺术家都是先在他们自己的出生地混出名堂——以我的学位、画廊和画展的资历——岂不是易如反掌? 在台湾成名既然绝无问题,到时候以代表台湾的身份来纽约或国际参展,不比我在这儿苦哈哈跟这些顶尖的家伙一拼死活要容易得多吗? 喔,原来如此。阿娈心里七上八下地疑惑着——莫不是她经由哪个秘密管道得知什么国际间大型交换展览的可靠消息,还是因着她家的神通广大探出什么高明的路子? 但又不便开口多问。事实上,她也晓得,以阿幸一向的行事风格,只要她不想说的事,再高明的打探也是枉然。
  这一来,阿娈的生活基础整个被阿幸的这个重大决定摇撼了。捣得她心里一团乱,直发虚。一面却听着阿幸以拖着呵欠的悠然声调嘱咐道:我要去睡个回笼觉,有电话来,你就帮我接听,别把上门的顾客弄丢了噢。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话,更不管她有事与否,便径自往楼上的起居间去了。
  两个月不到,阿幸当真一切收拾停当。也算阿娈时来运转,阿幸那间两千多平方叹的画室竟然没能找到合适的人来承租。
  虽然不乏候选者,只是阿幸一会嫌甲讲价讲得太不像话,怕这种人到时候付不起房租,一会又嫌乙答应得太过痛快,怕不是打算自己当二房东? 嫌张三不够可靠,又怕李四太过放浪形骸。真到了这等处理实务的时候,阿娈就更看出她一丝不苟的精明来了。
  最后阿幸只有把画室让给阿娈来租住。为了以备自己随时重返纽约仍有个方便的居所,所以也就十分够朋友的替阿娈付掉前半年的半数租金,说好了让阿娈在半年之内替她找到合适的人来分租,若不然,半年一过,阿娈便得独立负担整个画室了。
  由于这样一个万全的打算,阿幸在变卖家当时也就松了手,把所有卖不上好价钱或带不走的东西——包括电视、电饭锅、电冰箱、微波炉、咖啡炉和那只电发卷( 她终于找到了一种最合适的染发剂和毋需上卷的发型) ,以及计算机、打印机、传真机,悉数留了下来。
  最后阿幸颇为懊恼地说:美国就是这点讨厌,旧电器只配丢给废物场,根本卖不出好价钱来。当然也包括那两只出自名设计家的褐色皮椅和所有家具,一并留在画室。条件不过是帮她把画装箱托运,转接信件,并负责处理一切善后,如此而已! 上船的一切托运打包就绪。她们将车随兴开到新泽西一个工人小镇,荒僻小路的尽头竟是一片开阔的水域。两人坐在车头上,隔着一条哈德逊湾,对望纽约曼哈顿整片西侧的城市曲线,斯戴坦岛的海域以及天光中渐次模糊的布鲁克林。手里各持一瓶啤酒,冰镇刺刺麻麻的酒灌下喉咙,视线里是日薄缥缈的城市桥梁、船坞海轮、往来于岛和岛间扁舟似的渡轮、影子一般模糊然而挺拔的胜利女神塑像。此时的布鲁克仑大桥轻如鸿毛,浮飘飘在一片苍茫水域之上。
  阿幸以极沙哑的感性声音,举瓶向着大桥:Farewell New York ……
  她继续灌下几口之后,轻脆地对着阿娈的瓶子一敲,将她从迷雾中敲醒过来。
  你就祝我宏图大展吧! 阿娈也有了几分醉意,呆立了二分之一秒后,终于说出此刻脑里唯一现存的一个字眼:Cheers.
                                 四
  从感恩节到复活节,这漫长从冬至到立春的期间,阿娈照旧维持她一周上日本料理店打二十五小时的散工。拜小留学生与台湾升学主义和恶补传统之所赐,兼上了两处家教,总算勉强打发了画室二分之一的房租和所有的开支用项。其余时间她整个花在不着边际乱杀时间的胡混上。除去逛画廊商店以及到格林威治村边上看电影外,Bukowski,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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