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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眉追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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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狗杂种!”军士长把那家伙像破布娃娃似地举起,在空中转了个圈,然后往驾驶台的栏杆上摔去。年轻人的腹部着了地,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断成两截。他大口地往外吐气,两条腿踢腾着,拼命想勾着甲板以免掉进海里。
    “天哪,鲍勃!”赖利把他又拎起时,韦格纳好不容易才迸出这句话。军士长把那家伙转过来,用右臂夹着,使他双脚悬空,然后左手卡住他的喉咙。“把他放下来,赖利!”
    要说这样做有什么效果,那就是赖利彻底打掉了他的傲气。这家伙不停地喘着粗气,双眼顿时露出了确实害怕的神色。奥雷泽把另一位也带上了甲板。赖利把抓在手上的这家伙扔到奥雷泽刚带上来的那个人身旁。那海盗——韦格纳已经把他们看成是海盗了——一头朝下栽去,前额撞在甲板上。他一边呕吐,一边拼命喘气。这时脸色煞白的赖利军士长恢复了自控。
    “抱歉,艇长。我想我是一时冲动。”他的意思很清楚:他只是因为使长官感到难堪而表示歉意。
    “送禁闭室,”韦格纳下了命令。赖利把他们带往船尾。
    “见鬼。”奥雷泽平静地说。他掏出手帕,擦着艇长的衬衣。“天哪,雷德,这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我不知道,波泰奇。我想我们俩都老了,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了。”韦格纳终于摸到了火柴,半天才点着烟斗。他朝大海凝望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恰如其分的话语。“我刚当兵的时候,训练我的是一位老军士长。他对我讲过有关禁酒的故事。没有比这更难办的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一场大玩笑。”
    “也许那时候人们要文明些,”奥雷泽心想。
    “反正你不大可能把价值一百万美元的酒带上摩托游艇。你有没有看过《不可接触的人》?当时他们之间的帮派火并就像我们今天在小说中读到的一样卑劣。也许更加险恶。见鬼,我可不知道。我当兵可不是为了当警察,军士长。”
    “我也一样,艇长。”奥雷泽咕哝道,“我们渐渐地变老了,而这世界也慢慢地变得不认得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可希望不要改变才好。”
    “什么事,波泰奇?”
    军士长奥雷泽转身看着他的指挥官。“这是几年前我在新伦敦时无意中发觉的。那会儿,我有时闲得无聊,就去听听讲课。古时候,人们抓住一两个海盗,就采用现场组织军事法庭的办法,就地处置——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这很有效。”奥雷泽咕哝道,“我想,那就是他们终止了罪恶行径的原因。”
    “对他们进行公正的审讯——然后把他们吊死?”
    “见鬼,为什么不这样做呢,长官?”
    “我们今天处理事情不再采用这种做法啦,现在我们已是文明人了嘛。”
    “是呀,文明人。”奥雷泽打开了操舵室的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过那些照片。”
    韦格纳笑了,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笑。他的烟斗熄了。他一边摸火柴,一边也感到纳闷,为何不把烟全戒掉呢。不过烟斗可是他形象的一部分啊。海上的老人。他已经老啦,就这样吧,韦格纳想。他刚要扔掉火柴,一阵风吹来,把火柴吹落在甲板上。你怎么会忘了测试风力呢?他一边弯腰拣起火柴,一边问自己。
    船上惟一的单人居住舱室
    甲板上有一个香烟盒,一半露在排水孔外。韦格纳讲究快艇的整洁,几乎成了洁癖。他刚打算对扔烟盒的人狠狠训一顿,却突然意识到,这烟盒不是他艇上的人扔的。烟盒上写着“卡尔弗特”的字样。他隐隐约约地记得,这是一家美国烟草公司生产的拉丁美洲香烟的品牌。一种硬盒烟,带滤嘴的。他纯粹出于好奇地打开了烟盒。
    盒子里不是香烟,至少不是烟草制的卷烟。韦格纳抽出一支来,它不是手卷的,但也不像道地的美国致癌工厂制造的卷烟那样整齐。艇长禁不住笑了。某个聪明的中间商想出狡猾的伪装方法——大麻烟,不是吗?——做得像真的香烟一样。也许这样做只是为了便于携带。这一定是赖利在抓住那个人空中旋转时从他的衬衣中掉出来的。韦格纳似乎恍然大悟。他把烟盒盖好,放在口袋里,等有机会时,再把它放到存放证据的保险柜里。奥雷泽回到了他的跟前。
    “最新天气消息。那条风暴线会在二十一时前到达这里。风暴有增强的趋势。预计风速将达到四十节。来势不小啊,长官。”
    “威尔科克斯和那艘游艇会出问题吗?”现在把他召回来还来得及。
    “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长官。风暴是向南的。高压气流来自田纳西州。威尔科克斯先生应该一路顺风,艇长,但是直升机就要担点风险了。他们原来计划十八时才能到达我们这儿,与风暴到来的时间近了些。他们返回时会遇上风暴线的前沿。”
    “明天呢?”
