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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罪 秦耕 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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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斗殴、吸毒、游手好闲、赌博等等,有几个我还是见过面的。一场在夜间进行的大搜捕,将这些在公安局“挂号”的人物一网打尽,当然各有各的“罪名”,但方法一律是“收审”,我当时的判断是快要过春节了,要搞一次“打扫卫生”的工作,让老百姓过一个安静祥和的春节。但卢传胜却传进了惊人的消息,公安局被炸了!我马上明白,这是公安局在用漫天撒网的方式破案。这是一个概率论的侦破方法:宁可错抓三千,也不能放跑一个;把这三十多人统统抓进来审讯,说不定罪犯就在其中呢;如果罪犯不在这个范围,还可以从审讯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侦破线索吧;即便没有审出线索,一场横扫全县的严打风暴,也足以震慑犯罪分子的魂魄。结果春节未到,这几十个人又哗啦一下全放了。
  原来那个据说“已在部里挂号”的“恶性反革命爆炸案”意外告破了。县城里三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互吹胆大,其中一个说你敢炸公安局吗?一个说谁不敢谁是小狗,另一个说是孙子。于是这三个孩子用书包背着炸药包,上到公安局二楼的楼梯拐弯处——那里离我开始时在公司局“做客”的那间会议室不远了。点燃导火索,他们跑出去在街上听响声。响是响了,但未造成多大的破坏。他们后来又吹自己水平高,炸了公安局大楼他们也破不了案。这消息传到公安局,案子就意外告破。至于那三十多个被错抓的人,这时要释放了自然是欢天喜地对公安局感激不尽了。
  2001年,甘肃省某县堡子乡的乡长,为了该乡社会治安形势的根本好转,在全乡范围内,让村民投票民主选举“劣迹人”,每个人须选出五名“劣迹人”,得票多者当选,民主选举出的“劣迹人”集中到乡政府以劳改的方式办“法制学习班”。该乡长后来被以“滥用职权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两年。
  以此观之,中国社会在十多年中总算还是有了一点进步吧。
  中国社科院下放人消息,是因为一种偶然事件被我知道的。本县把这批突然下放到这里的人叫“北京来的大学生”,其实他们都是各研究所的研究人员,基本都是硕士学位以上的专业人士。有一天,因为在街上吃风味小吃,与街上的几个泼皮们发生冲突,其中的一个被几个泼皮给打伤了,于是这成为轰动一时的事件。也因此使我得以知道,1989年秋,中国社科院将数千名青年研究人员下放边远地区一年,让他有机会把自己的理想主义和中国国情的作一个清醒的对比,以便他们得出“民主不适合中国”的科学结论。本县来了一百名,本地区有七个县市,因而我知道这个当年“流放”彭真的边远地区,一下子下放了700名“太理想主义”的青年知识分子。而我们的理解是,社科院是今年运动的“重灾区”之一,知识分子太密集了,需要把他们分散开,给他们的大脑降温。这就像做庄稼活的农民在庄稼稠密的地方“间苗”一样。多年之后,当我在一个南方省城,与一家上市公司的常务副总交谈时,说到那段经历,我说我当时在狱中,听说其中一个被街上的烂仔打伤了,他笑着说:我正是那个不幸被打伤的家伙!于是那段“改造”经历就化作一阵戏剧性的开怀大笑。
  我感到幸运的是,那件儿戏式的爆炸案,没有被他们和我联系起来。坦率地说,当我惊闻这个消息时,心里马上敏感起来。他们很可能把这个案子和我的案子“并”起来,那样我就吃不了兜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特殊的年月,针对特定的对象,这又怎能不让我敏感呢?说实话,我也真担心外边那一大批曾经和我密切交往的年轻人,他们的热情和我一样,但未必有我的清醒。如果真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出于一进激愤,干出这等蠢事,那很可能会被弄出一个“反革命集团”来,而我的脑袋,也只好保不住啦。
  当天晚上,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那些囚犯们当然很高兴,还说了不少幸灾乐祸的昏话,如果管教听到肯定要以“给你们加刑”相威胁。我在紧张地思考种种可能性,把那些平日尊称我为“老师”的年轻人的面孔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过电影。从第二天开始,我表面上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轻松,但我想获得更多的信息。我甚至交代卢传胜出去时,如何注意听消息,如何观察外的动静,在放风时,我也曾以聊天的方式,企图从平福安,王胡子嘴里听到一点什么。平福安一脸严肃,叫着我的名字,说这不是你应该打听的;王胡子则故作威严,厉声说:不许乱打听!不过王胡子故作威严的表情,总是引得我忍不住要发笑。