    “天亮前风暴就会停止,然后受高压气流控制。今天晚上我们的船要颠簸一场啦,不过接着就会有四天好天气。”奥雷泽并没有确切地说出他的意见,因为那没有必要。这两个老行家互相递个眼色就能心领神会了。
    韦格纳点点头表示同意。“建议莫比尔把接人的事推迟到明天中午。”
    “是的,艇长。让直升机冒险运送垃圾是毫无意义的。”
    “完全正确,波泰奇,为了防备气流发生变化,务必使威尔科克斯了解天气情况。”韦格纳看看表。“我该完成书面报告啦。”
    “这一天已经够忙的了,雷德。”
    “一点不错。”
    韦格纳的卧室舱是船上最大的,自然也是船上惟一的单人居住舱室,因为清静和独处向来是艇长的奢华享受。但“羽翎”号不是巡洋舰,韦格纳的房间尽管有独用的洗手间,面积也仅仅只有一百多平方英尺,不过这在任何船上都是值得为之争取的。在自己的海岸警卫队生涯中,他总是尽量避免案牍之劳。他的艇上有一位副艇长,是个年轻而颇有才华的上尉。只要说得过去,韦格纳总是尽量把这项工作推给他去做,那样他每天便有两三个小时的空余时间了。现在他干劲十足地坐下来,准备好好地写一份书面报告。半个小时以后,他感到这份报告似乎比平时的更加难写。这些凶杀行为使他的良心不得安宁。这是一件海上凶杀案啊。他望着右舷舱壁上的舷窗思忖着。当然,这并非前所未闻的事件,在这三十年中,他曾听说过几个这样的案件,不过却从未亲眼目睹过。他记得在俄勒冈附近的海域曾经发生过一个案件:一位船员突然变得狂暴不羁,差点儿把大副杀了——后来才知道,那个可怜的家伙患了脑瘤,过了不久就因此而死去。“尖兵加布里埃尔”号当时曾出海去把那个人带回来,当时他被五花大绑,并注射了镇静剂。那就是韦格纳生平所遇到的海上暴力,至少是人为的暴力。大海本身就够凶险的了,哪能再有这种事情呢?这种想法就像一首歌中的主旋律,又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他想集中精力写报告,可是又做不到。
    韦格纳对自己的优柔寡断很不满意。不管他喜不喜欢文字工作,这也是他的份内工作的一部分。他重新点上烟斗,希望这样能帮他集中注意力,可是同样于事无补。他走进洗手间去喝水,自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便咕咕哝哝地咒骂起了自己。书面报告仍然等待着他去完成。他朝镜子里看了看自己的尊容,发现该刮胡子了。书面报告又因此被搁到一边。
    “你变老了,雷德,”他对镜中人说,“老朽啦。”
    他决定刮刮胡子。他刮胡子还是用过时的办法——用刮胡子杯和刷子,对新式用具的惟一让步是他也使用起万用刀片来。他的脸上涂满了肥皂泡沫,刮脸正刮到一半时,突然有人敲门。
    “进来!”开门的是赖利军士长。
    “对不起,艇长,不知道你正在……”
    “没关系,鲍勃,有什么事?”
    今天夜里天气有变化
    “长官,我搞了一份登船报告的初稿,我想,你会愿意浏览一下。我们把每个人的口述录了音,还摄了像。迈尔斯把登上游艇后的摄像复制了一份。根据命令,原件和证词一起放进了秘密资料保险柜的带锁专柜中,要是你想看的话,我有那份副本。”
    “好,放在这儿吧。我们的朋友那边有消息吗?”
    “没有,长官。天气变好了。”
    “可是这讨厌的报告却缠住了我。”
    “军士长也许从日出干到日落,但是艇长的活儿永远也干不完。”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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