  其实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看不出任何变化,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只是天气越来越冷,监狱里的白昼越来越短了,夜长昼短,这对于囚犯们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那极端空洞乏味的日子,好像也容易熬了,容易打发过去了。这是冬眠的季节,随着气温的下降,生物的体能消耗减少了,那像噩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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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休无止地缠绕着肉体与大脑的饥饿感,仿佛也终于累了,不再凶猛地纠缠了。冬天是监狱里的最好的季节,因为昼短夜长,冬天是一个专属于囚犯们的好季节。
  那段时间对我的审讯仍在继续,但内容没有新的变化。从他们的提问中,我也“刺探”不出相关的信息。
  突然,只两三天的工夫,那一批被“围捕”进来的人,就又哗哩哗啦全放走了,我当时虽感意外,但仍然不明真相——对我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那件“爆炸案”的真相,我是获释之后才从人们的传说中知道的。
  也许他们当时确实有过与我“并案”的设想,但仅仅只是一种设想。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本号子经常有人外出“帮灶”,对这个号子的其他囚犯来说,还有更多的好处。我腿上的湿疹初起时,不过是几粒细小的皮疹,因为囚室的环境为它们提供了“优越”的生长条件,它们就迅速茁壮成长起来。若干年前,我左上臂也曾长过湿疹,我知道有一种叫“醋酸去炎松”的软膏,就可有效治疗。因而我很快就写了一张“处方”式的纸条,把它交给了管教,按说当局在当天就应该为我提供这种软膏,以防湿疹感染进一步扩大。但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消息,经我多次催问,我甚至在放风时挽起裤脚,把湿疹与警察“合谋”取得的伟大成就展示给他们看,他们仍然无动于衷。
  我只好继续写我的“处方”,让卢传胜外出时带在身上,如果有机会碰见公安局的其他人,让他们设法转交我家里。结果三天之后,我就收到了家里买来的药品。后来的药品供应,我都是利用提审的机会,让专案组的人给我家里带口信。他们对我的要求从不敢怠慢。这才是最有效的途径。但他们的审讯,并非总是安排在我刚好有需求的时候。比如我腿部湿疹感染的那一段时间,他们可能正好就去外地搜集调取我的其他犯罪证据去了。
  如果当时卢传胜没有外出帮灶的机会,我的那条腿还不知要烂成什么样子呢。卢传胜几乎是被突然放走的。
  按他自己计算的日子还差两天,当时已经是深夜了,王胡子突然打开11号的牢门,宣布释放布卢传胜。他解释说,拘役犯每月有两天的假期,卢从未休过假,就应该提前12天释放。现在已经让卢传胜多坐了10天牢了。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惊奇不已。我后来查证过,法律确有此种规定。王胡子没错。现在回过头来看,可以清楚的看出这家拘留所、收审所、看守所、劳改场四合一的监狱的管理,是一种什么样的水平。
  更为滑稽的是卢本人的态度。
  他没有提出多关押10天的问题。他的问题是,天这么晚了,身上无一分钱,家在100多里之外的山里,这时候放他出去让他怎么办?他还真把看守所当招待所了。王胡子态度严肃,不容置疑。结果是张新良骂了卢传胜:这人脑子有毛病!张这么一骂,卢才恍然大悟,一下子兴奋起来,抱着他的被卷儿跑出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无法想象,推迟了十天获得自由的卢传胜,如何身无分文、饥肠辘辘的在寒冷的街头度过他的第一个自由之夜。
  第十七章:非常写实:囚室中的冷水浴
  已经有热爱卫生的朋友在关注这个问题了。这说明我在此之前的介绍基本合格——大家已经发现在这家监狱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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